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疊文件。


    老修女拿去最開始的一頁,對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少年說道“無論何時何地,你依然會遵守教義麽?”


    羅晨曦看著老修女“我會的。”


    “無論何時何地,都會牢記自己身為教徒的使命麽?”老修女又問道。


    “我會的。”


    “無論何時何地,都會為了教義而磨煉自己麽?”老修女看向麵前的少年。


    這孩子是她從小看到大的,現如今到了這個時刻,她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羅晨曦報以一絲微笑“無論何時何地。”


    老修女微笑,拿出了一枚印章在文件上蓋上,然後放到了羅晨曦的麵前“那麽,以後你就被納入江洲九龍教的教廷了,和我們已經再無瓜葛了。”


    羅晨曦接過老修女給自己的文件,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教義一直告誡我們,隻要我們一直追尋著教義修行下去,就可以遇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想,屬於你的幸福已經來臨了。”老修女對羅晨曦說道。


    “表麵的美好並不能代表幸福,外在的痛苦也不能代表永遠的苦悶。”羅晨曦迴答。


    “你一直都是個有思想的孩子,即便是沒有人引導你也能透徹教義的真諦,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你才被那個欣賞你的人發現。”老修女站了起來,看著麵前的少年。


    “這或許是我一身的福分。”羅晨曦說道。


    老修女上前“你就要走了,能讓我抱抱你麽?”


    羅晨曦沒有拒絕,走上前,在這個已經比自己矮小的老修女的臂彎裏相擁了一會兒,然後分開。


    “恭喜你離開這個艱苦的地方,去追求美好的明天。”老修女對羅晨曦說道。


    “謝謝。”羅晨曦再一次的和老修女擁抱了一下,然後走出了房間。


    他的行李早就被人整理好了,放在一個破舊的皮箱子裏。羅晨曦拎起箱子,往門外走了去。


    又是一天要履行早會的時刻,但是對現在的羅晨曦來說,這一切就好像和自己無關一樣,走在長長的走廊上,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教會的外頭。


    教會那自己已經看得有些不想再看的鐵門,現在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開著。


    在鐵門的外麵,一輛豪車橫在那裏,在車的前方,一個穿著漢服略長頭發的男人站在那裏,似乎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到來。


    羅晨曦走出了鐵門,這一刻,他終於不再屬於這個教會,不再屬於這個迂腐的、陰暗的甚至有些極端的教會了。


    “手續你都辦完了?”站在車前穿著一身漢服的男人看著羅晨曦問道。


    “現在我已經不屬於滬洲九龍教的教徒,轉到江洲九龍教的麾下了,謝謝老師的良苦用心。”羅晨曦說道。


    “你別這麽說,我會被你弄的不好意思的。”周若成笑嗬嗬的擺了擺手。


    “以後,要給老師添麻煩了。”羅晨曦鞠了個躬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好了不要說這些了,先迴家把,你的房間應該給你準備好了。”周若成打開了車門對羅晨曦說道。


    羅晨曦點了點頭,跟著周若成坐上了車子。


    等車子開走之後,在教會門口,修女和老修女走了出來,看著已經開出去老遠的車尾燈。


    “羅晨曦最終還是離開了呢。”修女說道。


    “嗯。”老修女的神色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般慈祥,而是變得異常的冰冷。


    “在這麽多的孩子裏,這孩子絕對是一個另類,在推崇教義的教會裏,隻有這孩子會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修女說道。


    “教會圖書館的藏書,從他認字開始就開始閱讀,到了現在我都不敢相信他已經把這些書都看完了。”老修女說。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


    他才會有如此眾多的不正當思想。”修女說道。


    “不正當麽?或許我們才是那不正當的那一邊。”老修女看著門外的景色,在不遠處的高樓大廈和這裏的殘破教會相比是那麽的突兀,仿佛置身在兩個世界裏。


    “主教大人,我們隻是追崇了教會的意識。”修女為老修女解釋道。


    “這些我自然之道,當了這麽多年的主教我自然會去思考,雖然一直告誡著我們不去想教義以外的事情,但是‘不去想’和‘不能想’是兩種不易一樣的概念,如果真的要說的話,在這麽多隻會安然接受的孩子裏,隻有他是會自主思考的那一個。”老修女說的這個他自然指的就是羅晨曦。


    “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被視為異類,隨著年齡的增大,這孩子受罰的次數也逐漸的增多。”修女又說道。


    “但是他依然是最優秀的,這是在我們這塊貧瘠的智能生長罌粟花的土地上長出來的玫瑰,不管我們如何去壓製住它的美豔,但從未能拔去他的尖刺,隻為了發現他的人而開放。”老修女說道。


    “他確實是一個有心機的孩子,無論何時,他臉上都會帶著一絲笑臉,來遮蔽自己原來的神情。”修女歎了口氣。


    “就是這樣的孩子,腦子裏想著和其他孩子不一樣的事情,卻被告知作文一個字都寫不出來,實在是讓人覺得難以置信。”老修女說道。


    “那他上交白卷的意義又是什麽呢?”修女問道。


    “這是從他的床底下翻出來的。”老修女拿出了一個小信封,放在修女的手上。


    修女打開,發現信封裏裝著的都是周若成的報道,從他在擔任江洲執政府到之後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被他從雜誌和報紙上裁剪下來,保存在這個信封裏。


    “這?”修女對這些物件顯得有一絲的驚訝“他收集這些幹什麽?”


    “誰知道呢,或許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在他的策劃裏。”老修女說道。


    “教主你的意思是,其實這孩子就是在引誘周先生在乎自己麽?”修女問道。


    “雖然我也不能肯定,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老修女迴答。


    “可怕的孩子,他絕對是一個異類!”修女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教主大人,我們要不要去告訴周先生讓他小心防範呢!?”


    “我說了,他是在這篇貧瘠土地上難得盛開起來的玫瑰,迂腐的教義並沒有禁錮他的思想,換做在其他的家庭中,這孩子或許就是一個天才也說不定,隻是我們壓製住了他而已。”老修女迴答。


    “他難道不會對周先生不利麽?”修女問道。


    “或許吧,但是我也感覺到周先生的意思,他確實也需要像羅晨曦這樣的天才,而且是迫切的渴望。”老修女說道“在獲得一件幸福的時候是絕對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現在也不能說明這代繳到底是對還是錯誤。”


    “這是周先生應該要經曆的。”修女說道。


    “又或者說。”老修女看著前方,“周先生其實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麽還要不顧一切的來得到羅晨曦呢?”


    “因為他現在迫切的需要他。”老修女迴答。


    。。。。。。


    周若成帶著羅晨曦迴到了家裏。


    這次在門口迎接的不光是史黛拉,還有一個靚麗的身影。


    和滬洲格格不入的青衫打扮,即便是沒有多少妝容也能讓人看著神魂顛倒,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給人一種美的體現。


    蘇婉兒,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也來到了周若成的家裏。


    “先生,歡迎迴來額。”史黛拉向周若成行禮。


    “大人,您可迴來了。”蘇婉兒也對周若成說道。


    羅晨曦在看見蘇婉兒之後臉上也是有那麽的一絲失神,因為他也沒有見過


    如此漂亮的人兒。


    “這位就是江洲九龍教的聖女蘇婉兒小姐,是不是比照片上跟好看?”周若成一隻手攀著周若成的肩膀問道。


    羅晨曦紅著臉蛋點了點頭。


    “這一次你能這麽快的把教會的地域更改解決,也是多虧了蘇小姐。”周若成還在解釋道。


    “大人您才是九龍教的教主,既然您發話了,婉兒自然是義不容辭。”蘇婉兒說道。


    “但是我還是得謝謝你不是麽?”周若成微笑著說道。


    蘇婉兒笑著,走了上來,向羅晨曦伸出手來“你好,你就是羅晨曦吧,雖然現在更改了地域,但你依然是九龍教的一份子,還請你繼續為了教義而奮鬥下去。”


    羅晨曦趕緊抓住蘇婉兒的手,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柔軟。


    “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啊!”周若成忽然在身後說道。


    羅晨曦也是愣了愣,把手縮了迴去,有些抱歉的看著周若成“對不起周教主,我有些失態了。”


    “沒事沒事。”蘇婉兒無所謂的說道。


    “聽好了,以後在家裏還是得稱唿我為老師,而且平時沒事的時候你也要在家裏幫忙幹活,至於幹什麽史黛拉,你給他吩咐下去,不過不要給他奉陪太重的活,畢竟他現在還是學生。”周若成向羅晨曦和史黛拉吩咐道。


    “是。”史黛拉和羅晨曦迴答。


    “那好,我們快進去吧,在外麵待著也是有些奇怪的。”周若成說道,


    一行四個人這才進入了家門。


    或許對羅晨曦來說,在這裏的任何一個場景都是那麽的陌生和新奇,羅晨曦毫無遮攔的袒露著自己的情緒,向四周打探著。


    “還真的接來了。”從樓上,花姒瑾和趙青媛也走了下來。


    “以後還請多多關照了羅同學。”趙青媛禮貌的說道。


    看著這兩人,羅晨曦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很快,羅晨曦就被史黛拉分配了房間,安頓好了一切,在用過晚餐之後,羅晨曦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雖然不是樓上的上房,但是能有屬於自己空間的這幾十平米的房間,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奢侈。


    看著明晃晃的天花板,不知道怎麽的,羅晨曦笑了起來,哈哈大笑的那種。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羅晨曦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什麽事情這麽好笑?”這家夥就是周若成。


    “啊,周老師。。。”羅晨曦趕緊坐起來,有些尷尬的看著周若成。


    “想到什麽高興的事情了?”周若成走過來,在邊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蹺起二郎腿。


    “沒有,隻是沒來由的覺得開心。”羅晨曦迴答。


    “因為自己的詭計得逞了麽?”周若成問道。


    羅晨曦心裏也是咯噔了一下,不過臉上還是帶著微笑“老師,什麽叫詭計。。”


    周若成換了一個更愜意的姿勢坐著“難道不是麽?從試卷和打架開始博得我的注意,還刻意的強調教會的製度,難道不就是為了讓我把你給帶出來麽?”


    “我沒有。。老師為什麽這麽說。。。我從來沒有。。。”羅晨曦解釋著。


    “你還說沒有?”周若成笑了“或許一開始的時候我會因為你的作為感到突兀,但是在真正的了解了教會的製度之後,我就發現了很大的違和感,你說你沒有思想,但是卻一再的強調自己,你說你隻能服從,卻一再的放縱,你明明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家夥,但是一直都在偽裝的自己喜歡附和別人,有些小心機倒是不錯,但是要用在點子上不是麽?”


    羅晨曦微笑著的臉漸漸的變成了震驚的臉孔,放大的瞳孔死死的盯著周若成。


    “不要以為小孩子的內心大人猜想不到哦,其實你策劃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了。”周若成帶著一絲賤兮兮的神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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