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朱後悔了。


    跟舞步蹈停都很有節奏的何銀笙相比,瞿吹水簡直是個卡點癡。


    演的也好,真的也罷,論跡不論心起來,瞿吹水一整首廣場舞都逐著遺朱的腳走,別人跳華爾茲是一進一退,他跟遺朱玩共同進退。


    也就是,踩鞋。


    遺朱可不信他心裏沒打算盤,畢竟哪能十次有九次都精準逮著他的腳來踩。


    但是自己有錯在先,瞿吹水還沒點破,遺朱索性也不提,跟剛才和何銀笙跳舞一樣,他對瞿吹水也保持著紳士手。


    倒是瞿吹水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玩意兒,垂著眼盯著遺朱的手笑道:“我被你摸兩下又不會掉塊肉。”


    話音剛落,遺朱就明白了之前嚴防死守怕他搞曖昧關係的瞿老板,這迴應該是因為他表現極佳而所以沒生氣。


    剛準備把握起的手掌敞開,遺朱又被踩了一腳,他索性停下步來問瞿吹水:“再踩兩下我要告你那蹄子性.騷.擾了。”


    再抬眼,瞿吹水真的不像是演出來的,連表情都添上些訕訕的意味。


    “……都說了跳的不是很好。”


    此時此刻,被瞿吹水排擠走的何銀笙來了一出神出鬼沒,她趁著遺朱沒再跟曲調,湊到旁邊丟了一句:


    “哥們,祝你幸福。”


    —


    遺朱應大姨的要求來跳舞的時候,是他午睡剛醒的時候,所以到現在還沒吃過飯。


    他用餐不是很挑剔,隨便什麽吃兩口就可以,但是今天特別想吃剛才何銀笙給他安利的小餐館。


    迎陽廣場很喧鬧,一旁的夜市和小吃街有門店也有小攤。


    瞿吹水不至於矯情到嫌棄市井生活,隻是跟著遺朱的步伐走,但是沒想到給他領柳州螺螄粉門前去了。


    小餐館的布置很家常,衛生條件眼見著也達標,隻有浸透在空氣裏的酸筍味道讓瞿吹水忍不了。


    看著遺朱像是失去了嗅覺,瞿吹水說道:“吃完你就臭烘烘的。”


    何銀笙安利了不止這一家,但是遺朱故意隻往螺螄粉店領,挑好位置坐下後,他像當初瞿吹水塞給他八仙筒一樣,用飯店裏的抽紙卷成鼻通的形狀,往瞿吹水鼻孔塞。


    “反正我是忍不住不吃,你先忍一下吧。”


    遺朱的本意是讓他別在飯店裏等自己,結果瞿吹水雖然皺起了眉頭,但沒拒絕紙質鼻塞。


    兩人坐下的時候,遺朱眼見,瞥見了瞿吹水手裏搭了件外套,掂起的時候口袋處鼓囊囊的。


    遺朱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老板你人真好,出去玩還不忘給我帶東西啊?”


    感歎於遺朱偵查能力的同時,瞿吹水被他這不要臉的話術逗笑了,垂眸翻著口袋,把裏邊的手偶掏了出來。


    “我看挺好玩的,還能戴手上。”


    手偶的形狀是隻半藍半粉的垂耳兔,遺朱認的很好,第一眼就辨識出這是最近一個風很大、以表白和戀情為噱頭的設計師品牌。


    巧思很多,不僅可以掛身上當玩偶裝飾品,還可以往手偶後腦勺的拉鏈夾層裏藏情書。


    有趣,有意思,有情況。


    迅速拚接完碎片化信息的遺朱,幾乎像是確定了瞿吹水有風流韻事,憋著笑繼續問:“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沒深思這句話,瞿吹水陳述地很客觀:“一個上了年紀的朋友,他家閨女練了幾年花滑今天冰上首秀,讓我們閉場的時候都拿著娃娃往冰上扔,說是撿到誰的給誰送份大禮。”


    遺朱一探究竟似的繼續問:“你怎麽不往底下扔?”


    瞿吹水挑眉:“我說過連做夢也沒有想要的東西。”


    從他手裏接過粉藍兔子的手偶,遺朱揉了兩下後側的夾層,果不其然。


    遺朱:“但是後邊的拉鏈裏好像有別的東西?”


    瞿吹水不以為然:“棉絮吧。”


    死直.男.病不解風情,遺朱打算幫這位花滑姐們一把,直來直去地說了:“你的好像和別人不一樣啊。”


    不光說了,他順勢摸到了那條隱藏鏈,拉開後唯恐破壞了這隱秘又珍重的心意。


    ——這是封小型的、折疊精妙的情書,不出意外的話,紙上甚至還噴了香氛。


    遺朱拿著情書的姿態並不輕慢,顧著人家女孩的秘密心事,他隻念了封麵上的一句,隨後遞給了瞿吹水。


    遺朱第一迴當著麵叫了瞿吹水的大名,笑道:“致瞿淙?瞿淙唉?瞿吹水,這是你名字?”


    手偶中暗藏的玄機被麵前的青年挖掘出來,瞿吹水的神色並沒有波瀾起伏,隻是隨手接了那封手寫塗鴉的情書,沒有要展開看的意思。


    仔細複盤了一下他剛才陳述的全過程,遺朱給出了一句式總結:“人家本來讓你拋的,結果你拿迴來了,這算不算是你發現還默認了?”


    他思忖後又補了一句:“手寫的情書很珍重的,成年人的純愛很難得。但可惜你應該收過很多情書。”


    穩穩地逮著遺朱送的那兩節鼻塞,瞿吹水掀起眼簾看著麵前的青年問道:“你覺得呢?”


    遺朱迴答的無比篤定:“我覺得是的。”


    好像是覺得這樣的迴應太單薄乏味,遺朱措辭了很久才拍出來一個華麗上檔次的馬屁:


    “老板,你可以配一位crewlife很豐富、見多識廣的漂亮空姐、還可以配一位勢均力敵的企業家,或者某個項目的世錦賽冠軍運動員……總而言之是個豔福很深的人。”


    他沒察覺,這些話脫口而出後,瞿吹水並沒有要銜續話題的意思,甚至避開了遺朱真摯的眼神,總覺得麵前的青年在輸出廢話。


    但他沒有出聲阻攔。


    驀然間,遺朱想起之前瞿吹水嗑自己和林冽,突然覺得自己愚善,話鋒一轉道:“不過送出去還沒被察覺的情書,是言情小說的最佳開端。”


    他拿著梭哈一樣的架勢,抬起食指對著現在躺在瞿吹水麵前的情書,說道:“我押這位。”


    麵前輪廓深邃的青年終於不再是隻字不言,反過來問遺朱:“那你呢?你應該配什麽?”


    這問題問的很沒營養,遺朱甚至不必多考慮,像提前演練了很多遍一樣迴答:“天降還是竹馬?買定離手,你嗑哪對我麥哪對。”


    “老板,麥的好給我漲工資吧。”


    “我很敬業的。”


    瞿吹水對他後續說的所有話都不買賬,隨手扔掉了遺朱塞到他鼻孔裏的搞笑鼻通,哂笑間舉著那封情書。


    “你下的注是什麽?現在就可以給我。”


    “我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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