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明原先是主動辭去十二獸神的位置的,九重天呢也無所謂,於是原先足以支撐祭壇的力量不夠了,壓製鬼疫的能力自然也就缺少了。”


    “這百年我們都嚐試過讓他重新迴來,但一直沒能成功。”


    “直到窮奇跟我們說他願意為了你重新迴歸位置。”


    沈安這才迴想起先前君廣陵帶自己取窮奇血的時候,心下有了猜測。


    “他是因為我的蠱體才答應窮奇的吧。”


    窮奇的血能抑製自己的詛咒之力,即便不能徹底鏟除至少不會致命性的吸取凡人的生氣。


    騰簡揚眉道,“不錯。”


    沈安忽然停下腳步,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們。


    “怎麽了?”騰簡問。


    “從剛才我就想說,強梁你打算帶我們閑逛到什麽時候?”


    強梁一愣,略顯牽強的迴答,“就快到了,何必這麽急躁。”


    沈安麵無表情,冷聲道:“因為我不相信你們,或者說我無法相信你們這些擁有九重天神職的獸神。”


    站在不遠處觀看他們的魁見此暗歎一聲,散去了掩人耳目的蜃象。


    “祂桉大人,許久未見。”


    沈安聽到聲音,便注意到坐於廊亭上的魁。


    “閑話莫說,君廣陵在哪裏。”


    “在我府內的靈池休養,你若要見我帶你去便是。”


    沈安問,“你引他們過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魁側目看了他們一眼,“自然是為了救他。”


    “不需要,我自己便可以救他。”沈安的心性發生了極大的改變,現在對所有人都存了芥蒂。


    魁見他如此固執又是一聲歎息,“崔鈺就沒跟你說清楚他的全部計劃?”


    “沒有。”


    “那你下去去的時候可以責怪一下他。將君廣陵帶迴鬼市入靈池養傷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魁道,“我也隻是按照他的計劃行事罷了。”


    若非崔鈺在他麵見沈安時便通知自己去抓君廣陵,他也不想惹人煩。


    但涉及太多,魁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隻得幫忙。


    隻是他沒想到崔鈺居然連他的靈池都算計上了。


    “他的計劃……”沈安沉思片刻,忽然感覺到心髒驟疼。


    魁向著強梁道,“先帶他們去大堂坐著休息一下。”


    強梁也知曉他這是打算先帶著沈安去見君廣陵也就沒多言。


    騰簡三人見此心下了然,隻怕這次的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他們倒是真的因為魁的一封傳信從祭壇姍姍趕來。


    信上無非是有關百年前君廣陵之所以身受重傷在地府休養並成為無常的緣由。


    但更讓他們覺得驚訝的卻是百年前那場傳達神訊的雷雨。


    跟在強梁身後的甲作目光起疑的盯著麵前的人。


    在看著他們離開後,魁才帶著沈安向著相反的小道走。


    魁的府宅到處點著長明燈,每十步都能看到明光。


    沈安一身黑衫,墨發慵懶的隨手一紮,眉目冷俊的注意周圍的變化。


    魁長發到了腳踝,落在水墨色的衣衫上更顯飄逸如仙,隻是那股孤獨的氣息卻讓沈安感到熟悉。


    “這鬼市內怎麽會有靈池?”


    “自然是我引出來的靈池,鬼市內常年陰冷,不泡靈池我這老身子骨遭不住。”


    魁說話頗為老沉,若不是此刻他的年輕皮囊較為明顯,沈安會以為他應該是個老頭。


    “廣陵現在的魂體如何?”


    “不大好。”魁如實道,“我方才找到他的時候,他的魂體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我隻能將他放到靈池滋養。”


    沈安垂眸,“若我此時將天魂還給他是否能讓他擺脫危險?”


    魁歎道,“你以為這天魂是想取就能取出來的?未免過於單純了些。”


    “那該如何?”


    “這天魂本不屬於你,即便存入你體內你也取不出來。”魁道,“由主而存,應當由主取出。”


    “祂桉,若你要自己取魂必定比曆經千百年輪迴還要痛苦。”


    沈安沒在迴答,而是沉默著被領到了靈池。


    也是在靈池,沈安終於見到了君廣陵。


    靈池中池水翻湧,水汽模糊了眼前的視線,隻能隱約看到一個身影泡在水裏如同睡著了一般。


    君廣陵的長發在水中散開,本就蒼白的肌膚在此刻有些透明。


    若非沈安一眼就認出那個人是君廣陵,他斷然想不到廣陵此刻如此虛弱。


    “廣陵……”


    魁率先攔住要入靈池的沈安,“莫急,他的神魂在接受靈池的滋養,你要是貿然入池會打擾到他的。”


    沈安還是沒能從君廣陵眼下的狀態中迴神,心髒深處的共鳴已經占據了他的感官。


    等他強壓下心頭的種種情緒後,才整理好表情看他,“你為什麽要找十二獸神?”


    “自然是為了廣陵。”魁道,“若君廣陵死了,祭壇結界無法支撐起鎮壓在九幽之下的鬼疫軍,屆時天地即將迎來一場浩劫。”


    “人族也將承受瘟疫侵害,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提起鬼疫,沈安不免想起魌暗中控製鬼疫的事情。他到底是用什麽樣的手法控製它們的。


    沈安想不到答案也沒在深想,扭頭徑直盯著魁看,情緒不明。


    “這麽看我作甚?”


    “看不透多看幾眼。”


    魁無奈笑了,“要是都看透了,才算麻煩呢。”


    “我有一個問題。”


    “什麽?”


    “百年前的那場傳達神諭的雷雨是不是強梁的手筆?”沈安說著便時刻注意魁的神色變化。


    魁果然有了很強的反應,嘴角抿成直線。


    “看來是真的了。”沈安唇角帶上諷刺的笑,“你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呢?”


    “不愧是祂桉啊,這麽敏銳的就察覺到了當年的蹊蹺。”


    魁似是真的對暗藏心機的沈安沒了辦法,對方恢複記憶後實在太敏感多疑了。


    “想知道真相嗎?”


    沈安不置可否。


    “等我將大廳的那幾位送走後再來跟你說清楚吧。”魁莞爾一笑,沒再多說轉身就走。


    沈安沒過多挽留,目送對方離開。


    眼下他的心思全都在君廣陵身上,對魁他自然有別的盤算。


    沈安將魂燈從心脈中取出,微微搖曳的燭光照的他臉色晦暗陰鷙。


    “這筆賬,我遲早會討迴來的。”


    雲霧隨著池水的靈氣愈加放肆的向外擴散直至將沈安的身影也吞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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