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心中一凜。


    岩王帝君知曉璃月發生的一切,他並不稀奇,鍾離夜晚隻身來找他,他也有所準備。


    隻是沒想到,鍾離這麽快就會攤牌。


    不是,你們都不演的嗎?


    “還望鍾離先生明示。”


    萊茵的坐姿依舊懶散,心中卻打起警惕。


    雖然鍾離並不會把他如何,但當真正和這位活了幾千年的岩神對話時,在鍾離眾多身份和事跡的加持下,仍讓萊茵有些緊張。


    “在此之前,我想問一問,你覺得璃月怎麽樣?”


    鍾離並不急於進入正題。


    “還不錯。”


    萊茵誠實迴答道:“有賴於岩王帝君的治理,璃月如今已是七國中最富饒的國家,,七星治國有方,百姓安居樂業。


    璃月人熱情好客,還有,璃月菜也很合我的胃口,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想在璃月定居一段時間。”


    鍾離沒有什麽多餘的反應,繼續問道:“在你看來,璃月能夠如此繁榮,難道都是摩拉克斯的功勞麽?”


    “璃月能夠度過諸多戰亂,發展至今,自然離不開岩王帝君。”萊茵迴答到。


    璃月不比其他地區,曾經的這裏魔神眾多,戰亂頻發,能在這樣的環境下,護眾多百姓,召集眾仙蕩滌四方,又在和平時分傳授他們生存之道,摩拉克斯自然功不可沒。


    “此言有理。”


    鍾離又倒了杯茶,接著問:“璃月能有如今的成就,確實和摩拉克斯有很大關係。


    但如今的璃月,難道仍舊要靠摩拉克斯才能繼續在提瓦特立足嗎?”


    “當然不。”萊茵搖頭。


    “雖然岩王帝君仍能給璃月帶來很多好處,但哪怕沒有祂,經過了祂千年教導的璃月人,也完全能在提瓦特立足了。


    帝君每年都會在請仙典儀上出現,指導璃月一年的發展,修繕法度,但哪怕沒有祂,七星也能完成這些事。


    雖然可能會加重他們的工作量就是了。”


    萊茵攤手,不過又想到,在璃月,工作量最大,幹活最累貌似的不是七星,而是七星的秘書甘雨。


    哎,可憐的椰羊。


    “鍾離先生常在民間觀察,不是比我更了解這些事嗎,您的那些見解,不應該比我更深刻嗎,何須問一個至冬人?”萊茵笑著說到。


    鍾離同意道:“確實如此,隻是過了這麽長時間,讓我突然撒手,終究有些放心不下。


    那麽,我們來談談正事吧,執行官先生。”


    萊茵停下喝茶的動作,茶杯懸在空中。


    “你們需要神之心,我可以給你們。”鍾離淡淡地說道,似乎神之心在他眼裏隻是一塊石頭。


    “既然如此,鍾離先生需要什麽便直說吧。”


    萊茵放下茶杯,直視鍾離。


    他眼中發著光,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街上的燈火太過耀眼。


    萊茵自知比不上潘塔羅涅,羅莎琳之流,他不懂陰謀詭計,若是鍾離能打開天窗說亮話,那最好不過。


    “一筆交易,我要你們繼續執行在璃月的計劃,喚醒奧賽爾,讓它為璃月帶來災難。”鍾離緩緩道。


    此時的鍾離,言語中毫無波瀾,比起守護璃月的神明,說出這種話的他,更像是一個憎惡璃月的魔神。


    “而作為交易的另一方,我可以給你們神之心。”


    說話間,一枚金黃色的棋子出現在桌子上,明明沒有大街上懸掛的燈籠耀眼,卻在萊茵眼中無比醒目。


    萊茵看著神之心,緩緩搖頭。


    “你不同意?”


    看見萊茵的表現,鍾離的語氣明顯不再平緩。


    用愚人眾夢寐以求的神之心換取他們本就要執行的任務,沒有哪位執行官會反對才是。


    萊茵笑道:“我怎麽會不同意呢?


    隻是這籌碼不對等,這筆交易太劃算了,但摩拉克斯可是契約之神。


    契約講究公平,你的籌碼太重了,我可不相信這筆交易這麽簡單,鍾離先生必然還有所求,卻不想和我說。


    不能放在明麵上的交易,可沒法讓人放心啊。”


    萊茵確實不聰明,但他也不傻。


    鍾離這麽大大方方地來找他,然後告訴他,隻要愚人眾按計劃行動,就能拿到夢寐以求的寶物。


    這不可能。


    鍾離的需求遠不止於此,但卻不願意說。


    和神明做交易,還是處處小心為好,哪怕祂們沒有歹心,可在祂們看來一些無關緊要的代價,也不是萊茵能承受的。


    “嗬嗬,你無需擔心。


    至冬國的籌碼遠不止於此,但那是我與冰之女皇的交易,與愚人眾無關,也不會牽連到你。”


    鍾離倒是覺得有趣,明明占了大便宜,卻不敢輕易做交易,這樣的人,在重視契約的璃月也不多見。


    不過稍稍給萊茵透露一些消息,讓他安心些也無妨。


    鍾離解釋道:“我來找你,是因為你們的行動同樣是交易的一部分,作為你們行動的受益者,我自然要通知你們。”


    “鍾離先生應該去找一個叫達達利亞的執行官,他可是在親身督辦此事。”


    萊茵不解,你要釋放奧賽爾,找我幹嘛?


    我隻是來摸魚的。


    “那位武人雖然純粹,但不喜算計,若是告訴他這些,他反而可能不再繼續下去,而且若是讓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或許又免不了一份爭鬥的邀請。”


    鍾離想起那位穿灰色正裝的執行官,他可是一直嚷嚷著,想和璃月的神明打一架。


    若是三千年前的他,或許還可能收斂自己的力量,欣然赴約比武,但如今,他隻想休息一下,聽聽戲,喝喝茶,可比那些爭鬥要好太多了。


    想到這,鍾離又看向萊茵。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萊茵並不是與他交易的合適人選。


    此次前來璃月的執行官共有三人,他已經見過兩位。


    還剩一人,便是那位「女士」,雖然她脾氣不怎麽好,但最懂算計。


    簽訂契約,還是要找聰明人比較好。


    但今日之行,他看著萊茵和胡桃的互動,倒覺得此人也不錯,至少他從不懷揣對璃月的惡意。


    憑借鍾離幾千年練就的毒辣眼光,萊茵在璃月做的所有事,都發自真心,不管是幫助胡桃,還是對其他人的友善。


    雖然賭石的時候出手不甚光彩,但有些小缺點,反而更讓鍾離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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