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二,他還有臉來?”


    袁老夫人心中的憂慮未消,一聽說蕭欽宇來了,立刻就要讓丫鬟攆人。


    “欸——”


    花刈臣笑眯眯地攔住了袁老夫人,勸道:“袁姨,你沒聽見嗎,這蕭欽宇是為了宅子的事情找我。”


    “他根本就是騙你……”


    “我知道。”


    花刈臣笑。


    他揮手讓丫鬟去請蕭欽宇,然後撩袍坐下,抿了抿茶,語氣涼涼地道:“我就是好奇,他打算用什麽借口來騙我。”


    “你呀……”


    袁老夫人的心裏既無奈,又覺得好笑。


    看出來花刈臣對蕭欽宇確實心中有數,袁老夫人也就不再操心。


    見天色已有些晚了,她跟花刈臣告別之後,懶得跟蕭欽宇遇見。直接走小路離開了折枝園。


    而另一邊,蕭欽宇則從大路來到了折枝園。


    折枝園裏。


    花刈臣正品這茶。


    看見蕭欽宇來,他笑著讓他坐下,好奇地問:“怎麽,你忽然找我,是有什麽事兒嗎?宅子的事情這麽快就弄好了?”


    “這……”


    提起宅子的事情,蕭欽宇有些尷尬。


    支支吾吾地,他十分抱歉地道:“花二爺,真是對不起,那宅子我……我恐怕要食言了……”


    “怎麽?你家裏人不同意?”


    “還不是我大嫂……”


    提起阮雲羅,蕭欽宇滿腹怨氣。


    他深深歎了口氣,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對花刈臣道:“花二爺,我真是真不是有意食言,實在是我的那個大嫂太小家子氣了……


    一個宅子而已,她寶貝的跟個什麽似的,說什麽都不肯送。


    不肯送也就算了,她還為此把我臭罵了一頓……”


    “是嗎?”


    花刈臣笑著抿了抿茶,眼神發冷。


    因為阮雲羅先入為主幹貨滿滿的消息,他現在再聽蕭欽宇的解釋,怎麽聽都覺得虛假拙劣。


    不滿意蕭欽宇竟然用如此拙劣的“謊言”糊弄自己,花刈臣決定給蕭欽宇一個教訓。順便,也給那個莫名其妙,對花家充滿著敵意的尹筱柔公主一個教訓。


    垂眸想了想,他笑著看向了蕭欽宇,十分大度地對他道:“宅子的事情既然你大嫂不願意,那就別提了。你娘最近剛癱瘓,家裏那麽困難,沒必要再為了個宅子爭吵……


    說點兒高興的吧,我聽說,你最近又立下大功了?”


    “哪裏……”


    蕭欽宇對花刈臣的一番話十分感動。


    端起茶杯,有些不好意思地喝了口茶,他笑著十分謙虛地道:“其實我隻是運氣好,正好趕上了而已……”


    “運氣不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嗎?”


    花刈臣笑著鼓勵。


    迴想著大理寺暗探傳來的消息,他故意地試探了一下,“我聽說,當時跟那些刺客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尹筱柔的女人?那女人,似乎還跟你認識?”


    “我……”


    說到尹筱柔,蕭欽宇有些猶豫。


    但他一想到花刈臣反正都是自己人,而且,他自覺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於是,他幹脆地點了點頭,“對,當晚跟那些刺客在一起的,確實有一個女人,她是我大哥的小妾。她懷著孕前往錦繡祥,隻是想給腹中的胎兒買點兒喜慶的料子而已,卻沒想到,被那些刺客抓住當了人質,差點丟了性命。”


    “哦,原來是你大哥的小妾啊,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


    “其實也不是我以為……”


    望著蕭欽宇有些緊張的神色,花刈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無奈地歎了口氣,他語重心長推心置腹地對蕭欽宇道:“欽宇啊,你的優點是踏實肯幹年輕有為,唯一有一個缺點,就是做事情太隨心所欲了。


    作為朝廷官員,你做事必須得圓滑一點,千萬不能讓人家挑出刺兒來。”


    “什,什麽刺兒?”


    聽見花刈臣這麽嚴肅,蕭欽宇有些緊張。


    “怎麽?”


    看著蕭欽宇緊張的樣子,花刈臣驚訝,“欽宇,難道你還不知道,官場上私下裏正怎麽議論你嗎?”


    “議論我什麽?”


    聽見花刈臣這麽說,蕭欽宇更加緊張。


    “唉……”


    花刈臣歎了口氣。


    他搖了搖頭,抿了抿茶,等到蕭欽宇急得快不行了,才終於編道:“最近啊,官場裏有不少人都說你假公濟私。說你在抓捕時候遇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道兒。


    說你隻要是遇見漂亮的,連身懷六甲的都不放過……”


    “胡說!”


    蕭欽宇麵色漲紅,忍無可忍地低吼。


    他捏著茶杯,十分氣憤地質問花刈臣道:“誰說的,這話到底是誰說的!”


    “誰說的不重要,你做了什麽才重要。”


    花刈臣語重心長地教導了一句,然後他歎氣,捏著茶杯站起身,同情地拍了拍蕭欽宇的肩膀,“欽宇啊,我知道你生氣。但這事兒,你還真不能全怪人家。


    畢竟正常情況,即便是人質,也應該帶到大理寺審問,經過審問沒問題,才能夠放她迴家。


    但你呢?


    你直接把那女人放走了,人家能不猜測嗎?”


    “可是她懷了孕,而且還是我大哥的小妾!”


    “因為她是你大哥的小妾而免於審問,這不也同樣是假公濟私嗎?”


    “這……”


    蕭欽宇啞然。


    他沒有辦法迴答花刈臣的這個問題,但心裏卻還是不服氣。


    吭哧癟肚地嘟囔了一會,他小聲地不忿道:“可是她當時都已經把實話告訴我了,再審問又能審問出什麽?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你覺得多此一舉,但人家不覺得。”


    見蕭欽宇這無理攪三分的樣子,花刈臣皺了皺眉有些厭煩。


    撚了撚手上的茶杯緩了緩情緒,他涼涼對蕭欽宇道:“那小妾的話,你可以信,別人憑什麽信,皇上憑什麽信?


    你聽我的,安安分分按照條理行事,誰都說不了你。


    但你要是一意孤行,那即便尹筱柔說的是真的,別人也隻覺得是假的,是你在包庇。


    你想想,就現在官場上私底下說你的那些話,要是傳到陛下的耳朵裏,你猜他會怎麽看你,又會怎麽看尹筱柔?”


    “這……”


    蕭欽宇終於意識到了不妥。


    心裏一慌,他連忙看向花刈臣,求助地問:“那,花二爺,您說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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