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蘭淡淡地迴了一聲,表示她聽到了。


    “今天的風有些喧囂。”夜蘭再度將指尖放在耳朵後,不用說,又是晚風吹亂她的發型了。


    “還好。”


    萊茵倒是沒感覺出什麽。


    就這樣,伴著月光和柔風,兩人乘著馬車迴到璃月港。


    順帶一提,趕車的人是夜蘭培養的人手,不然在馬車上,夜蘭也不可能什麽事都和萊茵商量。


    “我的作息時間和一般人不同,現在正是精神的時候,要不要一起逛逛?”


    站在熙攘的人群中,夜蘭突然對萊茵說到。


    “啊?”萊茵有些詫異。


    不過下一刻,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柔和:“也好。”


    萊茵當然不是想和夜蘭逛街。


    他需要一個合適的辦法,打消夜蘭心中的疑慮,讓她不再把心思放在「異端」身上。


    雖然執行官「異端」自打來了璃月港後,每天就和一個宅男一樣,沒有離開過白駒逆旅。


    所以對夜蘭而言,接觸「異端」是個很困難的事情,如果沒人能接觸他,他自然就不會露出任何馬腳。


    話雖如此,但總被夜蘭這位業務能力出眾的情報官惦記,也不是辦法。


    與其等待不知從何而來的危險,不如主動出擊,為了能夠一勞永逸,擺脫夜蘭,萊茵必須做點什麽。


    “稍等,我去如廁。”萊茵對夜蘭說到。


    “嗯。”夜蘭繼續遊覽街道,沒有在意。


    萊茵獨自離開,找到一處角落,黑色立方體逐漸蔓延他的全身,下一刻,角落一片寂靜,似乎從未有人來過。


    “列昂尼德。”


    “是,大人……”


    ……


    “喏,給你的。”萊茵提著兩支糖葫蘆,將一支遞給夜蘭。


    夜蘭看著萊茵手中的糖葫蘆,沒有伸手:“我不太喜歡甜食,而且,你不是去如廁了麽?”


    “我洗過手了。”萊茵攤手。


    隨後他收迴糖葫蘆:“不過,抱歉,我不太了解你的喜好。”


    其實萊茵很清楚,夜蘭喜歡辣,至於她討厭甜食,主要是害怕“甜”的滿足感會讓她失去警惕,削弱她的意誌。


    再怎麽說,萊茵也是有夜蘭的十級好感度名片,這些東西不可能不清楚,隻是為了表現的正常,才不得不多買了一份。


    見萊茵收迴糖葫蘆,夜蘭眼疾手快,手腕迅速伸向他,手指捏住糖葫蘆杆,從萊茵的手中抽出。


    “下不為例。”夜蘭搖了搖手中鮮紅的糖葫蘆,有些調皮地笑了笑。


    “明明是我請你的,怎麽感覺我還辦了錯事?”萊茵抱怨道。


    “自然是……”夜蘭剛要解釋,卻瞥到了一個身影。


    披著執行官大氅,戴著兜帽和麵具。


    「異端」!


    夜蘭將糖葫蘆還給萊茵:“等我,一會兒迴來。”


    在萊茵疑惑的目光中,夜蘭悄悄跟了上去。


    一個老練的獵人,不應該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狩獵獵物,尤其是這個獵物很強大的時候。


    當然,偶爾也會有例外,比如,獵物的價值非常高,高到足以讓獵人奮不顧身。


    「異端」一直在白駒逆旅,夜蘭根本沒有接近他的機會,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落單了。


    夜蘭化作一道水影,隱匿在街道中,悄無聲息地跟蹤「異端」,而這位執行官,看上去毫無防備。


    從不離開旅館的「異端」突然出現,夜蘭的直覺告訴她,今晚,這位執行官一定會參與什麽重要的事情。


    “果然。”


    化作水影的夜蘭,眼看著「異端」進入一處宅子,而從宅子裏走出的,是一名討債人打扮的愚人眾。


    夜蘭剛想悄悄潛入進宅院,卻突然愣住了。


    萊茵還在等自己。


    想著那個一臉疑惑,拿著兩串糖葫蘆的家夥,夜蘭麵露猶豫之色。


    自己確實毫無準備,如今貿然潛入,並非好的選擇,她喜歡危險和刺激不假,但這並非意味著沒有理智。


    可是夜蘭轉念一想,現在「異端」正在裏麵,如果想竊聽什麽重要情報,現在正是最佳時機。


    “我應該先咬一口糖葫蘆的。”夜蘭如此想到。


    至少那點甜味能讓她更加鎮定。


    下一刻,夜蘭悄悄翻過圍牆,踏入宅院。


    沒辦法,她們這一行,永遠要麵對風險,如果因為那些危險就不去做的話,當初自己又何必選擇這個行業呢?


    這所宅子並不大,夜蘭很輕鬆地找到了「異端」的位置。


    “大人。”一個討債人打扮的人,向「異端」行禮。


    “說。”「異端」聲音嘶啞低沉。


    討債人低頭迴答:“我已經嚐試過了,層岩巨淵內的力量,確實和深淵有關,但太過斑駁雜亂,無法被利用。


    「博士」大人的推斷,很可能是錯誤的。”


    「異端」冷聲道:“多托雷向來如此,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反正他有那麽多切片,也無需在意時間和精力。


    層岩巨淵已經沒有研究的價值了,把那些偽裝成盜寶團和混入第九連隊的人手全部撤離吧。


    我們的市長先生,已經開始嫌我的手伸得太長了。”


    “是,隻是……”討債人有些猶豫。


    “說。”「異端」顯然開始不耐煩了。


    討債人將身子弓得更低了:“大人,我在撤離的時候,遇見了總務司的人,我敵不過她,隻好借用了您交給我的力量。”


    夜蘭偷聽兩人的對話,麵露不解:“「博士」,市長?他們到底要做什麽。還有,原來我遇到的,隻是那個執行官的一部分力量?”


    「異端」倒是不甚在意:“我會再給你一份,不要再管總務司,愚人眾之後的任務重心要放在須彌,普契涅拉既然想當好人,不用管他。


    把人手都派去須彌吧,璃月已經不值得我們注意了。”


    “是。”討債人轉身告退。


    “愚人眾要把目標轉向須彌?難道過不了多久,這裏的執行官就要全部離開了嗎?”夜蘭若有所思。


    很顯然,「異端」派人潛入層岩巨淵,是要打探其中的秘密,利用“深淵”的力量,但卻發現那些力量並不合適,於是放棄了計劃,將目標放在須彌。


    這麽一來,璃月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危險了才對,至少,短時間內不需要麵對愚人眾的威脅。


    察覺到不會再有什麽情報,夜蘭轉身離開。


    隻是神經緊繃的她卻沒發現,不知何時,一片幹枯泛黃的樹葉從院中的老樹上飄落,恰好掉自己高跟鞋旁。


    哢!


    在寂靜無聲的宅院中,夜蘭的鞋跟壓在樹葉上,發出了聲清脆響動。


    “誰?”


    夜蘭剛把腳抽離那片又厚又硬的枯葉,就看見無數黑中泛紅的立方體,向自己爆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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