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池旁,花公子正在搭建一個鑄劍台。


    月疏桐覺得自己也幫不了啥忙,就朝旁邊的一條小路走去。


    漫天飛雪,雪宮到處美不勝收,月疏桐仿佛進入了一個夢幻花園。


    一草一木,一山一石,被漫天的白雪覆蓋後,如同冰雕,美輪美奐,純淨得讓人迷醉。


    月疏桐輕輕的踩在厚厚的雪地上,聽到一腳踩下的咯吱的聲音,感到無比愜意。


    走著走著,眼前出現一片竹林,隻見竹子蒼翠欲滴,在冰天雪地裏,別有意趣。


    月疏桐心裏大驚,後山居然還有這麽充滿生機活力的地方。


    她找到一塊空地,脫下大氅,將大氅鋪在地上,將雪一捧一捧的往大氅上堆。


    她要做一個小雪人,給哥哥帶迴去。


    小臉凍得紅紅的,十個手指頭快凍僵了,冷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身子顫抖不已,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堅持,快好了。”月疏桐給自己打著氣。


    她依稀記得五歲時候似乎也做過雪人,隻是那時好像有個大哥哥幫了她。


    月疏桐蹲在地上,給小雪人安上了竹枝做的長鼻子,大功告成。


    她靜靜地欣賞了著:小雪人真可愛。圓圓的腦袋,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肚子。


    看了好一會,她猛地一起身,隻覺兩腿發軟,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一個時辰後,鼻翼裏飄進一股清淡的荷香,月疏桐緩緩的睜開眼睛。


    一睜眼睛,眼淚便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


    “你怎麽了?”隻見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童子立在她麵前,給她打手語。


    月疏桐曾經跟著月公子學過手語,雖然不怎麽會做手勢,但能看懂他的意思。


    月疏桐艱難的起身,審視著眼前的童子:如雪般的皮膚晶瑩剔透,俊朗的劍眉插入雲鬢,丹鳳眼眼角輕揚,寒冰池般的秋眸深沉、幽邃,有著與世無爭的寧靜。


    刀刻般的臉部線條恰到好處的延伸、收攏成神隻般的臉。


    月疏桐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一張臉,她曾經一度以為哥哥月公子便是這世間最美的男子,哪曾想眼前的童子有過之而無不及,隻可惜還隻是一個小人。


    “小童子,是你救了我?”月疏桐盈盈一笑。


    小童子正在往碗裏裝薑茶,手稍微頓了下。


    “小童子,你叫什麽名字?”


    月疏桐盡量吸著鼻子,眼淚止不住往外湧,看來自己得了傷寒。


    雪重子並沒迴答,將手中的碗遞給她,示意她喝一碗薑茶,驅驅寒意。


    月疏桐一對梨渦輕漾,接過茶碗,一口氣喝了下去,喝得太急,水一下嗆進了鼻腔,劇烈的咳嗽起來,眼淚簌簌落下。


    雪重子見她難受,走到她跟前,輕輕的在她耳朵根處點了一點。


    月疏桐突然感到一股熱力從耳後湧進了口腔,衝淡了喉嚨和鼻翼中的不適感。


    她很快停止了咳嗽,臉部潮紅。


    “小童子,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內功倒挺深厚。”月疏桐說完,忽然想起什麽,在身上摸了摸,從腰間取下一個絲綢軟袋。


    雪重子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隻見她眼裏秋波流轉,臉上表情生動,總是不著痕跡地讓人愉悅。


    月疏桐打開軟袋,裏麵有幾個桃花酥餅,粉紅精巧,煞是可愛。


    “小童子,姐姐請你吃桃花酥。”說完她將桃花酥塞進雪重子手裏,手指觸碰到雪童子的手時,她嚇了一大跳,“你的手好冰啊!”


    她立刻又從懷裏拿出花公子給的金絲絨手套,抓起雪童子冰冷的手指。


    雪童子猝不及防,來不及拒絕,手已經套了進去。瞬間手上有了暖意。


    雪重子耳根紅了一片,掙脫手,給月疏桐打手語:“還是你自己留著用吧,我習慣了。”


    唉,這麽漂亮的臉蛋,可惜是個啞巴。月疏桐心生憐憫,慈愛地看向小童子。


    一陣冷風襲來,門口的簾子突然被掀開,隻見一個20幾歲的英俊公子走了進來。


    “雪……”話沒說完,隻見雪重子的床榻上正躺著一個15來歲左右的妙齡少女,纖白如脂,杏目星眸,櫻桃紅唇。


    “她是……”雪公子審視榻上女子。


    雪重子看向來人,手語道:“雪公子,她是我從竹林那邊撿來的小丫頭。”


    “喂,小童子,我可比你大,再過一個月我就要行及笄禮了。你估摸也就十二三歲樣子。”月疏桐杏目盈盈。


    雪重子冷冷看向她:“小丫頭,我不叫喂,我叫雪重子。”他一本正經的糾正。


    “你是誰?你是怎麽進來的?怎麽會擅闖雪宮?”雪公子一臉的戒備,朝雪童子看了一眼。


    雪重子沒搭理他,又舀了碗薑茶。


    “我叫苗月舒,小樹苗的苗,月亮的月,舒服的舒。”月疏桐撒謊,手心冒出了汗。


    她和花公子約定,如果自己暴露,絕對不能出賣他,幫他拖延三天。


    “你又是誰?”月疏桐問。


    “我是……雪公子。”


    “雪宮主人,雪公子?”


    月疏桐怔怔的看著雪公子,眼前的男子似乎和記憶中的男子不一樣,眼前的男子眉宇間清朗多了,記憶中的大哥哥眉宇間總有一抹抹不開的輕愁。


    雪公子再次瞅了瞅旁邊比他矮了半個頭的背影。


    “喝薑茶吧。”雪重子打著手語。


    他遞給雪公子一碗薑茶,雪公子立刻接過來,仰頭便喝。


    “你到底是誰?雪宮禁止外人出入。你膽子不小,竟敢潛入雪宮禁地!”雪公子斥責。


    雪重子看著月疏桐,眼裏也流露出絲絲冷意。


    “你是說寒冰池,還是竹林?”月梳桐動了動手指,剛才堆雪人,手指被凍傷了,腫得像十根紅蘿卜。


    “我不是說了嗎,我叫苗月舒。”月疏桐有些心虛,別過頭,看向指頭上的凍瘡。


    “你是無鋒的細作?”雪公子咄咄逼人,“再不說,我就把你關進地牢!”雪公子眉宇緊鎖,不滿地看向雪重子。對一個細作怎能如此照顧?


    “公子,我真的不是無鋒細作!”月疏桐臨危不亂,心想自己隻要挺過三天,等花公子把劍淬好,再說真實身份不遲。


    雪公子有些煩躁地看向雪重子,想征詢他的建議。


    雪重子眼裏秋波無痕,波浪不驚。


    “來人,把無鋒細作關地牢!”一聲令下,也不知從哪裏閃出兩個侍衛,一把將月疏桐從床上拉下,架著往地牢走去。


    月疏桐身上綿軟無力,也不掙紮,隻是扭頭看向雪重子,指了指留在床榻上的手套,幽幽地說:“小童子,手套給你,姐姐幾天後找你玩。”


    雪重子愣了愣,嘴角流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


    雪公子捕捉到雪重子微妙的表情變化,微微皺眉。


    “餓三天就好,其他的什麽都不要做。”雪重子淡淡地說了一句,仍然熬著薑茶。


    “三天?三天後她還是不說怎麽辦?”雪公子有些憤憤不平。


    “那就找月公子索要試言草。”聲音淡淡的,如同窗前輕雪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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