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周湛驚叫一聲,“父親,母親,我本打算今日去外公那裏看看呢,竟叫靈兒妹妹一下子治好了。”


    靈兒調皮一笑:“你這是腱鞘處太過用勁兒引起的腫脹,日後拿筆的時候輕些就好了,真不好的話,就來找我針灸。”


    周湛連聲點頭,“靈兒妹妹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照這樣下去,日後定會青出於藍!”


    “臭小子!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周正哼笑一聲,周湛趕緊垂下頭,靈兒也在一旁吐舌頭。


    緹縈會心一笑,看來當初為靈兒選的這條路沒有錯。


    四人有說有笑的好一派其樂融融,正此時,門口就有人急急來報,來的人竟然是胡嬤嬤,隻見她神色有些發急,隻道老夫人請他們倆去一趟平湖居,十萬火急,請趕緊過去。


    緹縈一臉不解,身旁的周正也是一臉懵,隻道:“胡嬤嬤請先迴去,我們馬上就過來。”兩人麵麵相覷,叫靈兒和周湛先各自迴學堂,而後整理整理了衣服,穿戴妥當後,兩人便一起出了門。


    兩人與胡嬤嬤一前一後進了平湖居,剛到門口,就感覺到一股緊張焦躁之氣,緹縈在周正身後低聲道:“怕是不簡單。”


    “隨機應變。”


    緹縈連忙應聲。


    一直到了堂上,隻見裏頭已坐了不少人,除了周家大房,幾乎所有人都在了。最上首坐的是竇氏,次坐上的是陳氏,接下來周建德夫婦和孫氏,餘下各方依齒序而坐。


    一見周正來了,他們忙起身,剛要說話,竇氏輕咳一聲,眾人才坐迴位置上。


    周正和緹縈朝著眾人一一行過禮,才在最末端的位置坐下,剛坐定,竇氏皮笑肉不笑的道:“前日,公孫淩誌帶著一隊禁衛軍將你父親請去了宮中,又在你父親書房中一通亂搜,又將我們在院子裏詢問了許久,今日將你尋來,就是想問問你,你可知道發生了何事?”


    緹縈微一思忖:淩誌表哥是皇上的人,難道公爹做了什麽惹惱皇上的事了,她看了一眼周正,並未見周正提起,他也不知道?


    “豈有此理!”周建德一拍案幾,怒道:“不過仗著在皇上麵前當差,便這般無法無天,真當我周家無人了。”


    周正隻有一怔,很快閃過,才道:”公孫大人是皇上的近臣心腹,他上門來請人,來問話,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至於發生了什麽事,我這也剛休沐迴來,還未去朝上呢!”


    此話一出,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發表意見。


    “可我怎麽聽說與你前幾日辦的酒肆一案有關,是不是你,你做了什麽恬不知恥的事害的父親!”周陽站起身,指著周正鼻子大罵。


    “我瞧著大哥說的沒錯,要不你前腳辦了那案子,後腳公爹就被請走了,就是你記恨公爹這麽多年沒有去尋你,所以你才使陰招!”錢氏附和著周陽,對著周正瞪眼。


    “不可能,不會的。”陳氏大喊一聲,站起身,環顧著一屋子的人說道:“正兒最敬佩的人就是他爹了,他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你們不要胡說!”


    二老夫人郭氏冷笑一聲,走道陳氏麵前,“這要是從前,老二媳婦這麽說我也不信,可如今,都盯著爵位,你敢說你兒對爵位沒想法?再說了,我們在這坐著的這麽多人,隻有周正與皇帝能說上話,要是皇上真的有意處置二哥,那不看僧麵看佛麵,能不告訴你周大人嗎?”


    郭氏話音剛落,竇氏像是想通了其中關節,大聲道:“好你個周正!你竟這般狠毒,算到自己父親頭上了,都說父慈子孝,你父親待你那般好,你竟然這般算計他,你的良心是不是叫狗吃了!你快去把你父親帶迴來!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定叫你好看!”


    周正護住陳氏,淡淡一笑,“你說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皇上他乃一代明君,做事自有分寸,你這樣說,未免太過不敬!”


    竇氏一陣語噎。


    緹縈聽了,忍不住心裏暗歎:這幫人真是病急亂投醫,明明是求人的事怎麽說出來的話像吃了屎一樣臭!


    別的她不知道,單說這麽多年周亞夫對周正母子不聞不問,就談不上什麽父慈了,這才迴來幾天,就又把這麽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這家人根本就是想把周正母子逼走嘛!


    這時,隻見孫氏忽然站起,走到周正麵前輕聲道:“老三,我知道此事定不是你所為。如今你父親已有三日未歸,他再怎麽說也是你父親,你一定不能袖手旁觀。”


    說著,還看了眼緹縈,“當初,你和緹縈……你父親他可是一點都沒耽誤,立刻就去了宮中。”


    “是啊,三弟,父親他……他不能出事。”周安也隨著孫氏附和。


    緹縈大讚,這一屋子人,隻有孫氏母子兩人拎得清,說別的都是廢話,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態度,否則,說再多都無用。


    果然,周正展了展眉頭,拱手道:“他是我的父親,我自然不會讓他出事。”言罷,朝著眾人拱了拱手,“我先去找淩誌兄,有什麽信兒我自會托人送來。”說完,看了緹縈一眼,緹縈微微點頭,示意放心,周正便抬腿離開了。


    屋裏人瞧著沒挑唆成事,紛紛告辭。


    緹縈是最後一個出門的,範氏慢慢走著,待等到緹縈,笑著拉過,“聽說你去了城外義診,如何?一切可好?”


    “勞嫂嫂記掛,一切都好,”緹縈也是笑著迴應。


    “聽說你要和孫姨娘開設女子學堂,若是有個忙不過來的,我這還有幾個得力的,都是多年知根知底的,盡管去用。”


    “嗯,嫂子說話可要算數,說不準什麽時候就來找你要人了。”緹縈自然挽過範氏胳膊,不留痕跡的摸了摸脈象。


    孩子長得很好。


    說起來,隻有最初範氏留下的柳絲柳木最守規矩,緹縈還是很滿意的,這日後要開設女子學堂,真到用人之際,緹縈並不介意招幾個過去。


    這天下沒有不變的人,隻要銀子到位,價值到位,沒什麽不可能的,找幾個地洗幹淨,能幹聽話的,要比再培養可好得多,怎麽說範氏也是大家閨秀,比她這個整日在醫苑看診的大夫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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