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在殿內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君邑光皺緊眉頭掃視眾人一眼,立刻看向阮雲羅。


    “陛下聖明……”


    被君邑光淩厲的目光盯著,阮雲羅心中一緊,連忙跪下。


    一副擔憂忐忑的樣子,她解釋,“陛下,這件事情,臣婦是前些天蕭重景和蕭文淵在家裏喝酒的時候,無意間偷聽到的。當時,臣婦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覺得蕭重景隻是醉酒胡說,應當不敢。


    臣婦小心盯著,見他最近一直請假,本來鬆一口氣。


    但是今天,他還在假期也不該值夜,卻還是如同那日與蕭文淵在酒桌上計劃的一般,提著劍去了軍營……”


    在君邑光越發冷冽的目光中,阮雲羅抹了抹眼淚,“皇上,我左思右想,這件事兒應該稟報,但是卻奈何進宮無法,所以才舍了臉皮找上了三皇子,求三皇子帶臣婦來參見陛下……”


    說完,怕君邑光不肯相信,她磕了個頭,“陛下,臣婦願以性命擔保,此事絕然不假。若是陛下實在不信,可以將殿外的秋風姑娘召進來詢問。剛才在殿外,臣婦聽她說,端貴妃那邊今晚忽然失火,這兩件事情也許有關……”


    “好。”


    君邑光麵色分不清喜怒。


    他沒有駁斥阮雲羅,也沒有相信阮雲羅,而是直接示意福公公帶秋風進來。


    秋風強撐著鎮定進入大殿,看見仍跪在殿中央的君弋禎和阮雲羅,立刻察覺到禦書房的氣氛不對。


    一顆心被寸寸捏緊,她屏住唿吸連忙跪下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嗯。”


    主位上,君邑光麵無表情地掃她一眼,沒什麽情緒地直接問道:“秋風是吧?你知道阮夫人剛才跟我說了些什麽嗎?”


    “奴婢……”


    怯怯地看了阮雲羅一眼,秋風搖頭,“奴婢不知。”


    “是嗎?”


    目光如濤般緊盯著秋風,君邑光語氣淡淡卻不容忽視。“剛才,阮夫人說,今晚君弋桓和蕭重景準備謀反,說你們家端貴妃這時候受傷另有蹊蹺……


    依你看,她剛才這些話,是對,還是不對?”


    “這……”


    秋風慌亂一瞬,連忙磕頭掩飾,開始喊冤,“陛下,冤枉啊!二皇子為人向來溫良恭讓,君子作風。端貴妃更是溫柔賢靜,連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死,他們怎麽可能會跟謀反扯上關係?”


    說著,她紅著眼圈看著阮雲羅。


    一副受了冤屈的樣子,她滿臉氣憤地給阮雲羅磕了幾個頭,立刻倒打一耙道:“夫人,求求您,放過二皇子和端貴妃吧!我知道,您是懿貴妃的親妹妹,是三皇子的親姨母,所以才處處向著三皇子說話。


    但是您不能含血噴人啊!


    是,之前東州潰堤一事,二皇子用人不當,差點害了三皇子,可三皇子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為了這事兒,皇上已經罰了二皇子,還將靜德殿都賜給了三皇子,都這樣了,您還不肯知足放過二皇子嗎!”


    說著,她看向君邑光,“陛下,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立刻宣端貴妃二皇子和蕭將軍過來當麵對峙,奴婢相信,這件事,假的做不成真的!”


    “對,假的做不成真的,但真的也說不成假的。”


    見秋風字字句句,幾乎明示自己跟君弋禎合夥誣陷君弋桓,阮雲羅立刻看向她質問:“秋風,你隻說我是三皇子的姨母,卻怎麽不說我還是蕭重景的妻子?是二皇子的親家二姐呢?


    事實上,自從懿貴妃進入皇家之後,我與懿貴妃就甚少相見,與三皇子也同樣疏遠。而與之相反,自從我嫁入蕭家之後,與蕭重景夫妻一體已經將近快二十年,我與蕭重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冒著生命危險誣陷他,我圖的什麽?


    就為了給一個久不聯係的外甥出一口氣嗎?


    可如你所說,那件事情,二皇子已經受到了皇上的責罰。這件事,二皇子自己都沒說什麽,我又有什麽好生氣的,更沒理由為了這種事來誣陷自己的丈夫和妹夫……”


    “至於對峙……”


    阮雲羅說著,看向君邑光,“陛下,正所謂捉賊捉贓,這種掉腦袋的事情,若是不把他們抓個正著,他們怎麽可能坦白承認?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秋風卻提出讓臣婦與蕭重景一行人對峙……陛下,這明著是對峙,暗地裏,卻分明是提醒他們,好讓他們取消今夜的計劃而已……”


    “阮夫人!”


    秋風著急地看向阮雲羅,氣的咬牙,“夫人,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是不是欲加之罪,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


    阮雲羅不急不惱,抬眸看向君邑光提醒,“陛下,現在既然戲台已經搭好,您不如直接順著他們的戲本子演下去,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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