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這麽多的篇幅,花了這麽多時間,埋了這麽久的伏筆,千千萬萬,全都為了這麽一個時刻。


    考試,是為了獲得未來試金石的重要途徑,是老師用來檢驗自己教學成果的重要方式,也是同學躲不過的宿命,何況這還是期中考試,讓氣氛顯得異常的劍拔弩張起來。


    進入考場的有平時就很用功的學生,本來成績就好還在考前複習過的學生,臨時抱佛腳的學生,雖然知道自己學習不好還是硬著頭皮參加的學生,當然了,也有從頭到尾都覺得無所謂的學生,都紛紛的進入了教室裏準備考試。


    滬洲實驗的期中考試是很嚴謹的,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把所有學生的位置打亂,通過教師重新排號,所以所有學生的考試位置和教室都是打亂的,也是最大限度的讓同學考試的成績公正化。


    同學之間緊張其實在老師之間也是非常的緊張的,特別是某些老師們。


    二班的班主任馬老師早就在一個月之前就開始1了複習工作,幾乎很長時間沒有迴家了,在辦公室放了一張折疊床,就快要住在學校裏了,原因是要向周若成複仇。


    之前那個單元考試差就差在相同的卷子周若成的學生無法考出最好的成績,而這一次兩邊的門檻就一樣了,是騾子是馬廄都要拉出來溜溜了。


    也有不少老師選擇了這種方式,因為對於他們來說,來到這個學校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的,而體現一個老師價值的最好證明就是自己班級學習的名次。


    然而周若成呢?


    還是老樣子的表麵上穩如老狗但是內心慌得一逼。


    “那個。。明天期中考試就要開始了,經過了這麽天晚上的鞏固,我想你們心裏也是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是多少了。”昨天晚上周若成在補習完畢之後說道。


    所有人都點點頭。


    “那麽,考的好也好考的壞也好就看明天了,你們有沒有信心?”周若成又問道。


    “有(沒有)。。。”所有人的迴答都很微妙。


    “媽蛋,怎麽久攤上你們這群家夥。”周若成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好了,今天就早點休息,明天好好考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周若成心裏其實也是慌的,雖然說之前也有過帶學生的經曆,但是兩個學校的氛圍和後果完全不同好麽,況且自己還和林逸軒賭了那麽大一個賭,心裏又怎麽可能會不慌呢?


    緊張是建立在恐懼上的,恐懼又是怎麽產生的,那就是在恐怖發生之前那麽長一段時間的烘托和等待,這麽多天的時間下來,周若成的擔心其實每天都在加劇著,要不然也不會把學生帶迴家補習不是麽?而且中間還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其實好好補習的晚上也沒幾天,這也讓周若成心裏多了一些顧慮。


    想到這裏,周若成的胃不由得疼了起來。


    想來自己之前參加科舉的時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態呢?周若成琢磨著。


    “周老師?!”忽然有人叫自己。


    “啊。。啊?!”周若成愣了一下,然後看向前方。


    教務處主任拿著一一張表格看著周若成“周老師,開會的時候要集中注意力啊。”


    “額。。不好意思。。”周若成配笑了一下。


    “周老師,你督考的教室是高一七班。”主任說道。


    “哦。。。七班。”周若成點了點頭。


    “我校改建以來第一次的期中考試,還請各位老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嚴格督考,嚴禁發生作弊的情況,確保學生的成績公正沒有水分!”主任說道。


    “是!”所有的老師都點了一下頭。


    “那麽時間也差不多了,還請老師們去教務處那好卷子之後去往各自的教室,考試前程都有廣播播報進程,考試的內容在沒有開始考試之前不可觀摩和泄露。”主任又說道。“明不明白?!”


    “明白!”老師們又迴答。


    “我靠。。至於這麽誇張麽。。”周若成嘀咕道。


    站在邊上的李落英白了周若成一眼,周若成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好了,各位老師迴到自己的崗位吧。”主任一審令下,老師們就走了出去,趕往教務處去拿第一場考試需要的卷子。


    周若成和李落英走出了會議室。


    “新政後第一次考試就要開始了呢。”周若成說道。


    “是呢,你緊張麽?”李落英問道。


    “緊張?緊張什麽?我都準備的這麽充分了,難道我還會怕麽?”周若成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真的是這樣麽?”李落英忽然露出了一股玩味的笑來。


    “我還騙你不成?”周若成反問。


    “沒事,我也隻是問問,”李落英說道“隻是這周老師你和林逸軒可是打了賭的,可別到時候賭輸了。。。”


    “誒誒誒!你這什麽話啊?!難道我就一定會輸麽?是。。要論站賺錢做生意我是比不上那林逸軒,可要是論教學,這林逸軒也要叫我一大哥知道不?


    ”周若成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可是我聽說林逸軒也是國外知名的書院畢業的。。。聽說還是經濟學和社會學的兩個碩士學位。”李落英說道。


    “咳咳咳。”周若成咳嗽了起來,有些埋怨的看著李落英“我說李老師,難道你就這麽喜歡拆我的台麽?”


    李落英也是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隻是看你這騷包的樣子忍不住要打擊你一下。”


    周若成也是無奈的看了李落英一眼,或許是因為相處久了緣故,總覺得李落英現在和之前在京洲見麵的時候比起來變得開朗了好多。


    是不是因為和郭星宇再一次之後變得滋潤了?周若成有些賤兮兮的笑了起來,這其中多少也有我的一些功勞,到時候你們可別忘了我這個大媒人!結婚收紅包的時候我就少送一些了。


    周若成拿著沉甸甸的卷子走到教室裏的時候,教室裏的桌椅也都刻意的拉開了不少空間,確保任何一個學生的位置都一目了然,學生的位置也是打亂了,周圍坐的都是別的班級的麵孔,要是你真的想作弊的話,那麽前提是你的人員一定要夠好才行。


    當然你還要麻痹監考老師這一關。


    看到這個架勢周若成要是對李落英他們對這種新式學堂改革的嚴謹性感到折服,感慨之餘自己也多了一份安心,至少目前這個成績絕對是真實的。


    雖然現在學生都在教室裏,但是還沒有到考試的時間,而且在看盡了是周若成監考之後,教室裏更是有了一些小騷動,畢竟周若成在學校裏一直都是一個話題人物,況且昨天晚上有那麽多人目睹了周若成和林逸軒之前的情感糾葛。


    不過周若成早就見怪不怪了,反正自己一直都是沒有想過走低調路線的,把試卷的文件袋放在講台上,然後在黑板上寫下了上午要考的兩門課,然後坐在了位置上“都安靜一下啊,馬上就要考試了。”


    同學們也是蠻自覺的,都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周若成坐在位置上,和同學們一起等待著。


    廣播也終於響了起來“現在進入預備階段,請同學們迴到座位上,請勿交頭接耳。”


    終於,期中考試在一種略帶詭異的氣氛中開始了。


    “請各監考考試打開考試文件袋。”


    周若成也撕開了封死的試卷,抽出了裏麵那沉甸甸的一封考卷,試卷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打印機墨水的味道也讓人覺得新奇,周若成也是有些愣了愣,這不就是之前考科舉的時候才會使用的試卷麽?感情現在這種方式也就是讓所謂的科舉變得普及化了咯?


    “請監考老師開始分發試卷。”廣播又說了。


    周若成數了數卷子,然後把它們分別下發到每一排第一個學生的桌子上,讓他們往後發下去。


    大概過了兩分鍾之後,廣播又開始了“湖州實驗學校,第一次期中考試,第一門,數學考試,考試時間120分鍾,考試期間請勿翻閱書籍,隨意走動、觀察四周或使用手機,每個學生每次考試隻有一次上廁所的機會,考試開始三十分鍾之後方可答卷,如有以上違規事件發生,均作為作弊處理,取消該門課程的考試資格,希望同學們認真對待,獨立完成考試。”說完之後,廣播就恢複了寧靜。


    周若成本來還想複述一遍的,但是教室裏的氛圍忽然就變了,因為同學們都紛紛的低下頭來,手上的筆也還是奮筆疾書了起來,就這個氣氛,周若成要是再多嘴的話反而就是一種添亂,所以他就坐在了講台上,看著麵前的學生們奮筆疾書的樣子。


    不過同樣的,周若成也是變得有些無聊的了起來,監考本來就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要是下麵有個學生作弊還好,但是這不沒有麽。。。而且教導主任也是特意叮囑過不能玩手機,不能睡覺,不能自顧自的,要堅決的遵守作為一個監考老師應該有的責任。


    這對周若成來說實在是太煎熬了。。。想想之後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要過,頓時就覺得自己這一天的日子會過得非常的煎熬。。


    就這麽想著,卻發現自己手頭竟然連一張試卷都沒有,多多少還是去看看題目吧,就這麽,周若成走了下來,走到了一個學生邊上,看是看起題目來。


    周若成之前的教學裏有數學,倒不如說科舉考試裏也包括了數學的這一門學科,這也是說明了為什麽科舉難考的原因之一,而現在李落英他們開發的新政其實就是以科舉為最終目的而開發的,通常在學生畢業之後,你可以選擇其他的考試,但科舉也不會變的那麽的遙不可及,想必這也是朝廷願意讓李落英來開設這個新政的原因之一,因為最後的受益人其實還是朝廷。


    周若成審視著題目,也可以說出試卷的老師其實是很有含量的,更具所學的教程定製了相關的題目,雖然題目並沒有很難,但是也沒有那麽的簡單,在第一次考試就能出到這種水準,也足以見得了國書院的教授們眼光之毒辣和嚴謹。


    說起來國書院到底是什麽樣的啊?周若成頓時也開始糾結了起來。


    李落英、白玉婷甚至那個陸嶽庭都是從國書院出來的,在外界大家都說國書院是大華學子知識標準的最高指標,也隻有進入了國書院之後,你才能真正的算的上一個大師。


    周若成一直都沒有覺得自己是可以進入國書院的,但是和幾個國書院的人相處下來之後自己也覺得其實國書院其實也沒有想像的那麽高不可攀。自己這輩子是沒希望了,就是不知道自己家之後會不會有人進入國書院呢?周若成開始瞎琢磨了起來。


    但是自己放眼望去自己家似乎也沒有多少人是那塊讀書的材料似的,似乎也隻有青媛了,難道青媛反而成了全村的希望了?


    還是說自己的孩子將來會進入國書院進修呢?到時候不會那最權威的一批教授都已經去世,之前認識的那批人反而成了教授了,那到時候就覺得有意思了。。


    說起孩子,韻霖的孕期差不多也就隻有不到兩個月了吧,不知道期末考之後是不是差不多了,不過現在自己沒有了官職就沒有了迴家的特權,自己又應該怎麽迴去呢?難道要坐車?那怕是等自己到了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就在周若成糾結的時候,忽然就有人叫自己了。


    “老師。。。”站在自己邊上的那個學生有些為難的看著周若成。


    “嗯?怎麽了?”周若成問道“是要上廁所麽?”


    “不是老師。。您這樣一臉嚴肅的站在我邊上。。我壓力好大啊。。。”學生迴答。


    “額。。”周若成也是有些錯愕。


    頓時教室裏就傳來了一股笑聲。


    “都安靜!”周若成大聲的說道。


    這下才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


    這個學生邊上自然是不能待了,周若成又走到了另外一個學生的邊上看了看,看了一兩題之後也就走開了,以防出現剛才的情況。


    這次的試卷總體來說並不是很難,不過這多少還是周若成自己的看法,因為在教室裏也有一些同學因為題目而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這也不由得讓周若成顯得有些擔心起來,因為畢竟自己不是數學老師,在自己補習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的注重對於數學的科目,不過應該難不倒他們的吧?周若成抬頭想道。


    這麽想著周若成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個教室裏就隻有兩個一班的學生,而且也不是那種特別突出的那種。


    不過出於自己班的原因,周若成還是走了過去,看是看起他的題目來。


    這個學生答題進度還是蠻快的,周若成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大約三十分鍾了,這個學生已經做到了第一題的應用題。


    通常來說第一題的引用題還是都還算簡單的,畢竟這隻是開胃小菜而已,這個學生也很快的寫出了答案,看來複習的很充分。


    周若成在看了他又解答了一題之後就走開了,畢竟這麽看著也不好。


    又走到了另一個一班的同學邊上,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意圖過於明顯了,對方抬起了頭來。


    “沒事,你做你的。”周若成說道。


    對方也是苦笑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去。


    這家夥的進度可就要比上一個慢多了,周若成站了有一會兒,他才把第二部分的填空題給解答完畢,至於對錯周若成現在也不能說,但是周若成看的出來這孩子要麽就是課上的時候沒有好好聽講,要麽就是不擅長這門課。


    這也讓周若成對這個學生捏了一把汗,選擇題的第一題。


    他終於在絕佳思索之後列出了運算公式。。。第一部分正確,第二部分正確,接下來就是算出答案。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這學生就漏算了一個步驟,導致了最後的答案得錯了,但是他沒有發覺,而是直接寫答去了。


    “啊!”周若成不由得叫了起來。


    對方被周若成嚇了一跳,周若成自己也也被自己下了一跳,這是在幹什麽,你是在幫著同學麽?


    邊上的同學也紛紛向周若成送來了目光,周若成趕緊往前走去,然後長大了嘴巴“啊。。。啊。。。。阿嚏!!!!”


    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噴嚏。


    頓時教室裏又傳來了一片笑聲。


    “吵什麽吵!都給我安靜!”周若成又迴到了講台上坐下。


    之前那個學生也因為周若成的提醒發現了錯誤然後開始重新解答了起來,至於這次有沒有錯,周若成也就不想去追究了。


    “周老師你就是監考都呢鬧出這麽大動靜呢。”忽然主任站在了門口。


    “額。。主任,我隻是打了個噴嚏。。”周若成解釋道。


    “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要麽去休息,我替你監考如何?”主任一臉嚴肅的說道。


    “沒事沒事,主任費心了。”周若成趕緊說道。


    主任這才走開了,沒想到還有在外滿巡邏的老師,這個考試嚴密度真的簡直了。。


    周若成坐直了身子,看著講台下的學生們。


    好好考啊,小崽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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