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液是續脈靈樹的精華,蘊含龐大的光係能量,香味誘人之極。


    在龐小刀緊張無比的注視下,金筋巨獸果斷放棄他這個弱小到甚至都不值得噴一口能量箭滅殺的小生靈,爭相伸出大舌頭撲舔空中的靈液,撞作一團。


    暗鬆一口氣,龐小刀沒敢取出任何兵器,露出絲毫敵意,徒手扯下數段靈樹的枝幹,扔向獸群。


    在獸群相互爭搶,亂作一團中,龐小刀落進獸群,就起一個翻滾,躲開巨獸壓體,以身貼地麵的姿式蛇形前進,不斷穿過金筋巨獸的腹下。


    幻影迷蹤步下,他形如鬼魅,閃爍個不停,有獸群巨大的身軀遮掩,雞冠赤鏈蛇王一時難以捕捉他的形蹤。


    又見金筋巨獸們在搶食苦心守護的續脈靈樹,暴怒之下,蛇王中計了,放棄了入侵者,蛇尾掃向一隻金筋巨獸。


    轟的一聲,這隻金筋巨獸被抽飛向空中,連打幾個翻滾,狼狽落地後搖頭晃腦的爬起來,盯住蛇王,暴怒的衝了上去。


    受其影響,其他的金筋巨獸在搶光靈樹之後,集體邁動四肢,圍住了蛇王,有數隻高高跳起,成功咬住蛇尾,將重達幾千斤的蛇王拖到地上,隨之就是一頓齒啃牙咬的蹂躪。


    蛇王紅白相間的鱗片堅愈精鋼,金筋巨獸拿它毫無辦法,蛇王暴怒連連,不斷噴吐毒液,但這些毒液隻要不傷到眼睛,根本無法滲透進這些皮糙肉厚的金筋巨獸身體。


    雙方扭作一團,糾纏了幾個唿吸後,蛇王終於在厲嘶中震飛咬在身上不鬆口的數隻金筋巨獸,成功掙脫出來,瞅準不斷向前方穿行的入侵者,飛撲而去。


    龐小刀剛剛從最後一隻金筋巨獸腹下穿出,金筋獸王已到,他趕緊趴伏地上,收斂了全身氣息。


    此時他手無寸鐵,身無氣息,連續脈靈樹也收進了空間戒,儼然放棄了所有抵抗。


    他還在賭,賭這金筋獸王會擇強而戰,率先驅離更具危險性的蛇王。


    獸王威嚴,豈容挑戰!


    金筋獸王睥睨眾生般橫了龐小刀一眼,放棄了這隨便一爪子就能滅殺的弱小生靈,咆哮著衝向已達身前的蛇王。


    兩者狠狠衝撞在一起,仿佛份外眼紅的仇人相見,頓下死手。


    獸王大口咬住了蛇腹,連血帶肉的狠狠嘶咬下數塊鱗片,蛇王尾部卷住了獸王,不斷向內收緊輾壓,與獸王身上鋼甲摩擦出漫天火花。


    兩者扭咬著降向地麵,獸王是有小弟的,眾多金筋巨獸飛速撲來,眨眼間就把蛇王淹沒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蛇王,它斷不會輕易敗北。


    龐小刀哪還顧得上觀看,飛身而起,趕緊逃跑。


    這一露出行跡,有幾隻無法進入戰圈的金筋巨獸也終於有事可做了,它們邁開四蹄,對著龐小刀屁股,輾了上去,隔老遠,就是金色能量球轟擊。


    天幸開了魂海,又有藍寶為眼,龐小刀左閃右躲,蛇形前進,盡數躲掉了能量球。


    一追一逃,漸漸遠去,麵對全速下依舊無法擺脫的金筋巨獸,龐小刀隻能故技重施,用獸靈彈爆炸的氣浪加速。


    這些金筋巨獸真是皮糙肉厚到沒邊了,哪怕直接被丟到身上炸開,最多打幾個滾,搖頭晃腦之後就繼續更兇狠的追擊,不死不休。


    這是平原地帶,沒有任何遮掩之處,威力更加強大的那二十三顆獸元彈,龐小刀不敢使用,別提此刻體內經脈斷了多處,內傷極重,哪怕完好如初時他也不敢輕易動用。


    在多次使用獸靈彈,被衝擊波震傷之後,他更能預見到五階獸元彈的可怕,若無遮擋物,一個弄不好,傷敵不成,反而能把他自己直接震得五髒俱碎,死於非命。


    一再加速往平原更深處逃跑,他不斷吞食複元丹恢複內勁,陡然瓶裏一空,複元丹也告磬了。


    他一發狠,連第四境方才能夠使用的聚靈丹也塞進了嘴裏。


    聚靈丹能量龐大,撐得經脈幾欲裂開,但能帶來更持久的耐力,他在相繼吞下整整一瓶二十顆聚靈丹,又用掉了五六顆獸靈彈之後,終於成功穿越了平原地帶,逃進了山林。


    金筋巨獸不依不饒,又追出三四裏,最終在目標竄上一處崖壁後,隻能苦於不能背插雙翼,無奈放棄了追逐。


    癱軟的坐在崖頂上,龐小刀隨手扔掉了破敗的鋼盾,這鋼盾終是品階有限,在多次爆炸衝擊波中快散架了,還有一塊碎片沒來得及躲開,射進了腹中,傷到了腸子。


    空手入腹,呲牙拔出碎裂的鋼片,龐小刀劇烈喘息著,在藍寶幫助下修複著體內大小傷勢,此時才開始後怕起來。


    這趟真是太險了,若非深知獸性,在峽穀崖頂上收起了流風劍,沒有露出一絲敵意,早死在金筋巨獸獸群和獸王爪下。


    而能擋住蛇王追擊,靠的是心髒足夠強壯,臨危不亂下的借勢運勢,但凡行差半步,便是四麵楚歌,十死無生。


    以後再也不能這麽幹了!他暗暗警告著自己。


    他肩上承載了彩虹鎮五十三戶,三百六十七條冤魂的複仇使命,承載了藍寶和長空的興衰榮辱,任重而道遠,絕不能再輕易涉險。


    想著長空,他臉上浮起了溫馨的笑容,六七日不見,那貨應該急壞了。


    用小半天恢複了傷勢,他更加小心的花了幾個時辰,潛迴出發地,匯合了搖頭擺尾跑上來猛.舔,以述相思之情的長空,用日月星辰為向導,筆直走向大荒外圍。


    遠離了超凡級靈獸盤踞的區域,越往外走,荒獸越是弱小,龐小刀索性騎乘在長空背上,不再追求速度,放鬆的任由長空晃晃悠悠,好似遊山玩水般的前行。


    遠離了人類世界大半年,他竟是看啥都眉清目秀,格外親切。


    正在龐小刀左顧右盼之時,前方道路上突然跳出一個五官圓潤精致,樣子格外水靈的家夥。


    他身穿毛領的雪白裘衣,頭戴黃金發冠,更印襯得膚白如雪,嫩滑若玉,若非依稀能看到喉結,胸口還有些扁平,幾乎讓人懷疑是個女扮男裝的俏佳人。


    不得不說,每日繃緊神經,長達半年,來到這邊荒外圍後,藍寶也徹底放鬆下來了,以至於偷了個閑,讓人近身尚未發現。


    好一個俊俏的小哥哥呀!


    時隔半年,總算遇到個能說上話的人,龐小刀感到格外親切,正要熱情的打個招唿,對方卻率先開口了。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處,留下買路財!”


    俏公子清了清喉嚨,中性的聲音極富磁性,非常悅耳,若非事先察到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爺們,簡直要讓人雌雄莫辨。


    “你說什麽?”龐小刀呆呆的看著他,又低頭看了看衣裳襤褸的自己,差點以為聽錯了。


    在大荒深處窩了大半年,備下的幾套衣裳先後壽終正寢,身上這是最後的一套粗布麻衣了,而且還經曆了續脈靈樹一行,破損多處,時值寒冬,徹骨冷風不斷貫入單薄的體內,整個衣不蔽體。


    此刻,臉上戴了人皮臉具,臉色灰暗,長發也隨意綁在腦門,這模樣看著要多寒酸有多寒酸,任誰也沒想到還會有不開眼的看上,而且還是個衣著華貴的貴公子,簡直就是角色顛倒,讓人不敢相信。


    “嗯哼!”俏公子清了清喉嚨,故作兇相道:“那個,兄弟呀,打個劫。”


    這貨也就十八九歲,拓海四五層的樣子,龐小刀終日與超凡境靈獸為伍,哪會瞧在眼裏,決定好好逗逗人家,圖個樂子。


    於是他縮起了身體,故作害怕道:“大哥呀,你看小弟這慘相,能是有錢人嗎?”


    “那個,你這座騎看著醜了點,我就不要了。”


    俏公子把已通人性的長空說得呲牙咧嘴,而後才道:“要不你把空間戒丟過來吧,我不全拿你的,就隨便挑幾件東西紀念一下。”


    “長空好長時間沒吃人肉了,小主讓長空上吧。”這是藍寶給長空當翻譯,傳來的原話。


    龐小刀趕緊伸手拍它腦門,將其安撫住,接著輕靈的跳離它背上,嘿嘿笑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兄弟呀,打個劫,把裏外衣服都脫了,哥哥我太窮,啥都要。”


    “你凝脈六層,打不過我的。”


    俏公子毫無怒意,反倒興奮得躍躍欲試起來,仿佛覺得有反抗的打劫行為才更有意義。


    就這憨貨的模樣,肯定一直是生長蜜罐裏,鮮少外出的富貴出身,而且保準是剛逃離家人保護,把打劫當樂趣玩耍的大傻子。


    見微知著,窺一斑而知全豹,龐小刀了然於胸,大步向前走去,嗬嗬笑道:“不試過怎麽知道,你小心些,可別陰溝裏翻船。”


    “跟他廢什麽話,幹就完了,咱們還餓著肚子呢。”


    看著就像放大版狼狗,人畜無害的長空在直翻白眼,藍寶又給它當忠實的翻譯。


    “一切都會有的,你說這貨活得這麽精致,出門能不備些美食犒勞自己嗎?”龐小刀以靈魂傳音迴複著長空,身體陡然加速度,欺身而上。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很奇怪,這俏公子正趕上好時候。


    若非龐小刀對他有些好感,根本無需多廢話,神鬼莫測的幻影迷蹤步,暴起發難,突然襲擊,這俏公子不用三兩下,早被撩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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