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


    再給遺朱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再跟尹黎玩這出他逃他追。


    別無他法的遺朱,本來想的是帶陸朝野去拍個ct徹底解決麻煩,結果這貨一邊說自己腿疼,一邊又說不能耽誤他訓練,體貼得要命。


    遺朱隻能給他做了點簡單處理,從籃球館的急救箱裏拿了東西,給他腿上發紅的地方做好消毒後,又貼了張膏藥上去。


    練習組的人已經解決了晚飯,零零散散地來到了籃球館。


    剛換好服裝從更衣室出來的黃巍然,看到遺朱蹲在坐在休息區的一個男生跟前,拱了拱旁邊的尹黎。


    尹黎可是會察言觀色的,他一直瞥著林冽的臉色不敢吭聲。


    結果旁邊的季景瀾輕笑了一聲,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好溫柔啊薑哥,真沒見過他這樣呢。”


    吳瑉是個知情的,就地攢了個小八卦局,說道:“那個男生叫陸朝野,我們院的,據說他倆以前大一那會兒鬧得不輕,在學校裏幹仗差點被處分,後來去校外還切磋了一迴。”


    “不過前段時間,我兄弟程康,商院籃球隊的,跟我說他倆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當時校運會的籃球賽選拔,商院和知產院有點摩擦,就是薑哥直接拎著大喇叭當場給陸朝野找迴場子的。”


    “薑哥對陸朝野是真鐵,陸朝野對薑哥也是真心的。”


    一群人感歎唏噓,都說宿敵變兄弟可歌可泣。


    但落在尹黎耳朵裏,最後那三個字“真心的”可留足了想象空間,尹黎聽這模糊的敘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順帶著觀察林冽的表情,心止不住地突突跳。


    林冽麵色平靜。


    但最大的問題就是,平時嘴角弧度半永久的林冽。


    ——此刻沒有表情。


    等到遺朱忙前忙後地給陸朝野處理完,陸朝野坐在一旁的長凳上歇著,遲遲不見要走的意思。


    不過學校舞蹈節目的中場表演,對保密性要求沒這麽高,隻要錄的像或者拍的照,不在正式表演之前大肆傳播就行了。


    舞社來看練習的也有幾個人,都坐在觀眾席上看著。


    穿著衣服整體過了兩遍後,遺朱吹著自己的小風扇仔細地看剛才的錄像,主要是看服裝有什麽不協調的地方。


    徐婧澤也來了,兩人湊在一起挑毛病。


    遺朱嘴裏銜著徐婧澤給帶的刺梨原漿,還怕陸朝野有什麽意見,沒忘了轉過頭撂給他一支,語氣像哄孩子似的:“自己跟自己玩哈。”


    旁邊有幾個遞眼神過來的,陸朝野也不嫌丟人,應了一聲:“嗯。”


    遺朱踱步迴到練習的位置,休息時間不短,有人出去買水了。


    籃球館晚上的空調沒關,起初還要靠小風扇來加速降溫的遺朱,已經穿上了件外套,坐在小凳子上繼續拉進度條。


    身旁突然多了道身影。


    “你這個麥唱歌有擴音效果嗎?”林冽俯下身捏住了遺朱的頭戴式麥克,往下扯了一些省得擋住遺朱的嘴唇,但手遲遲未放。


    麥克隻是遺朱造型部分,應該是沒有擴音效果的。


    “沒吧?”遺朱說道。


    沒成想林冽倒像起了玩心,鼓動似的說道:“你試試。”


    平時很少見他這麽好奇的時刻,遺朱正覺得剛才在更衣室犯的賤沒過癮,也沒管林冽扶在他麥克上的手,覆上去穩住麥的位置後,特意選了一首歌來清唱:


    “?? ??? ?? ?? ???????,


    (也許她會覺得年幼的我,讓人感到負擔)


    ? ???? ??? ?????,


    (她看向我的眼睛說明了一切)


    ……


    ??? ???? ?? ???,


    (把我的心都告訴你,不管別人說什麽)


    ?? ?? ??,


    (姐姐真漂亮)


    ? ??? ?? ?? ??。


    (看著她的我要發瘋)


    ……”


    (引自shinee-?? ?? ?? (rey))


    這是他會唱的唯一一首韓語歌,還是用諧音記住的空耳發音,不過遺朱能對上中文的詞意,特別掏出來給昨天被他喊成“姐姐”的林冽。


    他不相信林冽會聽不懂,因為這首歌,但凡是經常翻跳外娛舞蹈的人,多少都有所耳聞。


    遺朱沒刻意壓低聲音,反而唱得隨性,他氣息很穩,處理的時候沒帶上轉音,明明是be底色的歌,被他唱得像有隻馬上就要追到姐姐的小狗一樣。


    不過林冽的表情,看不出來是被遺朱這一通操作賤到的樣子。


    從林冽扶上他的麥克開始,後邊的陸朝野就站起身來上前找遺朱。


    這場景映入眼簾——額前碎發微微淩亂的青年半蹲著,聲線明亮又溫和,脖頸上的choker隨著他聲帶的振動而顫,正臉朝著麵前穿白色衣服的青年的方向。


    他留了個側麵朝著旁人,從陸朝野的角度,隻能看見他右耳上的七芒星耳釘。


    到副歌的部分,遺朱嫌麥克上的手礙事,示意林冽撤迴去。


    這畫麵礙眼,走到了兩人跟前陸朝野眼神跟刀似的,居高臨下地剜了一眼林冽:“薑遺朱你自己沒長手嗎?”


    又是叫全名,一點也沒改。


    聞聲的遺朱一個不穩,差點坐地上,還是林冽眼疾手快,拽著他的手臂幫他維持了平衡。


    遺朱轉過頭,想看陸朝野又在發什麽瘋。


    不就唱個歌嗎?這小王八蛋又兇上他了。


    遺朱無奈:“又怎麽惹你生氣了?”


    陸朝野那雙凝霜似的眼,眸光挪到了遺朱身上。


    遺朱繼續說:“腿不疼了就先迴去吧。”


    “你趕我走?”陸朝野問道。


    “我說你先迴去。”遺朱重複了一遍,但他這次的態度明顯不是勸說,而是強硬了起來。


    他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私人糾葛。


    陸朝野過來的動靜並沒有刻意收斂,這會兒轉身離開也很果斷。


    但他走的時候,剛買完冷飲迴來的一行人正在說話,玩笑的聲音嘈嘈切切,盈滿了偌大的籃球館。


    尹黎一邁進門,眼神就落在半蹲的遺朱和林冽身上,沒空留神陸朝野,還是旁邊的黃巍然多問了一句。


    “這就走了啊?我們社長還讓幫你帶了杯柳橙汁呢。”


    遺朱聞聲,站起身來轉頭後,看到的就是黃巍然把手裏飲品袋遞給陸朝野的場麵。


    此時的陸朝野背朝著遺朱,連徐婧澤的情麵也駁了,他誰也沒搭理,徑直走向籃球館的大門,那個步伐的速度不算快,但是絕對說不上心平氣和。


    遺朱看不出他什麽情緒,也懶得探究。


    巋然不動的林冽反倒撞了下他的腳,說道:“你好哥們不知道跟誰生氣呢。”


    遺朱心想,反正也賴不到我頭上,可別到時候給我扣屎盆子。


    他垂頭撫平了褲子上蹲出的褶皺,應聲道:“別慣他,他就這樣。”


    林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看著他身上穿的外套,問道:“你那天淋雨穿的就是這件衣服吧。”


    淋雨,皮外套。


    這兩個元素拚接到一起,遺朱滿腦子都是大暴雨那天陸朝野說他皮糙肉厚的場景,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林冽居然也知道。


    “你怎麽知道?”遺朱問道。


    那場暴雨,下的比祺貴人死的那天還大。


    遺朱頂著皮外套迴的寢室,雖說頭發是躲掉了被澆的命運,但是整體來說他自己就像件慘案,渾身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沒成想林冽的比喻更難聽:“像隻剛從水裏爬上岸,還會站起來的鱉。”


    遺朱:???


    被這個形容擊垮的遺朱,立馬坐在旁邊的小馬紮上,表情沒少透露出委屈的意味,算賬似的逐一說:


    “李兆陽戴了個豬鼻子,你說人家要娶媳婦了;陶永歌大冒險猛男女裝,塊頭大得一拳能夯死我,你說人家嬌嫩;郭如翊之前失戀去轟趴,唱歌跑的調子能拴倒三頭驢,你說人家用情至深。”


    他掰著手指說了這一番話,其中甚至還有沒定練習組成員之前的朋友,林冽都沒說過什麽。


    “我穿了件黑色皮衣,你說我像站起來的王八。”


    遺朱說話的時候,端的架勢像示弱又像怨懟,本來想湊近找他侃大山的尹黎和徐婧澤,這會兒都噤聲不敢往前。


    林冽垂眸的時候神色不明,卻沒迴答遺朱的話。


    “你怎麽就對我這樣?你對別人就不這樣。”遺朱來了個精辟總結。


    他又用剛才歌裏姐姐的韓語讀音,添了一句:“怒那,為什麽不說話?”


    旁邊聽完全程的尹黎和徐婧澤,嘴巴從“_”變成了“v”。


    最後定型成“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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