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宮。


    \"最是寒霜詩天地,茫茫一片斬空家。\"


    雪重子和雪公子在一塊空地裏對練拂雪三式。


    漫天雪花飛舞,兩人如同穿梭在雪雲裏,漸漸消失了身影。


    兩人一前一後,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俯一仰,若即若離,若鬥若纏,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身影交織,相互牽製,鬥得不可開交。


    忽然,激蕩的雪花匯聚,像排開的波浪,一浪蓋過一浪,雪浪滔天,朝旁邊的一棵大柏樹劈去,大柏樹轟然倒下。


    兩人穩穩地停留在蒼勁的鬆枝上。鬆雪滑落,散出枝斷和雪碎的聲音。


    雪重子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拂雪三式,你已練得爐火純青,竟然能與我打成平手了。最近進步很大!葬雪心經可有進展?\"


    雪公子拍拍自己身上的雪,沒好氣地迴答:\"我又不是牛,天天隻知道耕地。\"


    雪重子不搭理他,飛身下地。


    \"嗷鳴——\"遠處深草中傳來悲切的聲音,像嬰兒的啼哭,兩人立刻尋聲而去。


    \"嗷嗚——\"雪公子用佩刀將一堆雜草拔開,卻見一隻雪白的小狼崽,半睜著綠色的眼睛,眼角掛著晶瑩的淚,正舔著自己的前腿。前腿正咕咕流著血,看似是被野物咬傷,血肉模糊。


    小狼崽見有來人,也不跑,眼神淒切地看向兩人。


    \"好可愛的小雪狼!\"雪公子不禁讚歎。


    雪重子伸出手,將小雪狼抱了過來。


    小雪狼感受到人的體溫,立刻往他暖和的懷裏鑽,不停地在他懷裏蹭著撒嬌。


    雪重子輕輕地撫摸它的小腦袋,嘴角飛揚。腦海裏出現了月疏桐埋頭在他懷裏的模樣。


    兩人迴到屋子,快速地收拾了一番,給小狼崽做了一個溫暖的小窩。


    雪重子拿出金創藥,敷在小狼崽的傷口處,小狼崽痛得縮腿,雪重子溫柔地在它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小狼崽一下乖乖地躺好,閉上眼。雪重子又用布條將它傷口仔細包紮好。


    \"兔肉來了。\"雪公子冒雪而入。肩上落了一層細雪,\"要不,我將它切碎喂小狼崽?\"雪公子詢問。


    \"讓它自己來。\"說完雪重子拍了拍小狼崽的頭。


    小狼崽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一般,“嗷嗚”一聲,立刻跳下床,一瘸一拐地向兔子逼近。


    兔子本就受傷,但仍有餘力,見狼崽過來,拚命地掙紮,兩條腿使勁地蹬向狼崽的傷腿。小狼崽\"嗷嗚”長嘯,毫不猶豫,一口咬向它的喉嚨,鮮血淋漓。


    \"這樣對兔子是不是太殘忍了?\"雪公子問,眉宇輕蹙。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它要學會自己長大。\"雪重子聲音極輕,眼前浮現出月疏桐練劍的樣子。


    雪公子想到了執刃被鄭南衣刺殺之事,瞬間釋然。


    過了幾天,經過兩人精心照顧,小狼崽已經生龍活虎,在院子裏蹦來蹦去,時而跳上石桌弄亂兩人的棋局,時而跳上茶幾打翻茶具。


    \"雪重子,管管你的女兒!\"雪公子一路收拾殘局,手忙腳亂。


    \"你說給小狼崽取什麽名字好呢?總不能叫女兒吧。\"雪公子收拾好後,端出一盤肉包子。


    \"就叫雪兒吧。\"雪重子刮著小狼崽小巧可愛的鼻子,滿臉笑意。


    雪公子一愣。雪兒?月兒?幹脆直接叫小月月得了。


    \"小月月,過來,到叔叔這來!\"雪公子朝著小狼崽拍手,改了名字。


    小狼崽斜著腦袋看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埋頭舔自己早已經結痂的傷口。


    雪重子淺笑,撫了撫它的背,“小月月過去吧。\"小狼崽這才歡快地向雪公子跑去,尾巴搖得像撥浪鼓。隻因雪公子手上拿著一個香噴噴的肉包子。


    \"真是個見風使舵的小東西。\"雪公子嘴角掛笑,將肉包子朝天上一揚,小狼崽像閃電一般,騰空而起。


    肉包子被一口吞下,又搖著尾巴對著雪公子狼嚎。


    雪公子無奈地又將一隻包子扔向更遠處,隻見小雪狼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在包子落地的刹那,一口吞下。


    見它又屁顛屁顛地往迴跑,雪公子慌忙將剩下的包子藏在身後,笑道:\"小月月,叔叔和爹爹都還沒吃呢。\"


    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小雪狼輕嚎一聲,又屁顛屁顛地跑到雪重子腳下,乖乖地趴下,閉上了眼睛。


    \"雪重子,今天再來一局吧。\"雪公子在大石上擺好棋盤。


    雪重子起身,小雪狼也跟在身後,歡快地搖著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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