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朱去了商超旁邊的飾品店,還是徐婧澤給他推薦的。


    百瑞在的地方,周邊也自然是寸土寸金,他要找的飾品店是兩間門麵,但是晚間的人流量還可以,門牌也大,很好找。


    逛飾品店的,大多是情侶或者結伴來的朋友,遺朱這個目標明確又直奔主題的倒是少數。


    他跟店員說了穿耳洞的來意,就有人引著他走到了專區,前邊還有兩對情侶在等。


    原主的耳飾基本上都是耳夾,但對遺朱而言耳夾舒適度不夠,所以他的耳朵在穿搭中一向是居於留白的部分。


    打耳洞不是突發奇想,遺朱有讓林冽通過某些變化來認出自己的想法。


    這個飾品店還有個穿耳洞的噱頭,在某個社交軟件上熱度炒得不錯,叫“耳洞是代表愛情的箭孔”。


    單孔和雙孔是不一樣的價格,輪到遺朱的時候,他特意問了穿孔師。


    “請問打單孔的基本都是打哪隻耳朵啊?”


    “幾乎沒有隻打一個孔的,單孔基本上是在顧客指定的某個部位多打一個,一般左耳打的多。”


    遺朱正色:“那給我打右邊。”


    後邊還有個花臂大哥疑惑道:“小兄弟,你不覺得心髒在左邊打左耳朵特浪漫嗎?”


    遺朱倒是沒想到會因為耳洞被詢問,他笑著胡謅:“我下迴帶我對象來一起打,我打一個他打倆,偷偷騙他加倍愛我。”


    後邊的花臂大哥算了算,露出一派讚賞的神情。


    離開飾品店之前,遺朱又挑了兩根素鏈準備疊戴用,順帶又買了好幾對鉚釘耳釘和編織耳環,轉頭去了百瑞商超裏的翡翠店,還借花獻佛一樣給徐婧澤打了個視頻。


    響鈴了大概有三十秒,徐婧澤那邊才接通,視頻裏的燈光昏暗,她所在的地方像是和嘈雜的環境有一牆之隔。


    徐婧澤問了一聲:“怎麽了哥?有什麽事?”


    估摸著徐婧澤是跑到房間外接的電話,遺朱問道:“唱歌去了?”


    “有個高中朋友迴國了,攢了個接風宴,剛吃完飯出來唱歌消食,哥你有啥事啊?”


    徐婧澤和遺朱的關係是日常沉澱出來的,原主在薑家認迴她之前還沒那麽瘋,所以遺朱過來置換的時候,兩人隻是有點摩擦來往減少了而已,關係沒鬧僵。


    降落以後,遺朱的頭等大事就是跟徐婧澤擺明性向,說自己是不折不扣的通訊錄迷惘期,雖然是為了方便任務的善意謊言,但至少奏效很快。


    他現在和徐婧澤,與其說是兄妹的交往方式,更像是興趣愛好吻合又恰好誌趣相投的朋友。


    對於林冽的攻略,遺朱的原定計劃是消弭他的刻板印象,至少得確保女主選擇後他兩人得相安無事,所以遺朱樂得行善。


    遺朱打開了後置攝像頭,在歸琦的門店裏環了一圈。


    “我來了歸琦,你快生日了,最近有想要的飾品嗎?”


    “你有錢嗎哥?咱爸不是把你卡停了?”


    老薑頭做的事情可以說是毫無人性,遺朱把視頻轉換成了語音模式,無情地說:“不說掛了。”


    徐婧澤隨即領了他的好意:“好,那我想要個椿帶彩。”


    遺朱想聽她親自說想要什麽,因為薑蒔柏在物質上一定不會薄待她,反而該是淨捧好東西來,所以徐婧澤自己說想要的,才是最對頭的。


    椿是紫羅蘭翡翠,十椿九木。許多紫翡空有顏色,但種水一般不夠淨澈剔透,或者種水上乘,但需要墊色才能彰顯紫色。


    椿帶彩更是翡翠裏的造化,是紫綠的撞色,撞得還要勻淨分明才漂亮,價格更漂亮。


    遺朱垂眼在櫃台裏挑,花眼了也沒揀出來一隻合適的,追問道:“更喜歡椿還是更喜歡彩?”


    電話那端傳過來:“喜歡椿。”


    遺朱瞄準了個帶點陽綠的,當機立斷:“好,給你買個高冰的。”


    徐婧澤身旁傳來了一道開門聲,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裏飄過來:“到你的歌了。”


    她應了一聲後,還轉過頭跟交代:“哥,我同學喊我了。你不是跟陸朝野熟嗎?他今天也在,下周社團有聯誼,喊你一塊出來。”


    又是這個把他聯係方式全拉黑的小王八蛋。


    被刪一迴就夠了,遺朱和他鬧別扭的時間成本太高,而且看陸朝野那個架勢,是想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正好他以後躲著點腿就不用斷了,反正陸朝野也避開他。


    這也是未曾設想的攻略道路。


    遺朱可不想重蹈覆轍,付款的間隙裏抽空添了一句。


    “他在就別叫我了。”


    —


    遺朱迴到neptune的時候,林冽的試衣和後續的選款已經結束了,正坐在貴賓室看新品季的成衣,選著要配日常衣服的休閑領帶。


    門口有聲響的時候,林冽抬眼望過去,一眼就捕捉到了變動——遺朱的右耳耳輪上,多了一顆穿孔的耳釘。


    遺朱沒提這件事,而是提著禮品袋湊到林冽跟前。


    剛才他逛的所有店,都沒讓店員用繁複的盒子包裝,而是選了最簡單的透明防塵袋裝,現在正方便他跟林冽顯擺自己淘到的寶貝。


    “我去了好多飾品店,給你買了根波西米亞風的腰帶,還有個琺琅的梔子手鐲,還有根白金的燈籠鏈……”買給林冽的飾品攏共五樣,他逐一介紹,順道還分出來裝到其他紙袋裏。


    林冽看著遺朱那雙朗星似的赤誠眼睛,覺得難得。


    從前遺朱買的禮物他從沒有看過,對他來說,每年的生日都是統一的流程,堆積成山的禮物,還淨是一些需要耗費心力禮尚往來的廢品。


    倚靠林家給的身份,很多東西他都唾手可得。


    但唯獨這時候擺到他跟前的、鮮活不作假的、充斥著挑選過程的陳述最有趣。


    無論遺朱費心多少,也無論買來的東西是什麽貨色,林冽都覺得有趣。


    揀出來遺朱買的一枚白金編織戒指,林冽拆掉了標簽戴在了手上。


    遺朱順帶著把給徐婧澤捎的椿帶彩給他看了,這是今天他購入的飾品裏唯一一件包裝完美的。


    知曉林冽和徐婧澤關係匪淺,遺朱的本意就是邀功,所以存了要讓他看個清明的心。


    這一隻翡翠鐲,是遺朱用了vic身份換來的展櫃級別。


    排列了整櫃的椿帶彩胖圓條,唯獨它被孤零零地奉在貴賓走廊的單櫃裏。現在遺朱手裏拎的所有飾品加在一起,也夠不到它一半的價格。


    遺朱專程摘出來給林冽看:“這是給婧澤買的椿帶彩,馬上她過生日,也算合心意。”


    貨品很好,證書也帶著迴來了,按照近幾年翡翠漲價的趨勢,是個保值的好件。


    不出所料,收到了一堆扣款提醒的林冽毫無波瀾,估計有遺朱借花獻佛的因素在,他反倒問:“算你送的還是我送的?”


    “當然算你送的。”遺朱想著,花的又不是我的錢,隨後又說,“現在富二代不是都喜歡聘什麽送禮參謀嗎?”


    “沒給自己發工資?”林冽早先就看見他手裏的禮袋,明知故問道,“你自己沒買嗎?”


    遺朱心想,占你便宜我可等不到明天。


    把手裏拎的最小號紙袋遞過去,遺朱留了個滿當當的大號紙袋,滿臉不可置信地說道。


    “我沒買啊,這不都是你給我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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