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vg邁進半決賽,第一重山就是rg。


    局間選邊的時刻,遺朱坐在觀賽下往自家的fop(比賽區域)看,但聽不見他們交流的聲音。


    主教練在一場比賽中會擁有專用耳機,耳機隻允許隊伍大名單內的主教練、助教、數據分析師使用,遺朱也隻能幹瞪眼。


    svg拿下2:0後,第三局,程月渠出現在了svg的fop區域。


    遺朱看著他身上穿著rg招牌式的金色隊服,遠程給盛錦年遞了張紙條,


    第三局,盛錦年把svg二隊的射輔輪換了上來。


    這是遺朱送給程月渠的見麵禮。


    無疑是羞辱。


    rg整體的風格依舊沒有改動,被盛錦年堵死了路,到最後的敗局也是無法挽迴。


    bo3落下帷幕,svg把rg剃了個光頭,沒有一個人願意和程月渠擁抱,握手都不怎麽沾。


    選手在準備上采訪席,提前迴自家休息室的遺朱一進門就看見了程月渠,二話不說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誰讓你點的?”遺朱睨著他,語氣都是涼的,“把煙撿起來。”


    “給你臉了是不是?敢踹老子?”程月渠被這一腳踹得躬著腰,說話都喘,還要撐著站起來揮兩下繡花拳。


    他估計是個缺乏鍛煉的,花架勢挺多但不實用,估計身體虧空地不輕,揮動起來拳腳也跟撓癢癢似的。


    遺朱逮到了機會,手撮起他發際線後邊的頭發,拽著就往上提。


    “找盛錦年是嗎?我叫喬遺朱,找我也一樣。”


    麵前的青年笑得眉眼都翹起來,絲毫未透出惡意,但隻有程月渠知道“喬遺朱”這三個字有多讓他膽寒。


    他沒見過喬遺朱本人,也沒想到svg的老板會跟賽。


    程月渠幾乎是爬著站起來的,夾著尾巴往外溜的時候又被遺朱踹到了後膝窩子,整個人朝著推門而入的svg隊員行了個大禮。


    中間的盛錦年越過他往後看,就瞧見已經拉好了椅子蹺二郎腿的遺朱。


    坐在屋裏的青年斜睨著麵前的程月渠,無辜的神情端得很標準。


    這一腳有泄憤也有私心,畢竟svg需要盛錦年,而遺朱最近積鬱在心,也確實需要發泄情緒。


    誰闖上來誰就當倒黴蛋,好巧不巧逮著個程月渠。


    遺朱哂笑著說:“怎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不會走路?”


    其他幾個隊員還不明所以,盛錦年看見程月渠的臉一陣鄙夷。


    邵度端倪了半晌,品出點兒意思,識趣地沒做評價,伸手一根手指來勾著遺朱攥緊的拳頭。


    一旁的霍猗,看見遺朱護著盛錦年,心裏像被蟄了一樣。


    —


    決賽之夜,svg對上了老對手hcg。


    之前輸得很恥辱,這次也不算一帆風順,hcg開場先拿兩分。


    盛錦年在休息室盤了對方的英雄池,他的陣容打法總體激進,要配上有銳氣的選手才能有百分百的發揮。


    遺朱看出了他的顧慮。


    大概是因為svg重組後被挫傷了太多迴信心,盛錦年也在考慮隊伍能否做到運營和容錯兩不失誤。


    遺朱側著臉,指節扣在英雄表上,對著他輕聲說:“錦年,你的抉擇也是我的抉擇。”


    盛錦年撤掉了高容錯率的那一套想法。


    不到兩小時的時間,3:3的局麵出現了。


    遺朱知道此時選手的頭頂已經蓄好了金色雨,至於為誰而下,就在這場巔峰對決。


    svg的搖旗手在場下領著全場呐喊,“榮光在我”四個大字占了決賽場滿屏。


    倒計時在遺朱心上敲,他凝眸看著比賽席上攢成一堆把盛錦年圍在中間的選手,總算是覺得這大半年不算沒白幹。


    五分鍾流逝地很快,等巔峰對決的陣容確認表上交,連同遺朱的心髒都被攥緊了。


    他甚至不可抑製地開始思考,倘若這次麵臨的是失敗,svg要有什麽變動對策。


    所幸的是,svg推得很順利。


    巔峰對決摒除了bp模式,考驗的是團隊協作和絕對手法,在hcg和svg陣容隻有輔助和打野英雄不同的情況下,svg一改常規局的激進,在巔峰對決更傾向於保住容錯率,犧牲了野核,選擇了藍領野。


    十五分鍾的時候,svg三線齊帶,霍猗的馬超領著超級兵踏入敵方的水晶。


    頭頂的金色雨爆.炸式地散落,搖曳著落在了選手席每一位的身上。


    遺朱被盛錦年從觀賽席撈下來,和他們合抱在一起。


    svg為這個時刻,準備了將近三年。


    遺朱下意識地看著邵度,那個從西北遠赴電競夢的少年,將身上的隊服脫下來,小心翼翼地將剛才手捧接住的“金色雨”兜起來,上一秒還在攢著酷勁兒裝冷臉,下一秒笑得眼塘晃星星。


    遺朱由衷地開心,腦海中通信誌的聲音響起地猝不及防。


    洞拐:【滋——世界進度——滋滋——50%——】


    —


    一群人嬉鬧著到後台休息室,施白羿正在嘴裏吹著自己那波金身,顧冶誇了他半晌拐到自己的四殺上,邵度也難得地跟著配合。


    霍猗悄悄挪著步子湊到遺朱跟前,眉眼似乎都往上翹。


    霍猗:“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遺朱還以為是什麽大事:“說。”


    結果霍猗憋半天提了個要求:“如果我是fmvp,能不能搬迴s大那邊?”


    他沒帶主語,這話實在是有點模糊。


    遺朱笑著問道:“誰啊?”


    霍猗看著他映在廊燈下的眉目,笑意都快噙不住溢出來了:“我們。”


    確實,在野核中核的弱勢期,在決賽賽場上拿了三把戰邊的霍猗,確實是fmvp的不二人選。


    遺朱聞聲後隻笑不吭聲,不答應也不拒絕。


    那個盛著金色雨的、被邵度纏絞著袖子拴成包斜挎在肩上的包,就這麽散落在地上,濺起來一地金色雨。


    幾個人連忙蹲下身來幫他攏迴去,連遺朱也不例外。


    五分鍾後,大屏幕上明晃晃的fmvp後,跟著“或一”這兩個字。


    等一切鳴金收兵,後台的選手休息室反而氛圍熱烈起來,一行人連忙把準備好的生日驚喜搬上來。


    等霍猗拍攝完聯盟需要的後續物料,垂著眼翻看手機上的奪冠祝福信息時,帶著點緊繃感的闃靜休息室,“嘣”地一聲爆開一陣歡唿。


    而他麵前的遺朱,正拎著生日帽朝他走過來,身後還領著一群和他共同衝鋒陷陣的隊友。


    霍猗感動之餘,矮下身來主動用頭迎了上去,等遺朱將要撤手的時候,他的雙手趁勢從遺朱臂下環過去。


    他將遺朱往自己的方向擁著帶了一步,伏在遺朱的耳畔悄然說道:“我們迴去的時候去機場買東西吧?”


    悄悄話是眾目睽睽下生出的秘密。


    遺朱學著他的語調,捂著嘴說:“你想要什麽禮物?”


    霍猗沒有立時迴答,眼神隻是對蛋糕上的燭火一掠而過,吹也不吹,隻抱著遺朱不鬆手。


    他後邊就是門框,遺朱怕他磕到頭,還伸手護著他的後腦勺。


    端著蛋糕的邵度想把蛋糕蓋在他臉上,沒成想下一秒,麵前的霍猗仗著遺朱看不見,略帶譏誚的眼神瞥過邵度,語氣十分虔誠:“祝我生日快樂。”


    遺朱眼眸亮澄澄的,他繼續問:“還要什麽?”


    此時的他在表演一顆可以許願的水晶球。


    霍猗側著腦袋,把半張臉埋在他脖頸裏:“已經收到了。”


    遺朱覺得自己是扇小屏風,或者說一脈小靠山,說不上偉岸,但能倚一倚。


    不得不說這一刻他是很雀躍的。


    而將下巴枕在他的肩上的霍猗,目光掠過遺朱身後的所有人。


    下一刻,撲映在遺朱背脊上的燭影滅了。


    在遺朱看不見的地方,霍猗擁著他,手掌浸出來的熱感灼在遺朱的後頸,然後輕輕吹滅了——


    那星短暫地被別人的眼眸分享、卻獨屬於他自己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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