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您這是說的什麽話!”


    聽見自己竟然被撇開了,趙淮南有些委屈,也有些生氣。


    她啪地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眼圈泛紅地道:“姑母,咱們可是一家人啊!


    當初,前朝被滅,咱們趙家死的死散的散,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要不是您抓住機會嫁到了蕭家,並懇求蕭家把我養在莊子上,我早就不知道自己流落到什麽地方去了……”


    “唉,都過去的事兒了,還提它幹什麽?”


    “我就要提!”


    趙淮南也年近四十,此刻麵對自己的姑母,卻仍舊小孩一樣地發著脾氣道:“姑母,以當時咱們趙家落魄的處境,您年紀輕輕帶著我這個拖油瓶嫁到蕭家,您為了我受了多少委屈?”


    “就連我後來嫁到阮家,也是您給我找的出路。”


    說起曾經那些寄人籬下,艱難卑微的日子,趙淮南鼻子一酸落下眼淚,“姑母,雖然名義上您隻是我的姑母,但實際上,我一直把您當做親生母親,把文淵當成親生弟弟。


    在我心裏,咱們才是一家人!


    咱們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怎麽可能對自己的家人置之不理!”


    “淮南。”


    見趙淮南情真意切,趙初華心中一愧。


    想起自己那些年曾經受到的白眼和煎熬,她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對趙淮南道:“淮南,剛才說那些,也隻是怕連累你而已,你別忘心裏去。


    你放心,這件事兒,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我保證,無論是你和文淵,還是雲詹雲佑,甚至於雲珊,我一定會讓他們平安無事的。”


    “嗯。”


    信任地點了點頭,趙淮南抹了抹眼淚答應。


    翌日。


    在阮清鴻下朝迴府的路上,他的轎子忽然停下。


    “怎麽了?”


    聽見轎子外麵似乎有人爭執,阮清鴻皺了皺眉,抬手撩起轎簾詢問。


    “迴大人,前麵有人攔轎,說是要交給您一個東西。”


    “什麽東西?”


    “半塊兒玉佩。”


    轎外的隨從說著,忙將手裏的玉佩捧著遞到了阮清鴻麵前。


    阮清鴻隔著窗,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


    當看清楚那半塊兒玉佩的模樣時,他心中一震,立刻從隨從手中接過了玉佩。


    隨從嚇了一跳。


    見阮清鴻竟然真的認識這玉佩,他忙招了招手,示意前方還在爭執的隨從把攔轎的丫鬟放了,讓她在旁邊候著,靜靜等待阮清鴻的下一步命令。


    阮清鴻捏著玉佩,在轎子裏想了一會兒。


    隨即讓轎夫在路邊停轎,他跟隨攔轎的丫鬟,很快來到了附近最大的一個酒樓。


    酒樓內,包廂裏。


    剛一打開門,阮清鴻便看見了窗邊女人的背影。


    相比於三十八年前,那背影成熟了很多,也滄桑了很多。


    就連她曾經絲滑如瀑的青絲,現如今也黯淡地挽成了婦人的發髻。


    “唉……”


    感慨地歎了口氣,阮清鴻關上門問:“你找我?”


    “你來了?”


    聽見門口阮清鴻的聲音,站在窗邊的趙初華收迴視線,從窗邊轉身。


    轉過身上下打量了阮清鴻一眼,她感慨地搖了搖頭,笑,“相比於那時候,你真是老了許多。”


    “是啊,咱們早已不是少年時候了。”


    看著趙初華眼角的細紋,阮清鴻自嘲一笑,隨即在椅子上坐下,“說吧,時隔這麽多年,你又來找我,這次是什麽事兒?總不會又冒一個侄女讓我娶吧?”


    “你想的倒美。”


    涼涼地斜了阮清鴻一眼,趙初華站在窗邊,言簡意賅道:“我來找你,是希望你全力支持二皇子。”


    “那你今天真不該來找我。”


    阮清鴻麵色一沉站起身來,轉頭就要離開。


    趙初華不出預料地掃了他一眼,輕笑一聲,目光望向窗外,淡淡道:“蕭文淵是你的兒子。”


    “?”


    阮清鴻停下腳步。


    他懵了一下,轉過身定定看向趙初華,問:“你剛剛說什麽?”


    “嗬。”


    嗤笑一聲,趙初華收迴視線。


    目光緊盯著站在門口的阮清鴻,她一步步走到他麵前,重新道:“蕭文淵是你的兒子,當初,在嫁入蕭家之前,我就已經懷孕了……”


    “這,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看著阮清鴻不敢置信的樣子,趙初華笑,“難道你沒發現,文淵現在的眉眼,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嗎?”


    “我……”


    阮清鴻退了一步,轟然在椅子上坐下。


    他仔細想了想蕭文淵的眉眼,又迴想起當初趙初華懷孕的時機,恍恍惚惚了好一會兒,這才收迴理智,抬起頭問趙初華道:“那你當初懷孕的時候,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告訴你,你會娶我嗎,你會認下那孩子嗎?”


    “我……”


    阮清鴻無言以對。


    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對趙初華道:“初華,我知道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也明白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事情的用意,但我真的不能。


    我身上扛著家族的責任,我不能隻為你一個人考慮。


    我還有雲詹雲佑,我還有整個阮家,我總不能為了你,把自己的其他兒子,把自己的整個家族都棄之不顧吧?”


    說著,他沉默良久。


    長長地歎了口氣,他出了個主意道:“初華,你迴去告訴文淵,讓他盡量跟二皇子保持距離,千萬別陷地太深。


    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說。


    到時候,有我在,我會想辦法提拔他。”


    “你要活不到那時候呢?”


    “我……”


    阮清鴻被噎了一下。


    他被氣笑,沒好氣道:“我不在,你至少有淮南,淮南至少有雲詹雲佑,雲詹雲佑至少跟雲珊雲琦都有血緣……”


    “嗬,拐了八百道彎兒的關係,我不信。”


    “那你信誰!”


    “我誰都不信,隻信自己。”


    緩緩在椅子上坐下,趙初華氣勢一變,抬了抬下巴,對阮清鴻緩緩開口,道:“阮清鴻,我想你也許是搞錯了。我來找你,並非是祈求你顧念舊情,也不是走投無路向你求助。


    我隻是警告你,如果你不想讓我把那件事情告訴雲琦和雲珊的話,那就全力以赴支持二皇子。


    否則,等我把那件事情捅出去之後。


    你那兩個女兒別說顧念阮家了,不恨死阮家都算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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