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宗內,氣氛一時間變得異常緊張。


    “我席生雖是半途加入的天星宗,但也算為宗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今我唯一血脈慘遭歹人殺害,我欲為她手刃仇人卻遭星嵐峰親傳弟子阻攔。還請宗門給我一個交待。”


    席生,合體期修士,五百年前加入的天星宗,如今乃天星宗外峰長老。


    膝下唯有一女名喚席晴,平時很是寵愛,因此性子嬌蠻任性了些,但絕不至死。


    修為越高子嗣越難,他也就隻有一女而已,這如何能讓他接受?


    他恨不得將兇手碎屍萬段,方能泄他心頭之恨!


    可他的仇人如今卻被同門護著,這讓他如何忍得?


    這才帶人到宗主這討公道。


    清平沉著臉,站出來據理力爭道:“席長老這話好沒道理。要不是我們師兄弟幾個及時出手,我清和師弟就被你打死了,難道是他殺了你的女兒?”


    “誰讓他包庇那妖女。”席生的理智逐漸恢複了些許。


    清和是天星宗親傳弟子,他的女兒席晴一直愛慕於他,他樂見其成,一直想撮合二人。


    奈何突然冒出一個姓趙的妖女不知耍了什麽手段迷惑了清和,引得席晴醋意大發,對其大打出手,隔日就命喪黃泉。


    兇手不做他想,定是這姓趙的妖女。


    在他看來,席晴的死清和也要負一部分責任,若不是他引狼入室,引他女兒吃醋,她女兒也不會死。


    所以在看到清和護著妖女時,才會忍不住痛下殺手,想讓這對狗男女給席晴陪葬。


    如今想來,他的舉動有些不妥,他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傷人的。


    應該在暗中弄死他們。


    清平:“你說趙姑娘是兇手,你有證據嗎?”


    席生冷哼一聲,“這妖女身上業障如此深厚,定不是什麽好人,兇手不是她,還能是誰?”


    “也就是說席長老並沒有證據了?”


    “但她有殺人動機!還有你們為什麽要包庇一個妖女,難道你們跟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那你們為什麽要為妖女說話?”


    席生和一群弟子吵了起來。


    “夠了!”天星宗掌門明言真人嗬斥一聲,“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說完,明言真人轉頭看向以清平為首的親傳弟子道:“不得對席長老無禮!席長老痛失愛女本就悲痛異常,你們應該體諒。”


    教訓完弟子,明言真人將目光轉向席生:“席長老,你的心情我們都能夠理解。痛失愛女,這樣沉重的打擊,任誰都難以承受。你放心,宗門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不會讓任何冤屈或真相埋沒。”


    像席生這樣加入天星宗的修士有很多,今日這事若處理不當,會寒了那些修士的心,不利於宗門穩定。


    如今的天星宗,可不能再出波折了。


    “那老夫就等著。”


    明言真人將目光投向重傷的清和,“清和,你有什麽話好說?”


    清和掙紮著起身,朝掌門行了一禮:“迴稟掌門,趙姑娘絕對不會是殺害席師妹的兇手,因為昨夜趙姑娘一直跟弟子在一起論道,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殺人。”


    席生:“誰不知道你愛慕那個妖女,說不定你是在為她作假證開脫呢?”


    清和正色道:“弟子可發天道誓,以證此言不假。”


    “我並未說晴晴是在夜間被殺害的,你夜間與她廝混,難道白天也與她廝混了嗎?”席生狡辯道。


    聽到‘廝混’二字,清和臉色漲的通紅,“席長老,你這是強詞奪理。長老你是合體期修士,定是給了席師妹不少東西防身,趙姑娘不過一元嬰,她如何能夠殺有重寶護身的席師妹?”


    席生語塞,沉凝片刻後,緩聲道:“或許她與人勾結,指使他人下的毒手呢?總之,晴晴的死,定與她脫不了幹係。”


    席生與清和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趙道友有什麽話想說的嗎?”明言真人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趙招娣。


    “懷疑一旦產生,罪名就會成立。我不過無根無萍的散修螻蟻,我的話天星宗願意相信嗎?”此話一出,讓所有人感到不適。


    明言:“道友言重,天星宗向來光明磊落,自不做出會屈打成招之事。倘若道友確實清白,那麽我等自然也絕不會冤枉好人,還請道友放心。”


    “昨日,席道友無端造訪,竟汙蔑我勾引清和道友,我自然是不認的。她不信,旋即出手攻擊我。我實非其敵手,幸而清和道友及時趕到,方才平息這場紛爭。


    待席道友離去之後,我便在房間裏療傷,未曾外出。我深思熟慮後,覺得天星宗已非久留之地,遂向清和道友辭別,清和道友挽留了許久,婉拒不過,這才勉強同意留下。


    次日,席前輩便打上門來,指我殺了席道友。


    以上便是全部經過。”


    聽到這話,席生轉頭陰沉道:“殺了人還想走?你做夢!”


    這妖女必定要死在他的手上才行。


    明言真人抬手示意對方稍安勿躁,繼而道:“道友可有人證,證明自己在房間並未出去過?”


    趙招娣淡淡道:“沒有,當時房間隻有我一人而已。”


    “你們看,她沒有證據,還不能證明她是殺人兇手嗎?你們誰也別攔我,我要立刻將她殺了,為我兒報仇。”


    趙招娣迴首看向席生,不卑不亢道:“我的房間裏自是隻有我一人,這才沒有人證。前輩口口聲聲說我是殺人兇手,煩請拿出證據,證明我是如何殺死令千金的,否則晚輩寧死不屈。”


    事態陷入了僵局,席生拿不出證據證明趙招娣是兇手,趙招娣亦無法自證清白。


    這邊的動靜之大,最後將元軒跟肖瀟引了過來。


    “這裏發生什麽事了?”元軒問。


    見明日居士過來,席生原本囂張的態度收斂了幾分,趙招娣亦不複之前的淡然。


    “師叔!!”


    眾位親傳弟子見到元軒過來,好似見到了靠山,很是激動,連忙七嘴八舌地將事情一一道來。


    席生不等元軒開口,搶先道:“居士,這妖女身上業障深厚,定有古怪,或許是邪修的臥底也不一定。我認為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殺了她,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席長老說她是邪修臥底,可有證據?”


    席生麵色不是很好,“我雖沒有證據,但她身上的業障還不能說明嗎?”


    正經修士,誰會有這麽重的業障?


    元軒反問道:“她身上業障深厚,是她過去結下的惡因,將來自有食惡果之時。但那都是她自己的因果,與旁人人無關。


    若我們無憑無證,僅憑個人喜惡便妄下殺手,那我們與那些肆意妄為、不顧天道輪迴的邪魔又有何異?


    更別提趙道友曾救過天星宗弟子,算是於天星宗有恩。”


    雖然不多。


    但元軒這話並不能打消席生的殺意。


    “那照居士這麽說,我們正道還誅什麽邪魔,反正他們自有天收。斬妖除魔,豈不是笑話?”


    肖瀟忍不住道:“道友你不要強詞奪理。元軒說的是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殺人。你說的那些邪魔,他們做下的惡事,皆有人證物證,自然人人得而誅之。


    趙道友在天星宗多時,之前怎麽不見你替天行道?現在喊打喊殺,不過是你愛女隕落,想殺人泄憤罷了。


    如果大家都被情緒和主觀意願牽著走,那麽有一天當“壞人”是被誣陷的,怎麽辦?當那個被誣陷的壞人是‘自己’時,又該如何?”


    肖瀟同意元軒的觀點,趙招娣是可疑,但這一切都是他們的主觀猜想,並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不能殺人,這是底線。


    因為誰也不知道趙招娣究竟是不是真的是‘壞人’。


    趙招娣突然抬頭道:“我可以發天道誓,席道友不是我殺的,若我說謊,就請天道立刻降下神罰,讓我魂飛魄散。如此,可以證明我的清白嗎?”


    趙招娣發完誓,什麽也沒有發生,不少人點頭,可見人真的不是她殺的。


    席生定定地看著趙招娣,不肯錯過她臉上何細微的表情:“你不要給老夫鑽空子,你的修為確實殺不了我兒。那你敢發誓,我兒的死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嗎?”


    所有人看向趙招娣,等待她的迴答。


    “前輩這話有些歧義,那關係該如何定義?若是令嬡在晚輩這受了氣,迴去之後想找個地撒火,剛巧碰到了一位邪修,被殺了,這算不算跟晚輩有關?”


    她在拱火!


    肖瀟迅速認識到這一點,可是為什麽?


    席生眼裏都要噴出火來,“你這妖女,還敢說我兒的死跟你沒有關係?!”


    “晚輩提出疑問罷了,有天星宗各位前輩在,你沒有證據,想要取我性命,想來是不能的。”


    肖瀟跟元軒對視一眼,紛紛察覺到了不對勁。


    趙招娣此舉是在對席生使用激將法,是在求死!


    “明日師弟認為此事該如何?”明言真人看向元軒。


    元軒沉吟片刻道:“宗門繼續追殺真兇,趙道友在未調查出真相之前,暫時不能離開天星宗。”


    眾人點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個觀點。


    席生神色陰鷙,強行按捺住不滿。


    這妖女不離開天星宗就好,他遲早能找到機會殺了她,替晴晴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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