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隻想快些處理完事迴屋,哪怕不能怎樣,討些別的便宜迴來總是好的。


    總算補了些力氣迴來,緹縈才微微緩過勁,心裏琢磨著晚上一定要給新婚丈夫普及一下縱欲過度的危害,或者談談人生理想增進下精神感情,可周正正值青春年少,還沒等緹縈說話,又是一陣甜言蜜語,舔狗模樣,急急的抱著人去了床上。


    新婚第三日,周正在一旁憂心地看著緹縈,瞧她萎靡不振地樣子,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後悔。今日三朝迴門,昨晚不該那般折騰才對。


    緹縈全身酸軟地趴在桌前,連食欲都沒有了,隻想睡覺,心裏罵個不停——作為一名醫生,從理論上而言是非常支持人類解決生理需要,這種事無疑是增進夫妻感情有效行為,可她作為一個三十年都沒沾過葷腥地少女而言,這頻率和力度屬實有些大了……她真是吃不消啊!


    成親後這幾日,除了每日起床去見見陳氏,周正似乎對周家的其他人沒上過心,既不要求她日日去給嫡母請安,也不要求她做什麽家務,算起來,這幾日基本上都是在床上過的,這周正看著平日裏一本正經,沒想到背後這麽欲求不滿,真是深藏不露啊!


    緹縈越想越覺得生氣,她怎麽說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大夫,不能被這樣拖累,等到今日過後,她可要好好工作,借著工作的由頭,定然要好好歇幾日。


    緹縈一邊吃飯一邊想對策,想到自己滿意之時,不由笑出了聲,卻是不小心牽動身體,腰腿間又是一陣酸痛,隻能麵目猙獰——對,就這麽辦,打不過不一定要加入,也可以逃跑。


    迴門這日,緹縈一下馬車就往福壽堂去。


    淳於老太太端坐在堂上,緹縈和周正跪倒在蒲團上跪拜。雖然隻有三日未見,老太太卻是好幾年沒瞧見一樣,拉著緹縈的小手上下打量,越看臉色越難看。


    這才過了兩日,緹縈好似瘦了一大圈,眼下的黑眼圈重的厲害,粉脂根本住不住,神情萎靡不振,眉眼間卻有一股柔媚;再看一旁的周正,神清氣爽,昂首挺胸,比婚前還要得意幾分。


    老太太心中憋氣,卻也不好說什麽,瞪了周正好幾眼,周正卻直當看不見,如過去一樣,熱情的跟老太太話家常。


    屋裏正說著話,緹慧夫婦和緹月夫婦進了屋,四人對著老太太也是一陣跪拜,劉悟被仆人推著,一個褲腿耷拉著,比從前內斂了不少。


    三對夫婦見過禮之後,淳於意也從外麵趕了迴來,急道:“這剛入春,風寒還是大,你們幾個可要多穿點,莫逞能。”


    說完,便坐在老太太下首,一臉疲憊,老太太笑著道:“你們幾個出嫁以後,你們父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醫苑上,就差睡到那了。”


    淳於意哈哈一笑,“知道你們過的好我就放心了。”


    三個姑爺對著嶽丈一頓奉承。正說著話,淳於成一家和淳於棟一家也到了福壽堂,一時間,廳堂熱鬧不已。


    很久沒有這般熱鬧了,淳於老太太很是高興,大開宴席,男賓一桌,女賓一桌,男的談公事,女的話家常。


    幾個姐妹難得坐在一起,緹慧眼見就要生了,身子笨重的緊,老太太和林氏一再叮嚀身邊要留著可信的人,生孩子這種事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兇險的很,緹慧連連點頭。


    緹月眼睛不停的瞟向緹縈,緹縈一身百蝶穿花大紅褙子,梳著朝天的如意髻,耳朵上的流蘇金耳環,處處都是一派生機。


    緹月看的心裏極不舒服,臉上卻裝著十分愉快,頻頻與緹縈搭話。


    緹縈酒量不行,才喝了一杯,便是頭暈目眩,強忍著端起酒杯,看著淳於老太太,真摯道:“除了生恩,便是養恩,緹縈這杯酒要敬祖母。幼時要不是祖母憐惜,怕不是凍死就是餓死了,緹縈謝過祖母。”說完,一仰而盡。


    這番話全是緹縈的肺腑之言。


    老太太頓時眼眶濕潤,也喝了口,一時動容,隻輕聲道:“這妮子,高興的日子說什麽呢……”


    緹月臉上悻悻,低頭不語。緹縈側眼瞥了她一眼,隻見緹月穿的極是板正,板正的有些呆,雖是華貴,可卻一直端著,眼角掩飾不住的疲憊,眉心漸出現一道思慮的痕跡。


    緹縈攙著老太太不放,席上氛圍更加輕鬆,林氏也喝了幾杯,臉上出現紅暈,驕傲道:“前幾日,緹諾傳迴信來,說是有一個月身孕了。”


    “真的?”緹縈來了精神,“太好了。”


    “我也覺得甚好,咱們淳於家如今是越來越好了,日後誰還敢請看咱們家。”林氏端起一杯酒又是抬頭一飲。


    男賓也是一陣高談闊論,勸酒聲也是不斷,緹縈往外看了眼,心中閃現一個“壞”主意,立刻往老太太身上一倒——喝醉了。


    老太太趕緊叫人扶著緹縈迴屋,杏兒和毛竹麻利跟在後麵。緹縈一走,老太太也是坐不住了,到了句乏了也迴屋了。


    老太太立刻去了緹縈房裏,還叫王嬤嬤備了醒酒湯。誰知一腳進了門,緹縈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撒嬌著喊道:“祖母。”


    老太太坐到床邊,笑罵道:“你這妮子,我還以為你真喝醉了,還叫人給你備了醒酒湯!”


    緹縈撲到老太太懷裏,笑道:“是真喝醉了,不過我喝了薑黃粉,這會都醒的差不多了。”


    老太太撫著緹縈的小臉:“就你猴精。”兩人笑鬧了一會兒,老太太笑道:“在周家如何?”


    緹縈來了勁,嘰嘰喳喳的講述周家眾人,霹靂巴拉的幾乎將周府的女人全部蛐蛐了一遍,說到最後,竟莫名難過。


    日後,怕是再也不會有淳於家那種安寧的生活了。為了不讓老太太擔心,緹縈故作出無所謂的樣子,隻要她不在乎,誰也不能傷她半分。


    老太太跟著緹縈的情緒聽完,接著將人扶正,正色道:“他……待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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