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與旱魃打的難舍難分的時候,空中忽然閃起驚雷,烏雲密布。


    旱魃一身是傷,難以置信眼前殺氣騰騰的人會恢複到最鼎盛的狀態。


    “祖明,你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君廣陵吐出一口血水來,先前沈桉給梳理好的頭發也因為旱魃被打亂。


    他雙目可憎憤然道,“這句話該我說才對,你和魌是打算將整個廣陵城都毀了嗎。”


    旱魃滿不在意,“我跟他雖然目的不一樣,但總歸有共通點。”


    “狗屁的共通點。”君廣陵冷嗬道,“我看你就是嗜殺成性,總要在混亂裏插一手!”


    “那又怎樣,有本事你殺了我啊。”旱魃厚著臉皮挑釁一笑。


    君廣陵剛想發起攻擊,就注意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自不遠處蔓延開來。


    他心裏一緊擔心沈桉便隻能先放棄跟旱魃爭鬥的事情,通知窮奇前來幫忙阻止局勢。


    自己則是趕往沈桉所在的地方。


    沒想到一踏入門檻,就看到魌在蠱惑他的人類。


    “廣陵。”


    君廣陵眉目一冷,“魌,放開他。”


    黑袍人冷切了一聲,語氣都淩厲了不少,“又是你,難道你不想幫他解除詛咒嗎!”


    “幫他解除詛咒就要用上一城人的性命嗎!”君廣陵快步上前剛想要帶走沈桉卻被魌率先一步帶著沈桉往後退。


    “別上前!”魌怒喝一聲,“祖明大人不去看看如今的廣陵城是何等風景嗎?”


    沈桉被挾持,身上的邪氣卻怎麽也收斂不住甚至還有要突破的架勢。


    “放了他,你們這麽做是會引起九重天的注意的!”


    “注意又如何,我反倒可以以一城人類生死來威脅天神收迴詛咒。”魌嗤笑道,“這樣一想倒也不錯。”


    君廣陵來時便注意到魌在廣陵城四周都布下了拘魂陣。


    拘魂陣可以捆住陣內的魂魄,使其無法逃脫。


    巧的是這個拘魂陣是在十幾年前就設下的,可想而知魌的心思有多深。


    “為什麽要選在今天?”君廣陵不明白魌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布局好了又為什麽要拖到現在。


    魌沒有第一時間迴應,而是深深看了一眼沈桉旋即將他打暈。


    君廣陵一怔,剛要動手就聽魌開口,“我本意是想要潛入地府偷生死簿更改主上命格,並搜集聚魂術所需的材料雙重而至。”


    “不過現在來看,似乎有個更快捷的辦法。”魌將沈桉小心放倒在朱柱前。


    魌將臉上的麵具摘下,注視著沈桉的麵容,神情眷戀,“我已經看著他經曆了無數次的輪迴,次次心灰意冷自戕而亡。”


    “這樣的場景我已經看 夠了。”


    魌站了起來,陰鷙之色仿佛能溢出來,“現在的主上詛咒之氣已然控製不住,若我能加以控製些許,我能讓這個詛咒害死整座城的百姓。”


    “你說這樣是不是比一個個殺了還要方便快捷?恩?”


    君廣陵滿臉震驚,“你瘋了!攪亂命簿禍亂凡人乃是重罪,是會被天誅的。”


    “反正已經開始了,現在想要迴頭也不成了。”魌笑了一下,旋即一道驚雷閃過攜帶來的風卻將祖祠裏燃著的燭燈給滅了。


    魌越過君廣陵,眼珠子轉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麽斟酌開口道,“看在大人勸解我的份上,我在告訴您一件事。”


    “當年方相氏據理力爭讓主上免於魂飛魄散之罰,卻也害得主上帶著這個生不如死的詛咒曆經轉世輪迴之苦。”


    “方相氏知曉是自己害他永無安寧之世便主動分出一魂投入輪迴井伴隨轉生。”


    君廣陵一頓,瞳孔猛地瞪大,有些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


    “方相氏的一魂轉世向來對主上極為嗬護珍視,每一世皆是如此。”


    君廣陵忽然迴想起先前沈桉提起最為重視的兄長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自逐疫之戰結束,他們便察覺到方相氏的力量遠不如從前。


    原來是這樣……


    這時雷聲愈加猛烈,引起天地色變,狂風大起。


    君廣陵發覺到沈桉身上的詛咒之氣已經不受控製的向外擴散開。


    他來到沈桉身邊,試圖以自身的力量阻止沈桉的詭氣擴散,但沒想到毫無作用。


    魌將他的行為收入眼中,卻隻是笑著搖頭,“沒用的,這股詛咒的力量可是神賜的,僅憑你是壓不下來的。”


    君廣陵看沈桉像是入魘了一般緊緊攥著手,眉頭緊鎖不安而驚恐。


    “你是不會成功的。”君廣陵攬著沈桉,試圖讓他安穩些卻無濟於事,“那些神遠比你想象中還要無情。”


    他們給祂桉設下詛咒就不會輕易的將詛咒收迴。


    君廣陵自逐疫大戰後便一直追逐鬼疫,但隨著他的力量衰弱,九重天居然還想過撤銷他十二獸神的位置。


    因此他更清楚九重天無情的程度。


    “那我就繼續殺,繼續拘魂。總會到他們不能再束手旁觀的時刻。”


    “若實在不行,便隻能動用下策。我將生死簿毀了,他們應該不能坐視不管了吧。”


    君廣陵但凡想起生死簿被毀的畫麵便渾身發寒,“我已經通知窮奇來了,有他在你的計劃未必能實現。”


    “你也未必能逃的掉。”


    魌卻死豬不怕開水燙,“我這也有一個能應付窮奇的人,或者不能算是一個人。”


    沈桉忽然嗚咽起來,引的君廣陵滿臉擔憂,他從未見過沈桉如此痛苦的樣子。


    甚至自己握住沈桉的手也在被他的詛咒之氣侵蝕。


    “還是鬆手吧。”魌好心勸解,“在握著他的手,你的神魂會被詛咒之氣侵擾的。”


    “轟隆隆——”


    “來不及了。”魌又看了他們一眼旋即轉身消失。


    君廣陵忍著神魂被侵蝕的痛苦將沈桉抱起,帶著他離開了祖祠。


    如今天地色變,城中的百姓都不敢出街全都躲在家裏。


    君廣陵帶著沈桉飛躍出沈府,原是想去找魌的去處,但神魂被侵蝕的力量遠比想象中還要快。


    因此他隻能帶著沈桉暫時離開廣陵。他的獸神位置已經被撤了,因而現在的他倒是不用再受名字與責任的驅使為救天下蒼生而赴湯蹈火。


    隻是除惡除了千百年的性子倒不是一時半刻能改的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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