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恨得後牙槽都快咬斷了，卻強裝鎮定，“罷了罷了，緹縈她日日為病人消病止痛，也是為咱們侯府積德，家中這些繁文禮節就莫要追究了。”
緹縈叩首言謝。
竇氏端起身旁的茶碗，連著喝了好幾口茶，來澆滅心中得怒火。
堂下，周正將緹縈扶起，重新坐好。
“這第二件事，”周正目光轉向陳氏，朝著陳氏深鞠一躬，軟聲道：“娘，兒子出息了，為您討了個誥命！”
這下，竇氏徹底坐不住了，被茶水嗆的直咳嗽，“你……你說什麽……”
周正話還沒說出來，便有太監工位打傘鳴鑼來宣旨意，周亞夫緊隨其後。周正不慌不忙的攙扶著陳氏出去，大開侯府門，下跪接旨。
那宣旨太監正是劉恆身邊的曹公公，麵方眉直，似與周正很熟，沒怎麽囉嗦，直接開始宣旨了。
聖旨的格式經久不變，先是表達皇帝的恩典，再是表揚陳氏，“堅韌不剛，深明大義，堪比孟母”，最後是宣布敕封為三品夫人。
陳氏一臉不可置信，看了看周正，又看了看周亞夫，從兩人肯定的眼神中接過聖旨，恭敬地磕頭叩謝皇恩。
周亞夫和周正兩人前後迎著曹公公進了屋，周亞夫換下肅穆表情，周正更是滿麵笑容，幾個婦人也跟在身後。
“曹公公，辛苦您跑一趟了。”周亞夫拱手客氣道。
“侯爺客氣了，如今周太尉可是皇上眼前地紅人，周太尉地母親得了這誥命，那可真是實至名歸啊！”曹公公說著話，卻是看著周正。
周正從懷裏拿出一袋沉甸甸地銀子，塞進曹公公懷裏，“公公，這是我娘讓我給您的買酒錢，您可千萬別客氣。”
兩人假意推諉了一陣，曹公公便收進袖中，“侯爺，您這三公子真是可造之才，您可用點心。宮裏還有事，咱家就先告退了。”
三人說過幾句後，周亞夫和周正親自送人出門，轉頭迴屋時，屋裏氣氛頗為怪異。
“父親，您別忘了您在皇上麵前說過的話。”在兩人最後一腳將要踏進廳上時，周正小聲提醒，周亞夫眯著眼看著他，哼笑一聲，“你還管起老子的事了！”
堂上，周亞夫和竇氏端坐在上麵，其他人都坐直了身子，比剛剛嚴肅不少。
竇氏此刻笑得十分僵硬，要不是周亞夫在，怕是這會兒早就摔茶碗大罵了。孫氏看著陳氏手上得聖旨，笑著道：“妹妹真是好福氣，生了個這麽厲害得兒子。”
陳氏迴笑著哪裏哪裏。
周亞夫照常問了問各房的情況，繼而轉身對竇氏說道：“今日將水榭居收拾出來，明日讓陳氏搬過去。”
話音剛落，竇氏、孫氏、範氏和錢氏都瞪大了眼睛。
水榭居可是府裏除竇氏的平湖居以外最大的院子了，這幾年，孫氏不知道明裏暗裏說過多少次，要搬過去，周亞夫都是打著哈哈糊弄過去，今日居然主動提出讓陳氏住。
“老爺，這怕是不合規矩。”竇氏此刻笑得比哭還難看。
“不合什麽規矩，老子得府邸老子就是規矩。”周亞夫瞥了一眼竇氏，哼了一聲。竇氏當場被下了麵子，臉上悻悻的。
周亞夫不以為然，端起手邊的茶呷了口，又將茶碗放下。竇氏為了挽迴自己主母的麵子，主動問道：“正兒，這前兩件事我們已然知曉了，不知道你說的這第三件事是何事？”
竇氏心中暗忖：今日你盡管說，說的越離譜越好，叫你老子也看看，到底是外麵帶迴來的野孩子，沒規矩，沒大沒小慣了！
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周正身上，周正沒有直接說話，而是看著周亞夫。
與周正眼睛對上，周亞夫清咳一聲，聲音柔和不少，”我來說這第三件事。”
堂下的孫氏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捏帕子的手關節都犯了白，竇氏一臉無畏，笑著洗耳恭聽。
“選個日子，將妙心抬成平妻。”周亞夫語氣平平，聽不出情緒。
妙心，陳妙心——周正的生母。
“不可！”
“不行！”
在場的除了緹縈夫婦和陳氏，其餘四人異口同聲。
“老爺，她陳氏無功無德，憑什麽抬她為平妻，您這樣做，要叫府上的姐妹寒心啊！”竇氏率先開口，一邊說一邊看向堂下的孫氏。
“我娘十月懷胎生下我，背負流言蜚語將我養大成人，就是功！”周正站起身，幾步向前大聲道，“她若無德，皇上又怎會封她為三品誥命夫人呢！”
竇氏撇了一眼周正，並不接話，而是繼續對著周亞夫說道：“老爺，這……這於理不合啊，這麽多年都是孫妹妹為府上操持，這要抬平妻的話，也是孫妹妹啊，陳妹妹才來府上多久，這得了誥命不說，如今又抬成平妻，日後……日後叫我……還有孫妹妹在府上怎麽抬得起頭啊！”
周亞夫抬眼看著孫氏，隻見孫氏怔怔地站在那裏看著周亞夫，帕子都快要絞碎了，眼裏晶瑩透亮，四目相對地那一刻，周亞夫避開了。
“是啊，父親。這些年都是我相公和婆母為府上進銀子，您要抬也應該抬我婆母，那個賤女人，她不過才到府上幾天，您怎可這般行事！我嫁進府這些年，婆母和相公他們日夜打著算盤，翻著賬本，這一輩子地心血都給了侯府，您……您這般……我真替婆母和相公不值！”說完，還跺跺腳，走到孫氏旁邊去攙她地胳膊。
“住嘴！”周亞夫站起身，指著錢氏大罵，“你算個什麽東西，竟還教訓起老子了！妙心的事就這麽定了，你們要是有誰不滿意，我周家的大門就在那裏開著，你們隨時走，沒有人攔著！”
話音剛落，孫氏眼角直掉淚，定定的看著周亞夫，忽地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平湖居，錢氏緊隨其後。
緹縈攙著陳氏福了福身，和周正一起，也離開了。範氏幾次想開口，但看著正在氣頭地竇氏和麵色肅穆地公爹，也是福身離開。
緹縈叩首言謝。
竇氏端起身旁的茶碗，連著喝了好幾口茶，來澆滅心中得怒火。
堂下，周正將緹縈扶起，重新坐好。
“這第二件事，”周正目光轉向陳氏，朝著陳氏深鞠一躬，軟聲道：“娘，兒子出息了，為您討了個誥命！”
這下，竇氏徹底坐不住了，被茶水嗆的直咳嗽，“你……你說什麽……”
周正話還沒說出來，便有太監工位打傘鳴鑼來宣旨意，周亞夫緊隨其後。周正不慌不忙的攙扶著陳氏出去，大開侯府門，下跪接旨。
那宣旨太監正是劉恆身邊的曹公公，麵方眉直，似與周正很熟，沒怎麽囉嗦，直接開始宣旨了。
聖旨的格式經久不變，先是表達皇帝的恩典，再是表揚陳氏，“堅韌不剛，深明大義，堪比孟母”，最後是宣布敕封為三品夫人。
陳氏一臉不可置信，看了看周正，又看了看周亞夫，從兩人肯定的眼神中接過聖旨，恭敬地磕頭叩謝皇恩。
周亞夫和周正兩人前後迎著曹公公進了屋，周亞夫換下肅穆表情，周正更是滿麵笑容，幾個婦人也跟在身後。
“曹公公，辛苦您跑一趟了。”周亞夫拱手客氣道。
“侯爺客氣了，如今周太尉可是皇上眼前地紅人，周太尉地母親得了這誥命，那可真是實至名歸啊！”曹公公說著話，卻是看著周正。
周正從懷裏拿出一袋沉甸甸地銀子，塞進曹公公懷裏，“公公，這是我娘讓我給您的買酒錢，您可千萬別客氣。”
兩人假意推諉了一陣，曹公公便收進袖中，“侯爺，您這三公子真是可造之才，您可用點心。宮裏還有事，咱家就先告退了。”
三人說過幾句後，周亞夫和周正親自送人出門，轉頭迴屋時，屋裏氣氛頗為怪異。
“父親，您別忘了您在皇上麵前說過的話。”在兩人最後一腳將要踏進廳上時，周正小聲提醒，周亞夫眯著眼看著他，哼笑一聲，“你還管起老子的事了！”
堂上，周亞夫和竇氏端坐在上麵，其他人都坐直了身子，比剛剛嚴肅不少。
竇氏此刻笑得十分僵硬，要不是周亞夫在，怕是這會兒早就摔茶碗大罵了。孫氏看著陳氏手上得聖旨，笑著道：“妹妹真是好福氣，生了個這麽厲害得兒子。”
陳氏迴笑著哪裏哪裏。
周亞夫照常問了問各房的情況，繼而轉身對竇氏說道：“今日將水榭居收拾出來，明日讓陳氏搬過去。”
話音剛落，竇氏、孫氏、範氏和錢氏都瞪大了眼睛。
水榭居可是府裏除竇氏的平湖居以外最大的院子了，這幾年，孫氏不知道明裏暗裏說過多少次，要搬過去，周亞夫都是打著哈哈糊弄過去，今日居然主動提出讓陳氏住。
“老爺，這怕是不合規矩。”竇氏此刻笑得比哭還難看。
“不合什麽規矩，老子得府邸老子就是規矩。”周亞夫瞥了一眼竇氏，哼了一聲。竇氏當場被下了麵子，臉上悻悻的。
周亞夫不以為然，端起手邊的茶呷了口，又將茶碗放下。竇氏為了挽迴自己主母的麵子，主動問道：“正兒，這前兩件事我們已然知曉了，不知道你說的這第三件事是何事？”
竇氏心中暗忖：今日你盡管說，說的越離譜越好，叫你老子也看看，到底是外麵帶迴來的野孩子，沒規矩，沒大沒小慣了！
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周正身上，周正沒有直接說話，而是看著周亞夫。
與周正眼睛對上，周亞夫清咳一聲，聲音柔和不少，”我來說這第三件事。”
堂下的孫氏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捏帕子的手關節都犯了白，竇氏一臉無畏，笑著洗耳恭聽。
“選個日子，將妙心抬成平妻。”周亞夫語氣平平，聽不出情緒。
妙心，陳妙心——周正的生母。
“不可！”
“不行！”
在場的除了緹縈夫婦和陳氏，其餘四人異口同聲。
“老爺，她陳氏無功無德，憑什麽抬她為平妻，您這樣做，要叫府上的姐妹寒心啊！”竇氏率先開口，一邊說一邊看向堂下的孫氏。
“我娘十月懷胎生下我，背負流言蜚語將我養大成人，就是功！”周正站起身，幾步向前大聲道，“她若無德，皇上又怎會封她為三品誥命夫人呢！”
竇氏撇了一眼周正，並不接話，而是繼續對著周亞夫說道：“老爺，這……這於理不合啊，這麽多年都是孫妹妹為府上操持，這要抬平妻的話，也是孫妹妹啊，陳妹妹才來府上多久，這得了誥命不說，如今又抬成平妻，日後……日後叫我……還有孫妹妹在府上怎麽抬得起頭啊！”
周亞夫抬眼看著孫氏，隻見孫氏怔怔地站在那裏看著周亞夫，帕子都快要絞碎了，眼裏晶瑩透亮，四目相對地那一刻，周亞夫避開了。
“是啊，父親。這些年都是我相公和婆母為府上進銀子，您要抬也應該抬我婆母，那個賤女人，她不過才到府上幾天，您怎可這般行事！我嫁進府這些年，婆母和相公他們日夜打著算盤，翻著賬本，這一輩子地心血都給了侯府，您……您這般……我真替婆母和相公不值！”說完，還跺跺腳，走到孫氏旁邊去攙她地胳膊。
“住嘴！”周亞夫站起身，指著錢氏大罵，“你算個什麽東西，竟還教訓起老子了！妙心的事就這麽定了，你們要是有誰不滿意，我周家的大門就在那裏開著，你們隨時走，沒有人攔著！”
話音剛落，孫氏眼角直掉淚，定定的看著周亞夫，忽地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平湖居，錢氏緊隨其後。
緹縈攙著陳氏福了福身，和周正一起，也離開了。範氏幾次想開口，但看著正在氣頭地竇氏和麵色肅穆地公爹，也是福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