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和顏悅色的態度,他已經太久沒有從李長雲這裏感受到了。


    像是被鼓舞了一般,向天天事無巨細的將打聽到的消息重新複述了一遍。


    提到謝幽,向天天還是有些心氣不順。


    顯然,從謝幽那裏沒討過好,雖然不敢再得罪她,但對她的那份恨意。


    依然沒有消散,反而因為無法發泄,愈演愈濃烈。


    現在提起謝幽,恨不得能將其狠狠踩進泥地裏,但很可惜,也隻能想想了。


    …………


    蔥蔥鬱鬱的樹林掩映之下,一條湍流的小河緩緩流淌而過。


    河邊凹陷的岩壁之間,麵前是清澈的河流,對岸則是蒼翠的樹林,清新的空氣拂麵而來


    謝幽也是偶然發現的這個地方,忽然發覺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地方。


    小河村不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走到哪裏都能碰到幾個熟人。


    不上工的時候謝幽就拉著裴映白,有時間能在這山上待一下午,沒有人打擾,隻有她們兩個,幾乎快算得上她們兩個的秘密基地。


    裴映白和謝幽肩並肩坐著,耳邊是潺潺流動的小河,他平靜的看著偶爾漂浮到水麵的兩尾小魚,整個人十分平靜。


    隻有他和謝幽,再也沒有其他人,也不用管別人是不是會多嘴多舌。


    謝幽屈膝抵著臉,側眼去看他。


    裴映白皮膚潔白,隱隱透出粉色,靠的近了甚至還能發現他臉上透明細小的絨毛。


    果真像她以前想的那樣,如同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


    就是不知道戳一下會不會冒出香甜的果汁,謝幽這麽想著,出神的伸出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戳了一下。


    裴映白歪著頭看過來,沒有反抗,濃密的睫毛緩慢的眨了幾下,眼裏隻有小小的疑惑。


    似乎在問她這是在幹什麽。


    謝幽知道他是好看的,非常漂亮的那種,不過以前不怎麽注意。


    現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咫尺之間,特別裴映白還毫無防備的看過來,衝擊力有點強。


    猛然間,謝幽唿吸都停滯了一瞬。


    還有絲絲縷縷的香氣從他身上隱隱透過來,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麽牌子的洗頭膏。


    她傾身靠過去,細細嗅聞,道“你好香。”


    這麽想,便這麽說了,不含一丁點輕薄,隻是簡單的陳述事實。


    但聽在別人耳裏便不是這樣了,裴映白耳根微紅。


    似乎沒想到謝幽這麽“大膽”。


    “謝……謝幽,你是在對我耍流氓嗎?”


    謝幽愣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然發覺此時此刻。


    她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前世那些電車癡漢,裴映白則是膽怯無辜的受害人。


    但她沒有退開,反而專注的看著他,溫聲道“對不起,那你會介意嗎?”


    她們是對象了不是嗎?以後還要做更親密的事呢,這樣應該也不算對他的不尊重吧?


    裴映白搖了搖頭“不用道歉,我不介意,隻是……我以為你不喜歡這樣……”


    不喜歡這樣太過親密的舉動。


    和謝幽確定關係並沒有太久,兩個人除了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一點,和從前沒有太大變化。


    好像除了身份上的改變,其他的沒什麽區別。


    哪怕是兩人獨處,謝幽也最多牽一下他的手。


    所以裴映白就算想做一些其他什麽。


    礙於某些男生的自我矜持,和以為謝幽不喜歡,也一直控製著自己。


    像謝幽今天這樣,裴映白難免有幾分吃驚。


    “我很喜歡,那你會允許我這樣對你嗎?”


    謝幽說道。


    她好像讓他有些誤會。


    裴映白偷偷抬眼瞄了她一眼,繼而紅著臉點了一下頭。


    “我允許你一直對我……耍流氓……”


    後麵幾個字眼有些小聲,但謝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她看著害羞的裴映白,唇角微彎,輕輕的笑起來。


    聽見她的笑聲,裴映白似乎更不好意思了。


    屈膝把臉埋進手臂裏。


    謝幽盯著他頭頂烏黑柔順的發絲,牽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撐住他的臉。


    迫使他重新抬起頭,裴映白眼裏亮亮的。


    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謝幽認真的和他對視,兩個人心髒都快速跳動起來。


    似乎為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做準備。


    都沒有說話,隻聽得見流動的潺潺水聲。


    裴映白腦子裏劃過一片白光。


    在這寂靜的山林之間,好像隻剩下他和謝幽兩個人了。


    他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被謝幽的氣息包裹了,幸福他好像躺在柔軟的雲朵裏麵。


    謝幽緩緩靠近,兩人唿吸相聞,裴映白甚至緊張的捏住了衣角。


    哢嚓一聲,踩碎幹枯落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裴映白心中的弦斷了,他有些失落的唿出一口氣,小聲道。


    “上麵好像有人……唔。”


    謝幽沒去管是不是有人,徑直吻住了麵前的人。


    裴映白眼底劃過驚詫,隨即順從的閉上眼睛。


    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呢?


    很柔,很軟。


    她都怕自己力氣用的太大,傷害到他。


    像在吃某一種有著香甜水果氣味的果凍,但又和那很不一樣。


    這感覺很陌生,她從未體驗過。


    但好像,還不賴。


    想來裴映白也是這樣,他虛軟的靠向謝幽的懷抱,眼神迷離,找不到焦點。


    謝幽按住他的脖頸,將他帶向她,加深這個吻。


    裴映白很聽話,沒有絲毫防備的讓她闖進牙關。


    潮濕,溫暖,纏綿。


    像是一隻膽怯的貝殼麵對愛人怯生生的打開他堅硬的外殼,露出裏麵潔白柔軟的腹舌。


    要不是頭頂的說話聲越來越近,也許這個吻還能再長一點。


    裴映白靠著她的肩膀,閉著眼,慢慢的深唿吸。


    謝幽耳朵也紅了。


    將臉埋在他溫暖的頸窩之間,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這太超過了,謝幽懊惱的將自己埋的更深了一點。


    這下真的變成流氓了。


    “我叫了你這麽多遍,你還敢不出來?誰給你的膽子?要不要我將你家裏做的醜事給宣揚宣揚?看你以後還怎麽嫁的出去……”


    向天天刻薄的聲音從上麵傳下來,謝幽和裴映白互相對視一眼,兩個人皺著眉,都默契沒有發出聲音。


    看來也不知道哪個倒黴蛋又有把柄落在這向天天手裏了。


    我們要出去嗎?


    裴映白默默做了一個口型,謝幽搖頭。


    她們兩個現在這個模樣,不太適合出去。


    要是被向天天看到了,還不知道怎麽在背後編排她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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