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問一個問題嗎?”小許突然在旁邊弱弱地舉起一隻手問。


    李杭點點頭同意了。


    小許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鄧女士,我想問一下,在你表示不同意……他在上麵之後,他的態度是什麽?非這樣不可嗎?”


    “——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我有點不理解,為什麽他明明知道了你是純攻,還要跟你戀愛、結婚呢?他如果是個傳統異性戀者,那麽找個符合他取向的人結婚,不是更好嗎?”


    “畢竟他真實的取向也不是男同性戀者,是允許結婚的呀。”


    雖然小許問得磕磕巴巴,不過鄧卓然倒是很快明白了她想問的是什麽。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在這個圈子裏,像他這樣1裝4的男人很多,你知道為什麽嗎?”鄧卓然說。


    小許老老實實地搖搖頭,“不知道。”


    鄧卓然很認真地科普起來,“有很多種原因。最常見的就是找不到對象,所以去別的圈子碰碰運氣。還有一種就是想吃軟飯,因為在我們圈子裏女生是強勢的角色,你可以理解為是傳統男女關係的顛倒。”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四愛關係裏都一定是這樣,隻是說這是比較普遍的一種模式。”


    小許一臉認真的點點頭。


    “還有一種原因,就是他的根太小,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來找我們這種可能會比較偏愛小家夥的四愛女生。”


    小許:“……”臥槽。


    鄧卓然沒有注意到小許那一臉世界觀震碎的表情,接著說,“先假裝迎合我的取向,把關係穩定了,然後就開始想著反攻了。因為他壓根從生理上就不是受方。”


    “我老婆就是後者。他其實長得很好看,可惜……”鄧卓然聳了聳肩。


    她沒有說什麽可惜,不過小許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


    鄧卓然又接著說,“當然他這種方式,騙騙其他不太堅定的姐姐,倒是有可能成功的。”


    “隻不過他沒想到,我對他在上麵的抗拒程度,比有些男人抗拒被走後門的態度還要強硬。所以,想攻我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買不到假牛子了。”


    鄧卓然這話一說完,會客室一時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李杭和小許的嘴角同時抽了抽。


    李杭算是發現了,鄧卓然很擅長用最冷淡的表情,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炸裂的話來。


    “李律,你覺得我這案子勝訴的希望大嗎?”鄧卓然打破了沉默問道。


    她似乎沒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多炸裂。


    也沒意識到短短幾句話,給麵前的兩個人帶來了多大的衝擊。


    小許剛剛從假牛子的震驚下緩過神來,聽見鄧卓然的話後,下意識地看了看李杭的表情。


    想從他的表情裏讀出一些信息。


    雖然小許實際的法律案件經驗不多,隻代理過幾個比較簡單的法律援助案件。


    不過從她以往在課本上看到的那些案例來看。


    剛剛結婚一個月的新婚夫妻,而且也沒有任何一方,犯了法律上列舉的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


    既沒有因感情不和分居二年;也沒有遭受家庭暴力或者虐待。


    男方也沒有遺棄家庭成員、重婚、與他人同居的情況。


    也沒有賭博、吸毒的惡習。


    雖然按照鄧卓然的看法,在他們這類人裏,她老婆的行為,跟同性戀裝異性戀沒什麽區別。


    但這畢竟是比較小眾的性取向。


    不能指望到時候負責庭審的法官也懂得這之中的共同點。


    在不太了解的圈外人看來,鄧卓然的離婚理由是不足以得到法律的支持的。


    所以小許當下就很悲觀地想道,這樣的離婚訴訟,法院是絕對一次就判離的。


    最好的辦法,其實是她去和她老婆談談,能協議離婚最好,也最快。


    不過可能這樣一來,她給出去的彩禮可能就要不迴來了。


    李杭的表情也不太輕鬆,說,“可能有點難。”


    他把法律上準予離婚的幾種情況,告訴了鄧卓然。


    “按你剛才所說的,你們之間目前還沒有出現這幾種情形。”


    鄧卓然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她說,“那要是他出軌,行不行?”


    李杭下意識地以為,鄧卓然問出這個問題,那她應該是發現了一些對方出軌的證據。


    就算還沒有掌握證據,至少也是發現了一些值得懷疑的蛛絲馬跡。


    於是他順著鄧卓然的話往下說,“出軌倒也不是一定會判離,不過,有比沒有好。你有他出軌的證據?”


    鄧卓然卻坦然地搖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依我對他的了解,隻要我耐心等等,這是遲早的事。他xing欲旺盛,又長期跟我裝蒜,不可能忍得住的。”


    李杭無奈地說,“是個辦法,但不是好辦法。”


    他想了想說,“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先找他談一談。”


    鄧卓然對此沒什麽意見,點點頭說,,“當然可以,他的學校正好就在這附近。”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時間還早。


    於是幹脆提議道,“要不我們現在直接去學校找他吧,正好,我還沒去過他的學校呢。可以嗎?”


    李杭想了想也同意了鄧卓然的提議,“可以。那我們走吧。”


    “李律,我可以一起去嗎?”小許在旁邊問,眼神亮晶晶的。


    經過這短短的一個小時。


    她已經感受到了獲取知識的快感。


    現在她有種知識麵被狠狠拓寬了的感覺。


    現在李杭要去見那個男人了,這樣的熱鬧不湊怎麽行呢!


    小許十分期待地看著李杭。


    李杭接收到了她炙熱的視線,先詢問了有一下鄧卓然的意見,“鄧女士,許律師一起去,你不介意吧?”


    鄧卓然的迴答在李杭意料之內,“不介意。”


    於是李杭轉頭對小許說,“可以,你想去的話就一起吧。”


    鄧卓然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說,“我開了車,兩位律師坐我的車一起過去吧。”


    在車上的時候,鄧卓然簡單地說了一下她老婆的情況。


    “他叫董浩遠。浩瀚的浩,遠方的遠。讀的好像是化妝品技術什麽什麽工程專業來著……不好意思,名字有點長,不太記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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