被倒掛在樹杈上的少年,對於樹下麵的狼群來,那就是一塊散發著香氣的“大肥肉”。似乎隻要奮力一躍,就能一解腹中饑餓一般。因此,沒有一匹野狼甘心就此離去。第一匹野狼的攻擊被躲過之後,馬上就有第二匹野狼緊跟其後。


    剛剛挺直身子的少年,立馬再次蜷縮了起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少年靠著腹部發力,盡量將自己的頭蜷縮至腳踝處。


    再一次驚險的躲過了狼嘴的襲擊,讓少年的唿吸變得更加粗重了起來。第二匹狼剛落地,第三匹、第四匹緊跟著同時躍起。少年是連續縮腹,每一次就是堪堪躲過。這樣的毫厘之差,也讓下麵的狼群變得越發的躁動了起來。


    明顯比普通的野狼大出兩圈的白色頭狼,嗷嗚的一聲長嘯,下麵圍獵的狼群不再一匹一匹的單獨攻擊,而是三四匹為一組,不間斷的向著半空中的少年,發起了連續撲擊。


    狼群的攻擊頻率增加,少年的卷腹速度也頻頻加快。短時間內,少年還可以仗著底子好,勉強支撐。可時間一長,腹部可就吃不消了。那種用力過度的拉伸之痛,不斷折磨著少年那根緊繃的神經。


    當腹部的拉伸之痛變得麻木時,少年早已宛如剛被人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渾身被汗水浸透了。


    少年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麵,那濃鬱的人類氣息,勾動著野狼們的腹中饞蟲,使其更加不願輕易放棄。


    少年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躲過了多少次的攻擊。精疲力盡的他,無數次想過就此放棄算了。可每當下麵的野狼張開大嘴躍向自己時,少年又下意識的提起最後一絲力氣,盡全力的躲開。


    少年的喉嚨很幹,幹的幾乎快要粘在一起似得。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所浸透,被晚風一吹,反而讓他感到涼爽無比。又躲開了一匹野狼的攻擊,少年有氣無力的倒垂而下。他的眼神,逐漸開始渙散,視線也出現了陣陣的模糊之感。


    看著又一匹野狼撲咬而來,早已沙啞的嗓子輕聲呢喃道:“就這麽·····完了嗎?”少年下意識的努力向上收緊著小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躲開這一次的攻擊。可最終,油盡燈枯的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嗖········啪·······嗷········”就在野狼即將的嘴之時,一顆小石子快若流星般的,擊打在了野狼的嘴巴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就將身在空中的野狼,淩空擊飛出去數米之遠,同時喉嚨裏發出了淒慘的哀嚎之聲。


    眼看同伴要得嘴的狼群,紛紛一驚,揚起頭警惕的看向了四周。特別是那匹大兩圈的狼王,更是陰狠的眯縫起了眼睛,對著一個方向哼哼的呲起了獠牙。


    “哼······孽畜,還敢對我呲牙·······嗖嗖嗖嗖嗖嗖········”二十多發小石子,頃刻間就飛掠而來,精準的擊打在了所有狼群的腰腹之間,一聲聲的慘叫,頓時響徹在了漆黑的夜裏。狼王也被一顆略大一號的石子,打掉了一顆獠牙,滿臉畏懼的哀嚎了一聲,帶著自己的手下,快速逃進了樹林的深處。


    滿頭銀發的麻衣老者飄身,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少年倒掛的那棵樹杈上。輕笑著點了點頭,單手捋動花白的胡須,自言自語道:“體魄、毅力、根骨、心智,都是上上之姿,不錯,很不錯·········”


    當少年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再一次的被浸泡在了木桶內。他使勁的眨動了幾下眼睛,第一時間,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發現腦袋還在,也並沒有受任何的傷。在長出一口氣的同時,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從小腹直衝天靈蓋,他光著身子,騰的從木桶內站了起來。對著茅草屋內破口大罵道:“你個老混蛋,想要我的命你就痛快點,別這麽慢刀子割肉似的折磨我。”


    “哦?········臭小子,看來你的精力很旺盛嘛,用不用老夫繼續把你吊迴到樹上去喂狼啊?”少年的身後,突然響起了那老者古怪中又含著笑意的聲音。


    聞聽此聲,嚇得少年一個激靈,滋溜一聲趕緊鑽迴到了木桶內。但依然倔強的怒瞪著麵前的老者,畏懼中帶著極其不服的口氣,開口叫囂道:“你·····你以大欺小,算不得真本事,有能耐········你等我強大了,正麵跟我交手,那才算你厲害。”


    老者倒背著雙手,歪著腦袋嘿嘿笑了起來。白眉一挑打趣道:“黝嗬·······激將法?臭小子,這招對老夫可沒什麽用。”


    見自己的小伎量被老者識破,少年也不氣惱,奓著膽子開口道:“什麽激將法·······你就是欺負小孩,你給我十年········啊不,五年·······給我五年的時間,我準能打敗你。”


    老者似乎還真被少年的話,勾起了興趣。抬頭考慮了起來。少年見有戲,急忙開口道:“我看你的身手還不錯,你教我,把我教會了,你在跟我打,這樣才公平,如何?”


    老者的眼睛突然一亮,隨即放聲大笑了起來,手捋胡須,戲謔的看著木桶內的少年,開口道:“臭小子,你倒是好算計。激老夫放過你不算,還想讓老夫平白無故教你功夫。小子,你的臉皮可夠厚啊!”


    少年被老者說的是麵紅耳赤的,但一想自己還有血海深仇得報,便一咬牙,心中將爹娘教的禮義廉恥暫時拋到了腦後,梗著脖子道:“隨你怎麽說,你就說敢不敢吧!不敢,你就是個老混蛋,你欺負小孩,沒羞沒臊。”


    老者聞言,眯縫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少年。片刻後哼哼的冷笑了兩聲,開口道:“好,臭小子,老夫就教你功夫。但若是你自己的悟性不夠,或是中途嫌苦想要放棄,那老夫就一掌將你成兩端·······嘿·······”說著,老者猛地轉身對著不遠處的大樹,橫切出了巴掌。就聽哢嚓的一聲巨響,一棵成人環抱的大樹,直接攔腰被切成了兩半。


    隨著轟隆一聲,樹木倒地,少年看的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他抽動著嘴角,後脖頸子直發麻的,看向了一臉笑眯眯的老者。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隨後露出了一個無比難看的笑容,結巴著開口道:“嘿·····就······就這麽說定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少年就被老者拎出了被窩。將其丟到瀑布之下的一塊巨石上,率先盤膝坐下後,老眼一閉,氣定神閑的開口沉聲道:“屏氣、凝神,感受天地之變換,吸收山河間之精氣,靜等紫氣東來········”


    原本以為老者又要變著法子刁難自己的少年,立刻按照老者的樣子,盤膝坐好。


    老者每說一句,少年就隨著老者的話,伴隨著瀑布那嘩啦啦的宣泄之聲,逐漸收了斂心神。


    “氣運丹田,氣走左腹陰、左腹陽、中脘、膻中、天突。再由天突、膻中、中脘、右腹陽、右腹陰、迴歸丹田·······”


    老者的聲音,悠長而舒緩。引得少年情不自禁的,按照老者的指引,去控製丹田中的那股微弱之氣。一圈下來之後,少年渾身漸漸的發熱、發脹,每一寸皮膚,似乎都在隨著這股氣的遊走,而變得敏感了起來。


    瀑布宣泄的水流奔騰而下,巨大的嘩嘩聲,卻並不能影響這一老一少的氣定神閑。漸漸的,周圍響起了一聲聲早起的鳥叫聲。那悅耳的靈動之音,為這大地增加了幾分生機。


    漸漸的,原本漆黑的夜空,露出了一條細線。它細若遊絲,不仔細去分辨根本看不到黑夜有所變化。隨著時間的推移,細線逐漸增長、增寬,隨後,宛如“被人揮斧橫斬一般,與大地徹底一分為二。”


    黑暗慢慢消退,火紅的圓拱,悄然露出一角兒。突然,一道耀眼奪目精光,從天際的邊沿爆發而出,灑向了大地的每個角落。


    而與此同時,老者聲若洪鍾般的提高了嗓音大喝道:“收紫氣入丹田,納········”


    老者的一句話,讓少年的混身為之一振。在那一刹間,“一縷遊絲”順著少年的天靈蓋,鑽入到了其體內之中·······啊········


    少年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心中那紛亂、鬱悶、暴躁的負麵情緒,統統在此刻脫離出了體外一般,讓他感到混身輕盈無比。


    少年的眼皮微微抖動,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而對麵的老者,也同樣睜開了雙眸。老者微微點頭,眼中露出了一分隱晦的滿意之色。


    少年不由自主的開口道:“好舒服啊·······”


    還不帶少年做過多的感慨,一把斧子就跌落在了他的懷中。而早已掠出十米開外的老者,不合時宜的開口道:“正午前,三十斤柴,隻準單臂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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