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嫣洗完澡出來,就聽到了敲門聲。


    上前將門打開,就看見倚在門框上,穿著浴袍的騷包狗男人。


    頭發吹得半幹,浴袍大幅度地敞開,腹肌的線條若隱若現。


    洛雲嫣挑了挑眉,“怎麽?這是洗幹淨過來爬床了?”


    “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我是來上藥的,淤了好大一塊呢。”顧時霖表情無辜地看著她,“不過你真想要我爬床的話,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要是沒看到淤青,我就給你當場捶一個出來。”洛雲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轉頭往裏走,“趕緊進來。”


    顧時霖眼眸亮了一瞬,反手將門關上,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環視了一圈洛雲嫣的房間,除了臥室該有的標準配置外,還有幾個書架,跟一個小型客廳。


    這麻雀不僅不小,還五髒俱全。


    就是這簡約的黑白色調,看著有些沉悶,跟小老頭兒似的。


    洛雲嫣:嗬嗬,你在顧氏的休息室不也是?


    見洛雲嫣在架子上翻找,頭發還在滴水,顧時霖開口問道,“寶兒,吹風機在哪?”


    “浴室。”洛雲嫣頭都沒迴。


    等顧時霖從浴室拿著吹風機出來,洛雲嫣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手裏還拿著個白色的小瓷瓶。


    “不著急,我先給你把頭發吹幹,不然容易感冒。”


    說著,顧時霖就給吹風機插上電,打開試溫度。


    洛雲嫣狐疑地看著他,“你行不行啊?”


    不會把她薅禿了吧?


    顧時霖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語氣有些幽怨,


    “洛雲嫣同誌,我覺得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男人不能說不行。我雖然沒吹過這麽長的頭發,但我剛剛看教程了。”


    洛雲嫣沒忍住抽了抽嘴角,“行吧……那你加油。”


    見他堅持,洛雲嫣也沒再打擊他的自信心。


    大不了到時候把他的頭發薅光來賠罪就是了,反正他這張臉就算是光頭應該也能打得很。


    顧時霖走到她身後,開始給她吹頭發。


    指尖力度輕柔地順著烏黑濃密的發絲向下梳理,溫熱的風在發間穿梭。


    洛雲嫣舒服得微微眯起眼眸,這手法有兩下子啊。


    ‘啪’的一聲,吹風機被關上,房間安靜了下來。


    顧時霖幫她將頭發梳順後,一屁股坐到了她旁邊。伸手環住她的腰肢,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


    “尊敬的客人,對我的手法可還滿意?”


    “還不錯,下次還找你。”洛雲嫣拍了拍肩上的大狗頭,“先鬆手,給你上藥。


    “那個……其實我肚子沒事,不用上藥。”


    話音剛落,顧時霖迅速地鎖住她的雙手,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不給她反肘的機會。


    “你小子剛剛誆我?我剛剛怎麽說的來著?”洛雲嫣眼眸微眯,看向這兩個狗爪子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善。


    顧時霖沒有接話,隻是將頭埋進她的脖頸,語氣有些沉悶,


    “寶兒,這些年,你肯定過得很辛苦吧?”


    月影比暗閣還要早成立一年,她當時也才14歲,得花多大努力才能在這吃人的n洲活下去?


    洛雲嫣的身體僵了一瞬,睫毛微微顫動,“還好,都過去了。”


    顧時霖自然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聲音有些暗啞,“時間雖然過去了,可留下來的傷痕卻是永久的。”


    兩人就這麽一直維護著這個動作,不知道過了多久,洛雲嫣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放鬆身體靠在他身上,“你想聽嗎?”


    顧時霖沉默了一瞬,“如果你願意的話。”


    洛雲嫣目光飄渺地望向窗外,“我當初和姐姐還有子昂被拐後,被賣到了一個組織裏,並且在那裏遇到了老蔣。後來我們四個人成了一個小團體,在裏麵抱團取暖。


    那個組織的頭目就像是要養蠱一樣,每天都有打不完的擂台賽,讓他們自相殘殺,生死不論。


    而像我和子昂這種年紀不夠的孩子,就隻需要沒日沒夜地訓練,完不成訓練指標的話,就沒有飯吃,還要挨打。


    我10歲那年的某一天,或許是覺得我們四個人關係太好是個禍患,想要拆散我們。所以他要我們四個人裏,必須有一個人出去跟當時的第一名打。


    還沒等我們商量,姐姐就直接跳了上去。可是那一場,他說了,隻能活一個人。


    結果顯而易見,姐姐死了,被活生生打死的。甚至被他當著我們的麵將屍體燒成了焦炭,隨手扔進了他們自己挖的埋屍坑裏。


    那天我沒有哭,隻是直接拉著他倆迴了宿舍。


    後來我能力越來越強,也得到了他的賞識。


    但在一年後的同一天,我在他的辦公室殺了他,然後想辦法帶著他倆逃了出去。


    我們走的是山路,不知道走了多久,碰到了現在的師傅,就被帶了迴去。


    師傅終生未婚,把我們當親孩子養。我們自然也就活了下來,還學了很多東西。


    其實那段日子是最安逸舒心的,隻是我一心還想要變強,就給自己加了很多任務。


    兩年後,我考上了洛斯特,趁著上學的空閑時間,偶爾接一些暗網的任務練手,順便救了點人,月影也逐漸有了雛形。


    等我支棱起來後,就帶人迴去把剩下的人一鍋端了。以前的二把手,還有那些助紂為虐的人,至於那些心思還沒有敗壞的人,我都放了。


    月影成立初期確實有些人找茬,但都讓我們給打迴去了。


    後來我們臭名遠揚,也沒什麽特別大的事情發生了,畢竟世界上還是有腦子的人居多。


    所以我最辛苦的日子,就隻有那短短的七年罷了。”


    顧時霖一直沒有出言打斷她,隻是默默地聽著。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死死抓著,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顧時霖聽得出來,她是將自己放在局外人的角度,輕描淡寫地講述著她的過去。


    江映月的死估計是她心裏最深的那一根刺,所以她有一半的言語,都在講述那件事情。


    至於怎麽殺掉那個頭目,三個半大的孩子怎麽逃脫,還有後來的日子都經曆了什麽,吃過的苦,受過的累,全都讓她給一筆帶過。


    似乎對她而言,這一切都不重要。


    洛雲嫣說完後,他依然久久沒有出聲,氣氛變得有些凝固。


    洛雲嫣拍了拍他的手,“幹嘛不說話?被我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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