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自我之後,七皇子火力全開,五皇子就狠狠地破防了。


    燕武帝到底是誰,大家最先懷疑的是老六,問完老六就是三哥,然後又是老七,所有人都默契地略過了他。


    這是皇帝對他的信任嗎?


    當然不是。


    是因為他背後站著世家,沒有人比他更受矚目了。


    出身夠高,眼光也高,總是迷之自信,覺得隻有自己才配得上那個位置,太子非他莫屬。


    他跟三皇子一樣,與沐沐所說的兩個特性完全相反。


    那也就是說,最後即位的不是他……


    比起七皇子懟他,這個事實更讓五皇子無法接受,對那個始終沒露麵的燕武帝也產生了敵意。


    憑什麽他能當上皇帝?


    藏頭露尾,一介鼠輩,他也配!


    被這樣的人比下去,五皇子不服氣,心想上一次結果怎麽樣自己管不了,但這一次,精怪提前暴露了那個燕武帝的野心,他再也沒辦法藏下去了。


    那大家不妨比一比,看看這此誰能贏!


    懷著一腔鬥誌,五皇子坐直了身體繼續聽,他心裏憋著氣,發誓今天非要把這個藏頭露尾的家夥找出來不可。


    那眼睛一錯不錯的,生怕錯過一個細節,比在尚書房聽課的時候還認真。


    七皇子也不可能,八皇子又被殺了,那也許是九皇子……


    “等等,九皇子呢?”


    勳貴們的目光在八皇子和十皇子之間巡梭,來迴兩遍也沒找到本應該坐在那兒的九皇子。


    所以,他那麽大的一個人呢?跑哪兒去了?


    “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難道你知道?”


    “哦我也不知道。”


    “那你說個***啊!”


    被耍的人情緒非常激動,對麵趕緊出聲打斷他。


    “可你不覺得奇怪嗎?宴會開始都這麽長時間了,根本沒有人發現九皇子不在,這存在感也太低了點吧??”


    眾人恍然大悟:“對啊!這九皇子,之前完全沒人注意他啊。”


    這不就是沐沐說的毫不起眼嗎!


    對上了對上了。


    “那九皇子去哪兒了,怎麽連中秋的家宴都不來參加?”


    “也沒聽說陛下罰他閉門思過啊。”


    “去,沒有的事,九皇子是去仙室山了。”


    仙室山是道家名山,氣候適宜,算是達官貴人修道的好去處。


    “哦,去修道了啊……等等,修道?”


    堂堂一個皇子,中秋這種團圓的日子,你不來皇父麵前獻殷勤,跑到仙室山去修道?也太無欲無求了點吧。


    毫無鬥誌,這可真的是毫無鬥誌!


    這不就全對上了嘛!


    “沒想到啊,居然是九皇子……”


    終於揭開了謎題,勳貴和宗室們眼神紛飛,小聲交流著。


    大概是實在不了解九皇子,也不知道該討論些什麽,八卦起來都不帶勁兒,大家情緒還算穩定。


    皇帝和皇子們就坐不住了。


    皇帝第一個懷疑人生:“老九?怎麽可能是老九呢?”


    九皇子出生得晚了,皇帝整日地忙,沒怎麽關注過這個孩子,但印象裏也是個喜讀詩書,麵和平和的孩子。


    他能是燕武帝?


    “對啊,九弟……這怎麽可能?”大皇子精神恍惚。


    二皇子倒是瞬間就信了:“有什麽不可能的?沐姑娘不是說了嗎,那個燕武帝最擅長偽裝,你越覺得不可能的,就越有可能是真相。”


    要不是表現出來的與真實性格差距太大,怎麽會把他們這麽多人都騙過去。


    “可九弟一心修道,他連內侍宮人都不曾打罵過,怎麽可能會動手殺自己兄弟?”七皇子反駁道。


    他和九皇子年紀差得不多,而且都是被哥哥們嫌棄的對象,小時候都是結伴去尚書房的,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將來居然是被九弟圈禁了。


    不可能,九弟不會這麽對他的。


    隻懷疑了一瞬,七皇子就堅決否定了這個可能。


    無論如何,他選擇相信九弟。


    見到是七皇子反駁他,二皇子甚至懶得迴應,倒是八皇子比他哥哥圓滑多了,也沒咬死一定是九皇子,而是說:“七哥,人是會變的,你敢保證以後的九弟,還是現在的九弟嗎?”


    七皇子頓住了。


    人是會變的,尤其生長在皇宮裏的人,這宮中的水土、人心,足夠讓人成長得麵目全非。


    再是天真的人,也擋不住權欲的渲染。


    誰敢保證,跪在三清像下的九皇子,就真的沒有起過當太子的心思呢。


    畢竟裝模作樣這種事,你我兄弟都會,不是嗎。


    七皇子嘴角囁嚅幾下,終究是沒再開口反駁。


    他對九皇子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那個會靦腆害羞的小男孩身上。


    自從大家都開府出宮,他忙著做生意,九皇子則是輾轉於各個道觀,他們兄弟也好久沒見了,他確實沒辦法保證,九弟還是那個九弟。


    “原來是九哥啊。”謝昭隨口感慨了一句。


    他們排行挨著,但是實在不熟,他們倆唯一的共同點是,兩人的生母都是從民間采選來的。


    隻是九皇子的生母安嬪命更好一些,順利生產,還升到了嬪位,而謝昭的生母林美人卻……


    在宮裏,有母親的孩子總是要好過一點的,哪怕這個母親也是出身於民間,對比之下,原主覺得自己就是十足的小可憐了。


    大概是因為這個,原主一直不太喜歡九皇子和安嬪,甚至心裏還有點怨恨,隻是他慣常沉默寡言,沒有人發現罷了。


    謝昭覺得這心態真是要命,你不能因為自己倒黴,就去怪罪其他幸存者啊。


    九皇子簡直無妄之災。


    嘶——這麽一想的話,原主最後被圈禁,該不會是因為表情管理太差,背後偷偷怨恨人家的時候被看出來了吧?


    沒想到卻踢到鐵板上了,直接喜提圈禁大禮包。


    嗯,一定是這樣。


    謝昭點點頭一臉肯定。


    結果就被十皇子拍了一巴掌。


    “你亂點什麽頭,跟你有什麽關係!”


    “嗯?怎麽了?”謝昭完全在狀況外。


    但不妨礙他捂著腦袋控訴。


    “十哥你打我幹什麽。”


    謝昭揉揉腦袋,又捏捏脖子,說:“我覺得你給我拍得脖子都短了一截。”


    “閉嘴吧你。”


    十皇子把謝昭的手從他頭上拉下來,讓他坐得端正點,謝昭感到一陣莫名。


    “怎麽了?”


    很嚴肅的樣子啊。


    十皇子示意他往前麵看:“討論正事呢,別出聲。”


    原來剛才正討論到,要不要立刻派人去仙室山,將九皇子帶迴來,大家正在表態呢,謝昭也跟著點頭,十皇子還以為謝昭是在讚同,實際上他隻是在走神而已。


    這個問題自然是毋庸置疑的,關鍵要派人的話,誰去比較合適呢?


    二皇子冷哼道:“老九心思深沉,誰知道他在仙室山是真的修道還是練兵,甚至有可能人根本不在仙室山上,要想把他抓迴來,必須得派一個經驗老道的人去才行。”


    大皇子問:“這麽說,二弟心裏是有人選了?”


    二皇子往椅背上一靠,說:“我看鄭國公就最合適。”


    一聽這人選,後麵的理由都不用聽了,四皇子無語地別過眼,沒忍住懟了二皇子。


    “二哥可真是舉賢不避親,你要這麽說的話,那我覺得臨遠候更合適。”


    二皇子不善的眼神盯著四皇子,四皇子毫不示弱。


    不就是比外公嗎?來啊,當誰沒有似的。


    皇帝沒理小兒的眉眼官司,隻是看了眼鄭國公,又看了眼臨遠候。


    兩人眼中俱是躍躍欲試,都想攬下這個任務,不為別的,就是想心裏痛快痛快。


    好小子,就是你殺的我是吧?看我怎麽收拾你!


    大概是表現得太明顯,皇帝看了他們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顯然是哪個都不打算選。


    鄭國公急了:“陛下,讓老臣去吧。”


    皇帝:“都知道自己是老臣了,就在京城裏待著吧,仙室山那麽遠,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去幹什麽?”


    鄭國公:“可……”


    皇帝擺手:“行了待著吧,你就別去了。”


    又看著臨遠候說,“你也別去了,這種事就交給年輕人。”


    年輕人?


    勳貴中唯一的年輕人就是宋國公白彥了,大家一致以為皇帝會選他,就連白彥都這麽想的。


    他都已經準備好接下口諭了,沒想到皇帝的目光卻從白彥身上掠了過去。


    白彥一怔,頗覺意外,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


    而皇帝觀察了幾個年輕人一番,最終點中楚王世子說:“春決啊,就你去吧。”


    楚王世子很意外:“啊?我?”


    他也很為難:“陛下,這……臣擔心九皇子不肯跟臣一起迴來啊,要不還是讓宋國公去吧。”


    內心咆哮:那可是燕武帝啊!暴君啊!殺親兄弟都跟砍瓜切菜似的,殺我一個堂兄很難嗎!


    而且就像二皇子說的,九皇子人不可貌相,誰知道他在仙室山是修道還是練兵啊。


    就他這樣的菜雞,居然也敢去抓人家?


    楚王世子默默流淚,二叔,你真的不是讓我去送人頭的嗎?


    “讓白彥去?”皇帝問。


    “嗯嗯嗯。”楚王世子猛點頭。


    皇帝仰天歎了一口氣,渾身都籠罩著疲憊,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對著蠢侄子怒噴。


    “你是長了個豬腦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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