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麵無表情說完,就那麽站著,直勾勾盯著他,似乎在等他說什麽,噎得霍寒臉都紅了,擺擺手,催促著:“你下去吧,除了送膳食,熱水,不用過來伺候。”


    “是,奴婢這就下去。”


    低著頭走了出去,心裏冷笑,嗬嗬,真以為她願意來伺候著,朝廷的人,還是一如既往惡心,當初要不是朝廷下旨驅趕他們,她的兄長豈會餓死。


    緩緩吐出一口氣,心口悶痛好了點,快步離開。


    *


    書房內


    顧銘看著神色淡漠的長子,那股子無力感湧上心頭,怒氣衝衝道:“說話,你娘在哪裏,為夫隻是去了一趟京城,你到底,將你娘送到哪裏去了。”


    “逆子,你為何不說話,難道你弑母?”


    噌得站起身,走了過去,眼睛帶著血絲,一副困獸的模樣:“你這個孽障,老子今日就要打死你,也算是為民除害……”


    舉起手,一掌打過去,君澈掀了掀眼瞼,抬起手對了上去,看著被震得後退的人,麵無表情道:“奧,忘了跟爹說,孩兒不僅身子康健,還順便習武,沒想到練武這般簡單。”


    “當初你們說我是廢人,如今這廢人到底是誰呢,爹心中應該有數了吧,至於娘在哪裏,放心,你很快就會知道,因為你們會夫妻團聚。”


    “還有,娘現在活得很好,我就算再恨你們,也不會弑母,這種事我做不出來,現在該來談談,京城讓你迴來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顧銘握了握,顫抖個不停的手,眼底滿是驚駭,沒想到長子那般病弱的身子,才習武多久,內力就這般深厚,簡直像個怪物一般。


    君澈坐了下來,慢悠悠喝著茶,眸子盯著他。


    “為夫之所以能迴來,是陛下的恩賜,但也是有條件的,朝廷要北荒的兵器鍛造,還有白色路,以及糧食,傳言說北荒有高產量,是不是真得?”


    “嗯,都是真得,可爹憑什麽覺得,我會乖乖交給朝廷,別忘了之前的事,征兵的時候,他們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克扣糧草,逼得我不得不想法子。”


    顧銘聽著他大逆不道的話,皺著眉:“這些話,你在為父麵前說說可以,若是被旁人聽見,你可知陛下會如何對付北荒,你是想顧家全族死嘛。”


    君澈嗤笑一聲,冷聲道:“爹,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麽還如此單純,北荒這般大動靜,陛下都未派人來圍剿,還給送來了糧食。”


    “擺明了是知曉,就算朝廷派兵來,也不會是北荒的對手,自然不會自討沒趣,難得的主動握在我手上,你讓我交出去,那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麽。”


    “……你,你放肆!”


    “我放肆不是一天兩天,現在這裏隻有我們父子,那些客套話不必說,直截了當一點更好,朝廷別想從北荒,拿走一樣東西。”


    君澈微微眯眼,周身氣勢大開:“至於爹你,還是早日退位,去跟娘一樣頤養天年,有些事不該你管,您也管不了,明白了嘛。”


    顧銘看著他,喉頭一陣發緊。


    “你,你這是要侯爵之位,瘋了嘛,老子還沒死,你就盯上這個位置,不孝,走,跟為父去宗族,為父倒要看看,你這個位置能不能坐穩。”


    “奧,也對,是該去一趟,事不宜遲就現在。”


    君澈打開門,帶頭走在前麵。


    顧銘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犯了嘀咕,跟在他身後,還有些不安,沒多時到了宗族,看著上方坐著的人,好像多了幾分底氣。


    毫不客氣控訴起來,完全沒注意到,那些宗族的人,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多少怪異,一直等他說完後宗族的人沉默著,沒人敢吭聲。


    實在是,之前這個瘋子,在宗族大開殺戒,他們下意識就是害怕,哪裏敢多言說什麽,再殺下去,顧家宗族不用朝廷出手,就被顧澈殺完了。


    “你們,為何不說話,二叔公,三叔公……”


    老者看了眼他身後,對上那雙淡漠的眸子,心顫了顫,仿佛那天血腥的一幕,恍如昨日一般,讓人止不住膽寒。


    顫顫巍巍起身,一字一句說:“老夫覺得,澈兒說得也在理,你看看,你不在的時候,北荒被他管得多好,既然這般厲害,那讓位是應該的。”


    顧銘瞪大了眼睛,滿眼詫異:“不是,二叔公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得,那時候,你說澈兒病秧子,短命人,肯定不能將侯府交給他。”


    這話一出,君澈挑挑眉,似笑非笑看著老者。


    “哦,原來如此,西城區住的還舒服嘛。”


    老者想到,院子裏那些墓碑,身體顫抖得越發厲害,搖搖頭:“不,這位子就該給澈兒,明臣你就別固執己見了,當初你在的時候,北荒可現在差多了。”


    顧銘:……紮心疼得厲害!


    眾人不敢抬頭看,附和著:“是啊,這位子早晚要給澈兒,不如早些給,到時明臣你也可以,早些去頤養天年,享受下養老日子不是。”


    “這件事就這麽決定,盡快辦宴,將這件事告知下去,明臣你退下去後,就早點去見婉淑,這麽久沒見,你多去看看。”


    “叔公,你知道她在哪裏?”


    老者抬頭,小心翼翼看了眼他身後,急忙別開臉,小聲說:“這個,還是讓澈兒告訴你吧,老夫年歲大了,記性有些不好使,別問我。”


    片刻後,兩人出了宗族。


    顧銘精神有些恍惚,不敢想,這事情到底,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他被宗族的人逼著退位,看他們那懼怕的樣子,難道這個逆子,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對宗族的人做了什麽。


    質問道:“逆子,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麽?”


    “奧,沒做什麽,就是當著他們的麵,殺了幾個不聽話的小輩,誰知道他們就被嚇到了,膽子實在太小了,當初對我的時候,可比這膽子大多了。”


    “爹早日迴去,辦宴的事,兒子來做即可。”


    君澈說完後,招招手:“來人,將侯爺送迴去,好生照料著,沒本世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府,爹就迴去好好休息吧。”


    “等處理完這件事,兒就帶你去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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