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萊茵狐疑地看了眼凝光:“凝光,難道你真的想問我這些?”


    聽到萊茵的反問,凝光下意識地想看向別處,但最終卻迎向萊茵的目光:“白先生這是何意?”


    看著凝光故作疑惑,萊茵笑道:“我們聰慧優雅的天權大人,可不會問那些沒頭沒腦的問題。


    你應該是想問,我對鶯兒的印象怎麽樣,會不會喜歡這樣有些熱情,還會講葷話,懂得挑逗的女人吧?”


    “白先生,你怎麽知……”凝光想要反問,卻發現自己被套路了,可如今話已說出口,她已經被萊茵發現了心思。


    “在鶯兒誇獎我的‘尺寸’但時候,我可是用同樣的曖昧的話語懟了迴去,你不可能不注意到。


    那麽,親愛的凝光小姐,你又為什麽要問一個同樣能把葷話信手拈來的人這樣的問題呢?


    畢竟討厭鶯兒,某種意義上講就是在討厭我自己。


    凝光小姐,作為商業場上的老手,你露出破綻了。”


    萊茵坦然迴答。


    除了和愚人眾有關的事情之外,他並不怕被凝光了解多深。


    隻要凝光不問他敏感問題,萊茵就沒必要在言語上刻意讓著她,與其在無所謂的事情上小心翼翼,還不如大膽一些,試試能不能逗逗凝光。


    就算是潛伏在這位天權身邊,整天提心吊膽的補償吧。


    呃,自己有提心吊膽嗎?


    算了,就當是有吧,反正他要挑逗凝光。


    “不過我們的凝光小姐為什麽要問我這種問題呢?”


    萊茵用一根食指戳著下巴,裝作單純的模樣:“哎呀,好難猜呢。


    總不能是看見鶯兒小姐和我那麽曖昧,心中吃醋了吧,還是說凝光大人也想和鶯兒一樣,用手指細細撫摸我的身體呢?”


    說著,萊茵又搖了搖頭,有些認真:“不,怎麽可能呢,凝光大人可不是那樣的人,她之所以會問我這種問題,大概隻是怕我被壞女人勾走心思吧。


    這樣一來,我就要去陪別的女人,不能陪在她身邊了。


    可是這麽一說,凝光豈不是想讓我一直陪在她身邊麽,總不能是偷偷喜歡上我了吧,哎呀,真是困擾呢。”


    萊茵裝出一副扭捏的樣子,好像在猶豫是不是要接受凝光的表白一樣。


    雖然凝光根本沒說一句話。


    萊茵覺得,他和凝光的關係已經足夠親密了,這樣一來,自己偶爾開個玩笑,她也不會在意吧。


    看著凝光驚愕的神情,萊茵笑道:“哈哈,不要那麽驚訝嘛,開個玩笑而已。”


    果然,凝光沒有生氣,而且還是被自己挑逗成功!


    不過怕凝光有誤會,他還是解釋了幾句:“我曾在話本上看見過一段話。


    ‘騙騙兄弟得了,別把自己也騙了,兄弟被騙也無所謂,打個哈哈就過去了,你自己別當真就行’。


    所以,我隻是開個玩笑,你千萬不要當真哦。”


    說完,萊茵麵帶微笑,自顧自地走在前方,隻留下抱著花束的凝光,步子邁得慢了些,下意識地跟著萊茵。


    “騙……自己?”


    凝光手指緊握,幾乎要把手中的琉璃百合折出傷痕。


    她不禁思考,最近她是不是真的在騙自己。


    “有多少次,我和白先生之間有親密的互動,我都在提醒自己,這隻是很正常的互動,隻是我和他之間比較親密而已,這沒什麽。


    他為我揉肩的時候,他把我抱緊的時候,他不在乎我身份,隨意挑逗我的時候……”


    想著想著,凝光緊縮的眉頭卻漸漸舒展。


    在她腦海中,萊茵擁抱她,挑逗她,彈她額頭,和她親密互動,又說那些奇怪的話,還有送給她的花束……一件件事,仿若一條條絲線,相互交織,凝結成網,遮在了凝光心頭。


    不僅如此,她又想到,自己居然會下意識相信萊茵,被他抱住時也不反感,那樣羞恥地坐在他身上時也不曾厭惡,甚至為了讓他聽自己的話,居然還會去裝可愛,借此試探他。


    “這真的是友人之間該出現的狀況嗎?”


    紅潤的嘴唇微張,雖然看上去有些呆,但凝光的思緒卻在逐漸清醒:“不,我和白先生之間,絕對不是友人!”


    想到這,凝光突然緊緊抿著嘴唇,臉上帶著異色:“其他異性都無比熱情的追求我,我卻能理智地和他們保持距離,但唯獨白先生,哪怕他並非主動過,我卻接受了他。”


    想到這,她猛然抬頭,看著前方的萊茵。


    心有所感,萊茵也下意識地轉身,看著抱著花束的凝光:“怎麽在大街上發呆,走丟了怎麽辦?


    親愛的天權小姐,需不需要挽著我的手?”


    凝光張張嘴,看著笑容滿麵的萊茵,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好啊。”


    迎著萊茵略顯詫異的目光,凝光的一隻手離開花束,轉而放在了萊茵的胳膊上。


    戴著黑絲手套的纖細手臂與萊茵白袍的袖子相貼,凝光逐漸醒悟,原來自己喜愛的,早就不限於“無限”之物了。


    “白先生,我要去群玉閣上整理公務,你若無事的話,就在旁邊陪陪我吧。”


    看著有些發怔但萊茵,凝光端莊的笑起來,隻是那樣優雅的笑容,卻比無盡的花海還要絢爛幾分。


    群玉閣,天權星的專屬辦公位。


    “白先生,能幫我磨墨嗎?”凝光偏著頭,問向一旁站立的萊茵。


    “好。”


    手拿散發清香的墨塊,萊茵動作舒緩地在硯台上磨了起來。


    “動作要輕,保持墨的平正。”


    看著萊茵不太標準的姿勢,凝光伸出手,戴著黑絲的手指與萊茵的手背觸碰,動作輕柔地指導他配合。


    “要是長期待在我身邊,這些東西還是要清楚的。”凝光柔聲道。


    “好。”


    看著凝光沾墨寫字,萊茵點頭迴答。


    他總覺得,自從自己和凝光返迴群玉閣之後,她對自己的態度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也說不上是哪裏的問題,如果非讓他說出個所以然的話,大概是原本端莊優雅的凝光,似乎變得溫婉柔和些了?


    可這兩種特質本來也不衝突啊。


    “或許是我經常和凝光開玩笑,她現在已經對我產生抗性了,所以才會不反感與我的接觸,也願意對我和善些?”


    看著低頭書寫的凝光,萊茵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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