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一臉死誌地迴過頭,正看到汪兮倩一邊揮著手,一邊朝他走過來。


    李杭趕緊說,“汪女士,不用發……”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把婉拒的話說完整。


    汪兮倩已經再度開口了,“這樣,李律,我們加個威信吧!這樣我們也方便聯係,正好我順便把那張裸照發給你看看!”


    李杭沒來及阻止,汪兮倩說出了更加不該說的。


    李杭瞬間感覺身後那幾十雙眼睛裏的目光更加熱烈了。


    “……”這下徹底說不清了。


    雖然李杭知道汪兮倩的意思,是想讓看他看看那張照片對於證明她出軌的力度有多大。


    但是汪兮倩說出來的話實在是語義不清,惹人遐想。


    李杭無奈道,“汪女士,你剛剛給我描述過了,所以大概是什麽樣的照片我心裏有數。你其實可以不用發給我了,畢竟這涉及到你的個人隱私,而且按照現在的情況,就算你不發給我也不會影響我們跟你丈夫的談判的。”


    李杭說話的時候,故意稍微抬高了一點聲音。


    以便那些正豎著耳朵觀察這裏的動靜的人可以清楚地聽到他的解釋。


    那張照片是作為證據使用的!


    真的不是什麽不正當的用途啊!


    而且他本來也沒打算要看!是汪兮倩追上來說要發給他的!


    汪兮倩聽了這話了然地點點頭,“噢,這樣啊。”


    李杭立馬說,“是的。”所以你趕緊憋說話了,向後轉然後離開律所吧!


    汪兮倩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又說,“不過什麽隱私不隱私的,我其實無所謂啦!多發給你一個也不多!而且我相信李律你也不會發給別人的對吧!”


    李杭:我真是謝謝你的信任了,但重點不是這個啊!重點是我的下屬們現在都用異樣的眼光在看我了!


    他覺得再跟汪兮倩在公眾場合交流下去很不妙。


    指不定汪兮倩又會說出什麽驚掉大家下巴的話來。


    而汪兮倩好像絲毫沒注意到在場其他人探究的目光,還有李杭的尷尬。


    不過也是,如果她能注意到的話。


    魏新海和魏彩妍也不至於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情了。


    沒準這才是魏新海選中汪兮倩結婚的原因。


    神經夠粗。感覺夠遲鈍。


    ——很像某種小電影裏麵的情節。


    就是那種,明明兩個人就在背後不遠處搞東搞西。


    她卻愣是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沒發現。


    汪兮倩扮演的好像就是這個角色。


    區別就在於,她是真看不見。


    而電影裏是導演故意讓看不見的。


    李杭趕緊在汪兮倩再度開口之前,搶先說,“汪女士,真的不用了。我送你出去吧!”


    他趕緊做了個“請”的手勢。


    汪兮倩擺了擺手,“不用麻煩了,我知道怎麽走!那今天謝謝了李律,我先走了,再見!”


    李杭這次是目送著汪兮倩離開了律所。


    直到背影都看不見了,才敢放心地迴過頭。


    他一迴頭,那幾十雙眼睛又迅速地移開了。


    大家又恢複了忙碌的樣子。


    看材料的看材料,看電腦的看電腦。


    沒有一雙眼睛跟李杭對視上的。


    仿佛剛才整齊劃一地停下手頭的工作,豎起耳朵偷聽八卦的不是這群人。


    開玩笑,誰敢當麵蛐蛐老板?


    這時候誰的眼神要是跟老板對視上了,那可就不是什麽好玩的事了。


    李杭一看,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大有一副外界的事情都與我無關的態度。


    自己要是特意解釋一句還顯得欲蓋彌彰了。


    正當李杭打算迴自己辦公室的時候。


    一個坐在窗戶旁邊的年輕女律師主動開口說話了。


    這是個剛進律所沒多久的助理律師,是律所裏年紀最小的一名員工,大家都管她叫小許。


    “老板,剛剛那個客戶,是不是大倩倩啊?”小許問。


    一些剛剛還在假裝忙碌的人,聽到小許的話也很感興趣地迴過頭來參與這個話題。


    “是吧!我剛剛遠遠看著,也覺得她長得很像大倩倩!”一個女律師說。


    “我也覺得像!我還以為是我認錯了!”另一個男律師附和道。


    李杭還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大倩倩”是何許人也。


    李杭疑惑道,“你們說的大倩倩是誰?——她叫汪兮倩。”


    “嘿!那就沒錯了!還真是她!”


    “老板,大倩倩就是那個小有名氣的吃播博主!因為飯量很大,而且吃相也不錯,所以粉絲還挺多的,每期視頻播放量都挺高的。她的賬號字母站賬號好像有三四十萬粉絲呢!她還經常在滬市探店拍視頻,你沒刷到過她的視頻嗎?”


    李杭這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麽在第一眼見到汪兮倩的時候,會覺得他很眼熟了。


    那些短視頻平台經常給他推薦一些熱門視頻。


    尤其是在深夜打開軟件的時候,經常會被推送一些吃播視頻。


    他應該就是某一次在網上刷到過汪兮倩的吃播。


    所以才會覺得她很眼熟,但是第一時間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她。


    字母站的吃播能到三四十萬粉絲,已經是不錯的成績了。


    這麽說來,汪兮倩也算是個小網紅了。


    那個叫小許的姑娘又問,“老板,大倩倩她是來幹嘛的呀?是要準備離婚嗎?我好像記得她半年前才剛官宣結婚,好像還沒過去多久呢?”


    旁邊一個經驗豐富的律師趕緊打斷了小許,“小許,這是客戶隱私,咱們不該問的別問哈。”


    小許臉一紅,趕緊做了一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


    李杭笑了笑說,“如果她到時候願意發在個人主頁,你就會知道了。”


    小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


    第二天一早,李杭就收到了汪兮倩發來的消息。


    汪兮倩說,魏新海已經同意跟她再談一談。


    不過他還會再帶一個人一起來。


    談判的地點,就約在李杭的律所裏。


    李杭猜想,魏新海要帶的人應該是他委托的律師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律所的律師。


    說不定還是個熟人呢。


    李杭給汪兮倩迴複了一個【ok】。


    和魏新海談判的時間約在下午三點整。


    不過汪兮倩提早十分鍾就來了。


    而李杭也已經在調解室裏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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