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惡狼?好狗?


    大灰與哈巴狗之間,差點釀成流血慘案,起因是為了一根肉骨頭。


    這天早晨,管理員老費將一根棒子骨扔進低矮潮濕的鐵籠子,算是給大灰當早餐了。有人喊老費去開會,臨行時,老費將一隻皮球扔進狗棚,讓哈巴狗們玩。


    哈巴狗們天天玩皮球,早就玩膩了。


    名叫傑克的哈巴狗無精打采地將滾到麵前的皮球撲踢開,然後無聊地踱到關押大灰的鐵籠子前,朝裏窺探。大灰正趴在鐵門後麵,埋頭啃食那根棒子骨。棒子骨就是豬的大腿骨,骨頭上沒有多少肉,須仔細剔削啃挖,犬牙嚼咬骨頭,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


    傑克看得心癢眼饞,口涎滴答。


    其實它才吃完早餐,肚子並不餓。哈巴狗吃的是精美的罐頭食品,營養和味道比棒子骨強多了,可它仍迫切想得到大灰正在啃食的棒子骨。


    就像富人吃膩了山珍海味雞鴨魚肉,想吃窩窩頭換換口味一樣,哈巴狗傑克吃膩了罐頭狗食,也想換換口味啃食這根棒子骨。


    小孩子都是隔鍋香,總覺得別家的飯比自家的飯好吃,狗也有這個毛病,總覺得別的狗正在啃食的東西是天底下最鮮美的食物。


    就像男孩喜歡玩槍女孩喜歡玩布娃娃,凡犬科動物,都愛玩追逐爭搶棒子骨的遊戲。


    強烈的占有欲,也是促使傑克偷竊棒子骨的原因。


    哈巴狗雖然身材嬌小,腦容量卻不比普通犬類少,反應靈敏,極善模仿。管理員老費一天數次開啟鐵籠子的門,傑克對開門的動作早就熟記於心。鐵籠子的門是朝裏開的,沒有掛鎖,隻插著一根活動門閂,隻要把門閂抬高,小鐵門就會自動開開。


    傑克踮起後肢,兩隻前爪搭在門框上,用嘴咬住門閂用力一拔,“哐啷”一聲,小鐵門開啟了。朝裏擺動的鐵門磕碰在大灰身上,大灰毫無心理準備,驚跳起來,本能地往後躲閃,嗖地躥到角隅去了。


    棒子骨遺落在門口,傑克一口叼起,在狗棚裏得意地來迴奔跑。


    其他哈巴狗也正閑得無聊,立刻圍了過來,你吠我叫玩起了狗搶肉骨頭的遊戲。


    大灰很快從驚嚇中迴過神來,站立在鐵門口,腦袋伸出門外,衝著哈巴狗猛烈咆哮,那是最嚴厲的警告:把棒子骨還給我,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哈巴狗們對大灰的警告置若罔聞。它們受主人寵愛,生活待遇比大灰優越,在舞台上扮演的又是智鬥大灰狼的英雄形象,自我感覺比大灰尊貴得多,所以根本不把大灰放在眼裏。


    狗搶肉骨頭,而且還是從高大健壯的狼狗嘴裏搶來的肉骨頭,比玩電子兔和塑料骨頭有意思多了,好玩好玩真好玩。哈巴狗們歡天喜地,就像在慶祝盛大的節日。


    大灰舉起一隻前爪,往前伸了伸,極想跨出鐵門,奪迴被搶去的肉骨頭。它是條身強力壯的猛犬,血氣方剛的狼種,被一群玩具似的哈巴狗搶走口中美餐,怎咽得下這種窩囊氣?它的爪掌落在鐵門外的水泥地上,就像踩著火炭一樣迅速收了迴來。


    主人有過明確指令,不準它隨意跨出鐵籠子。它是警犬,令行禁止就是它生命的戒律。盡管主人不在身邊,它也不能違抗主人的意誌。


    它的前爪跨出去又縮迴來,不甘淩辱的天性和警犬的天職激烈衝突。


    傑克叼著棒子骨,沿著牆根快速奔跑,以躲避其他哈巴狗的追搶。路過鐵籠子時,它嘲弄的眼光投向大灰,嘴角嗚嗚發出輕佻的叫聲,似乎在說:我搶走了你的口中餐,你又能把我怎麽樣?我諒你也沒膽量跨出鐵籠子來!


    大灰發出悲憤的吼叫,怒火在心頭熊熊燃燒。


    傑克似乎覺得這般奚落挖苦還不過癮,竟然臀部撅起,轉身時尾巴用力搖甩,啪的一聲,尾梢摑了大灰一個耳光。


    犬科動物的形體語言中,夾緊尾巴表示服輸,翹起尾巴表示傲慢,用尾巴抽打對方的臉,是很嚴重的侮辱和挑釁行為。


    客觀地說,哈巴狗體小力弱,尾梢摑耳光猶如毛刷撣灰塵,皮肉不會有任何疼痛的感覺。但尊嚴遭到蹂躪,心靈的傷害是巨大的。


    忍耐是有限度的,大灰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它是有尊嚴有品格的警犬,它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癩皮狗、喪家犬!


    它霍地躥出鐵籠子,狂怒地嗥叫著撲向哈巴狗。


    哈巴狗們沒料到大灰真敢違抗主人指令衝出鐵籠子來,狗心大亂,驚慌地四散奔逃。


    大灰沒費多少力氣就奪迴了本屬於它的棒子骨。


    奪迴了棒子骨也就是奪迴了尊嚴,奪迴了榮譽。


    大灰用爪子按住肉骨頭,犀利的目光望著退縮到牆角的哈巴狗,發出一串嘹亮的吠叫,然後叼起肉骨頭準備重新鑽迴鐵籠子去。


    它是一條有理智的警犬,雖然它憎恨哈巴狗的無賴嘴臉,可它曉得,女主人川妮非常寵愛這些會撒嬌賣乖的家夥,它不想惹主人生氣,更不願讓主人對自己產生敵意。


    奪迴了肉骨頭也就算了,它不想擴大和激化矛盾。


    看在主人的麵子上,它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它是警犬,它必須看主人的臉色行事,必須學會克製和忍耐。


    大灰的前腿跨進鐵籠子,哈巴狗們悶聲不響躥了上來,一頓胡撕亂咬。


    它們把忍耐看做是退縮,把克製看成是懦弱可欺。它們狗多勢眾,在數量上占有壓倒優勢,所以很猖狂。


    大灰上半身已經鑽進鐵籠子,腰部卡在狹窄的鐵門間,後半身受到攻擊,本能地扭頭來迎戰,咚的一聲腦袋撞在鐵門框上,撞得眼冒金星。


    免費看大灰狼出洋相,哈巴狗們高興得忘乎所以。


    大灰好不容易從鐵門退了出來,耳根磕出了血,頸毛也扯掉了一片,模樣很狼狽,眼睛噴著火星,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吼叫。


    哈巴狗們並沒有知趣地退卻,它們早就知道,不管與這條灰毛大狼狗發生什麽爭執,川妮是永遠站在它們一邊的,有主人替它們撐腰,它們當然有恃無恐。


    大灰躍躍欲撲,哈巴狗們也氣勢洶洶,嗥叫聲和吠叫聲響成一片。


    一隻年輕哈巴狗溜到大灰背後,企圖偷襲,大灰倏地急旋狗腰,一口咬住這家夥長長的狗毛,年輕哈巴狗竭力掙紮,撲的一聲,活生生被拔下一撮狗毛來。


    年輕哈巴狗嘔嘔嗚咽著,逃到食盆後麵躲了起來。


    一隻藍眼睛哈巴狗從側麵撲躥上來,大灰鉤緊腦袋迎頭撞上去,咚的一聲,狗頭與狗頭猛烈碰撞,藍眼睛哈巴狗被撞得眼冒金星,像扭秧歌似的歪歪斜斜逃到房柱背後去了。


    這個時候,哈巴狗們如果一哄而散,或者用圓潤的嗓音發出求饒的吠叫,或者將尾巴夾在兩胯間做出屈服的姿勢,大灰也許會抑製怒火停止攻擊。不管怎麽說,大家都是陽光大馬戲團的動物演員,抬頭不見低頭見,關係沒必要鬧得太僵。


    哈巴狗們並沒有做出明智的乞降動作,它們在舞台上一次又一次把大灰狼打得落花流水,這已形成思維定式,很有信心把大灰鬥敗。


    舞台小世界,世界大舞台。


    傑克和另一隻紅鼻子哈巴狗從左右兩麵包抄過來,其他哈巴狗則從正麵一擁而上,企圖重演舞台上的情景,用群體的優勢製伏大灰。


    舞台上大灰被困在獵網裏時,隔三差五被暗算咬傷,雖然因後台燈光昏暗且一片混亂它始終未能看清究竟是誰在咬它,但兇手就在這群哈巴狗裏頭,這是確鑿無疑的。


    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


    大灰隻覺得一股熱血衝上腦門,狗眼紅得像瑪瑙,一瞬間忘卻了警犬的禁忌,長時間所受的委屈、苦痛和磨難,火山般爆發出來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複仇。


    大灰狂嗥一聲,兩隻前爪撲到紅鼻子哈巴狗身上,狠狠撕扯。它身上有狼的基因,爪子較普通狗尖利得多,噝的一聲,紅鼻子哈巴狗背脊上被劃出三道長長的血痕,就像纏著三條紅絲線。


    紅鼻子哈巴狗喊爹哭娘,疼得在地上打滾。


    這時,傑克已躍到大灰身上,張嘴欲咬那根蓬鬆如掃帚的狗尾巴。


    大灰急遽轉身,淩厲撲擊,把傑克壓翻在地,一口咬住傑克的大腿。狗牙如利刃,傑克的大腿立刻皮開肉綻。


    牛犢似的大狼狗對付玩具似的哈巴狗,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傑克發出淒厲的慘叫,就像被狗販子牽進了屠宰場。


    其他哈巴狗嚇得魂飛魄散,四散逃往牆角和牆根,聲嘶力竭地吠叫。


    大灰舌頭嚐到了鹹津津的狗血,蟄伏的野性被喚醒了,變成狂熱而殘忍的複仇者。它銳利的狗牙深深刺進傑克腿部肌肉,狗牙如鋸齒,哢嚓哢嚓切割傑克的大腿骨。


    就在這時,獸舍大門砰地被推開了,川妮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進來。


    她剛巧路過此地,是被哈巴狗們悲慘的吠叫聲引來的。


    她的臉氣得鐵青,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飛起一腳踢在大灰脖子上,厲聲喝道:“住口,你這條瘋狗,你在幹什麽呀!”


    這一腳把大灰踢醒了,立刻鬆開嘴巴,從傑克身上跳下來,規規矩矩地蹲在旁邊。它是警犬,無論何時何地,都必須嚴格地按主人的指令行事。


    傑克拖著受傷的腿,爬到川妮跟前哀嚎不止。藍眼睛、紅鼻子和其他哈巴狗也都圍在川妮身邊,呦呦嗚嗚哭訴大灰的罪行。


    川妮舉起馴獸棍,指著大灰的腦門咬牙切齒地咒罵:“你這條惡狗,你這個渾蛋,滾,滾迴你的鐵籠子去!”


    大灰拖著尾巴,神情沮喪地鑽迴鐵籠子。


    川妮把傑克送到寵物醫院,還算好,她最喜歡的哈巴狗傑克沒傷著骨頭,隻是被咬開一條兩寸長的傷口,縫了七針。紅鼻子也傷得不輕,被狗爪抓破了狗皮,紅腫發炎,傷口四周脫落許多狗毛,難看得就像患了牛皮癬。


    這場狗咬狗打架,使得傑克和紅鼻子整整一個月不能上台演出。


    川妮找到高導演,強烈要求拔掉大灰的犬牙,剪掉大灰的指爪。


    在馬戲團,對付性格暴躁桀驁不馴的猛獸演員,有時會施行外科手術將其尖爪利牙除掉,以防其撕咬馴獸員或傷害其他動物演員。


    高導演連連搖頭:“不行,拔掉了它的犬牙,它就不是兇惡殘暴的大灰狼,舞台形象受到損害,還要不要演《智鬥大灰狼》節目了?”


    “這副狗牙太厲害了,輕輕一口就差點咬斷傑克的腿。別說這些哈巴狗,我看著也心裏發怵。我不可能分分秒秒待在狗棚監視這隻惡狗,萬一它再撒野,會把這些哈巴狗通通咬死的。在狗牙狗爪麵前,我覺得我自己的生命都沒有保障。”川妮據理力爭。


    “想想其他辦法吧,反正不能拔它的牙。”高導演說,“狼狗的威風就在上下齶四枚尖牙上,拔了牙就不是狼狗了,比普通的狗還不如,窩窩囊囊的樣子,誰還稀罕來看它表演呀。”


    “在你眼裏,是不是我的命還不如一隻惡狗重要呀!”


    “別誇大事實,大灰咬過你嗎?”


    “難道你要等狗牙咬穿我的喉嚨,你才相信這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狗?”


    “……”


    爭吵的結果,川妮和高導演各自退讓了半步,達成一個妥協意見:修剪大灰的指爪,保留狗牙,但除了演出和進食外,其餘時間都得戴上嘴罩。


    狗爪藏在足掌下,不引人注目,修剪掉絲毫不會減弱大灰猙獰恐怖的反麵形象。


    嘴罩是馬戲團特有的用具,類似於馬的轡嚼,也有點像空心口罩,用堅韌的牛皮條製作,套在野獸嘴巴上,不影響唿吸,卻無法再張嘴噬咬。


    戴嘴罩當然比拔牙要仁慈多了。


    川妮特意從桑拿中心請了一位修腳師傅,把大灰銳利彎曲如魚鉤的指爪剪平了,還用銼刀將棱角磨光。


    看你還怎麽撒野,看你還怎麽撕咬可愛的哈巴狗!


    七野外遭遇雲豹


    一輛卡車沿著盤山公路行駛。貨廂前半截裝的是演出的道具,後半截裝的是大小幾隻獸籠。川妮坐在駕駛室裏。


    應西雙版納州政府邀請,陽光大馬戲團派出“智鬥大灰狼”節目組,前往西雙版納首府允景洪參加傣族潑水節,圓滿完成任務後,驅車返迴昆明。


    橫斷山脈重巒疊嶂,公路像條白色蟒蛇,在翠綠的山腰蜿蜒盤旋。


    翌日下午四時,卡車穿過瀾滄江大橋,進入草深林密的河穀地帶,發動機突然熄火了。司機打開車蓋檢查,發現是噴油活塞燒壞了。故障不大,卻沒帶備用零件。司機在這條路上跑過,說前方六公裏處有個小鎮,有汽車修理鋪,可以買到噴油活塞。


    “我快去快迴,最多兩個小時,天黑前準能趕迴來。你一個人在這裏不會害怕吧?”司機係緊鞋帶,問川妮。


    說實話,川妮心裏很有些忐忑不安。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挨店,一個女人當然會感到害怕。可必須有人去買零件,也必須有人守在卡車旁,她別無選擇。卡車跑長途,出點故障是免不了的,也不好埋怨責怪司機。她硬著頭皮說:“坐了一天車,腰酸背疼,我正想躺在草地上歇歇呢。哦,你幫我把幾隻獸籠卸下來,也該給它們喂食飲水了。”


    司機幫忙把獸籠卸下車,拖到公路邊約兩百米遠的小樹林裏。川妮打開獸籠,將鸚鵡架掛在樹梢,將小白羊放牧在茂盛的青草地,十二隻哈巴狗和狗熊,是從小就生活在陽光大馬戲團的老演員,不會開小差溜逃,就讓它們在小樹林裏自由活動;而大灰,則是重點監控對象,用細鐵鏈拴住脖子,鐵鏈的另一頭固定在樹幹上。


    “有它們陪伴我,你就放心去吧。”川妮說。


    司機笑嗬嗬說:“你有一大堆警衛,絕對安全。”


    司機走後,川妮取出隨車攜帶的食物,依次給這群動物演員投喂。隨後又用帆布水桶從瀾滄江裏取水給它們飲用。她沒有忘記,當大灰進食進水後,便將嘴罩重新套在它尖尖的嘴吻上。


    夕陽斜照,給小樹林塗抹一層橘黃色的光斑。四周望不見人影,空穀鳥鳴,顯得格外幽靜。兩隻金剛鸚鵡在架子上互相梳理羽毛。狗熊在一蓬鳳尾竹下饒有興味地用強有力的熊掌挖掘一支剛剛出土的竹筍。哈巴狗們在草叢裏發現一隻綠毛龜,興奮地追逐嬉弄。大灰在細鐵鏈允許的範圍內來迴奔跑,享受有限的空間和有限的自由。


    川妮手枕著腦袋仰躺在小白羊身邊。小白羊性格嫻靜,優雅地啃食著青草。草地厚密柔軟,被太陽曬得暖融融,散發淡淡的馨香,比躺在席夢思床上舒服多了。在卡車上顛簸了一天,挺累人的,躺在山清水秀的大自然的懷抱,倦意襲來,她迷迷糊糊打起瞌睡。


    突然,她聽到嗚嚕嗚嚕的吵鬧聲,聲音很刺耳,攪了她的清夢。她睜眼循聲望去,傳播噪聲的是大灰。這家夥瞪起一雙白眼,望著山穀深處一片灌木叢,身體一衝一衝做出撲躍的姿態。


    她朝灌木叢望去,翠綠的枝葉在微風中有節奏地搖曳,一隻鷺鷥在灌木叢上空悠閑地盤旋,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異常動靜。


    “別鬧,太煩人了!”川妮皺著眉頭嗬斥。


    奇怪的是,平時對她指令絕對服從的大灰,此時此刻卻像森林裏剛剛逮著的野狼一樣,蠻橫而又粗暴,變本加厲地顛狂撲躥,把細鐵鏈拉扯得嘩啦啦響,嘴角發出斷斷續續如嬰孩啼哭般的聲音。


    她去看狗熊和哈巴狗,狗熊仍在竹蓬下專心致誌地挖掘竹筍,哈巴狗們仍在翻轉撥弄那隻四肢和腦袋已縮進龜殼去的綠毛龜,兩隻金剛鸚鵡仍在用大嘴殼互相卿卿我我。


    她不再理會大灰的反常舉動,假如真有異常動靜的話,狗熊、哈巴狗和金剛鸚鵡也是應該能及時發出報警信號的。


    興許,這條大灰狼想掙脫細鐵鏈的束縛,皈依山林,不不,是叛逃人類吧?她對狼有很深的偏見,習慣往壞的方麵去想。


    幸虧嘴罩套住它的嘴,嘴巴僅能啟開一條縫,發音受到限製,不然的話,肯定是一長串令人毛骨聳然的狼嗥。


    她重新躺下,閉起眼睛繼續瞌睡,約十幾分鍾後,突然,頭頂上的鸚鵡發出尖銳的叫聲:“有情況,請注意!”“貓來了,要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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