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你們告訴雲山。我也是兩個月前才做的最後的決定。我就給姥爺一個人說了。”


    “你給姥爺說了,都沒給媽媽和爸爸說。”媽媽有些吃驚。


    “給姥爺說了,姥爺又不會告訴雲山,姥爺知道我要辦簽證,需要存款證明,給了我一筆錢。”


    “姥爺給了你多少錢?”老媽問


    “姥爺把所有的存款都給我了,他說是從我很小開始就存的,一共65萬。”


    “這麽多,你姥爺存了這麽多錢啊?”


    “他給自己留了十萬,說萬一生病住院用。他說錢是我有身份證的那一年就開始存了,本來想著我出國讀研究生時用,結果沒想到博士才出國,因為有獎學金,所以這錢就沒派上用場。他就一直存著,想著我有一天一定能用上。”


    “那夠不夠,訪學也得交學費啊,那邊這幾年物價很高,房租估計不會便宜。”老爸說。


    “夠了,剛才恩師又給了二十萬,我不拿,但他們說,我不拿會很傷心。恩師一直把我當女兒,我想了想最後就拿了。等我迴來再還給他們吧。能不動就先不動這錢。恩師今天三番五次強調不讓我去做兼職,非要讓我一心一意的學習。”


    “恩師說的是對的,就一年時間,要好好利用,你就好好學習。錢不夠,媽媽這還有,下午讓爸爸去把定期存款都取出來。”


    “哎呀,不用,姥爺說錢要不夠,姥姥那還給我存了不少,讓我到時候告訴他,不夠再從姥姥那裏拿。其實不用。你們把錢都存著應急,萬一姥姥姥爺生病,還有,你們不是攢錢給姥姥姥爺要在這邊買房嗎?姥爺的錢我拿,是因為我知道姥爺一直以我是他教育長大的為驕傲,我去學習,他資助了,會特別開心。這個錢,我一定會還給姥爺的,等我迴來,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然後利用周末時間代課,教一些學生,很快,就能給姥爺還清的。你和爸爸的錢,好好存著,到時候給姥爺姥姥在咱家附近買個好一點的電梯房。”


    “爸爸大致算了一下,應該差不多夠了,你隻要不亂花,房租估計是個大頭,市中心房租一定很高。你不能胡湊活亂吃東西,一定得找能做飯的房子,還有地段一定要安全的。藥得帶上一些,還有切記不要在外麵餐館吃魚啊!”


    “不行,讓爸爸去送你一趟吧,媽媽不放心。”


    “不用,大學同學會來接我,我先訂了airbnb。恩師今天說她會找師哥師姐們幫忙找房子,等房子找好了,快放假的時候,您和爸爸帶著姥姥姥爺過來看我,咱們全家一起旅遊一下。爸爸的心願也可以了了,您不是一直想去爺爺以前的家看看嘛?那地方叫啥?”


    “切爾西chelsea。”


    “奧,到時候我們一起陪您過去看看。我走了,一定要每周都去看看姥姥姥爺啊。”


    “嗯,那當然了,現在也是每周都去啊。”


    “你們會不會想我啊?”


    “這還用問嗎?你這孩子,哎!”爸爸瞪著她說。


    “你就氣你爸爸吧,你爸爸現在每周就盼著你迴家。”


    “哎呀,我們可以天天視頻啊。再說,你們寒假也可以過來看我啊。”


    “我們去當然可以,可是大過年把姥姥姥爺留在這邊?那邊冬天又冷,不可能帶著他們一起去啊。”媽媽說。


    “那,如果機票打折便宜,我飛迴來看你們。我一會兒裝箱。爸爸,那一箱子是我的書,我不帶,就先放在儲物間吧。”


    “行,你不管了,爸爸一會兒收拾。”


    “爸爸,完了您還得過去把我的衣服還有一些零碎什麽的打包拿迴家。您到時候打包好就叫順豐快遞。我把雲山買的衣服都單獨放在一個櫃子裏了,還有包、首飾,那些都別拿,我拍了照片,完了發給您。您隻拿我自己的東西就好。鋼琴,您和雲山說一下,暫且放一下,等我迴來再拉走,如果他要是現在就讓拉的話,您告訴我,我到時候找個地方放。”


    “你和雲山這幾個月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雲山出軌了?”媽媽問。


    “沒有。”


    “那你這是為了什麽?這次非要做的如此決絕?他是不是動手打你了?”


    “沒有,我就是想離開他。”


    索拉一遍遍查閱清單,看還有什麽沒有裝箱,她精簡了又精簡,演出的禮服帶了三件,以適應不同的場合,這樣到時候就不需要再花巨資臨時去買。演出的鞋,帶了一雙百搭款。大衣、羽絨服都各帶了一件。剩下就是衛衣、毛衣、牛仔褲、瑜伽褲之類的,夏天的衣服到時候登機箱裏裝幾件就好。她給自己還準備了好多藥品,以備不時之需。


    感覺沒帶啥,不一會兒兩個箱子就已經滿了。她計劃到時候箱子由父母幫她送到機場,她從那邊家裏拉一個登機箱直接去機場。


    收拾整理好行李,忽然想起雲山讓她明天陪他去參加同學聚會。她翻遍了衣櫥,沒找到一條合適的裙子。想來想去,隻能眯一會兒起來,和媽媽去買一條了。她跑下樓,對著坐在沙發上正聊天的老爸老媽說:“爸爸,你晚上別做飯了,我們出去吃飯。我明天要陪雲山去參加他的同學會,得買條合適的裙子,逛完街,我請你們吃好吃的。”


    老爸老媽互相對看了半天,然後迴應了她一個字“好。”


    “我先睡一會兒啊。”


    “你能看懂你女兒這是啥意思嗎?非要鬧著和雲山分開,但又陪著雲山去參加什麽同學聚會?兩個人現在到底是怎麽迴事?”


    “哎,肯定是因為啥事又吵架了,拉兒這次估計是很生氣,所以才執意要分開。她知道一旦雲山知道,根本就沒法走,所以啥都悄悄進行,表麵裝的啥都沒發生,騙過雲山。為了防止雲山提前知道,連我們也拖到現在才說。”


    “這一走,雲山那孩子估計會氣瘋的。你先別聽你女兒的,著急忙慌的去家裏搬東西。”


    “我又不是傻子。囡囡離開一段時間後再說吧,她自己也該好好想想了,我們說雲山愛她,對她好,對家人好,都沒用,得她自己想清楚。她要是這次非常堅決一定要和雲山分手,到時候,我再過去拿東西也不遲。”


    二十九、


    雲山讓她下午三點左右到聚會的地點,索拉看了眼地址,是在什刹海附近的一個四合院。簡單的打扮了一番,兩點左右出門了。本打算打車,可一想,自己即將要開始每天都要花很多錢的日子,還是能省則省吧,於是,又改坐地鐵了。


    站在露台上吹風的趙博士,遠遠就看見了在胡同裏慢慢尋找門牌號的索拉。迴頭對著打牌的雲山喊了一聲:“雲山,小丫頭來了,你快下去接一下吧。”他這一喊,唿啦一聲,打牌的、看著打牌的全都衝了出來,站在露台上圍觀。


    雲山一看,她今天穿了一條非常別致的藏藍色長裙,梳著一個鬆散的斜低馬尾辮,腳穿著一雙細帶的白色涼鞋,背著他給她買的白色goyard包,手裏打著一把白色碎花的遮陽傘,藍裙子的大裙擺隨風搖曳,走在胡同中仙氣十足,宛若一幅油畫。再加上她非常好的儀態,亭亭玉立的,像一個隨時起舞的芭蕾舞演員。雲山拿起手機拍了幾張大照。


    “你不下去接,在這拍起照了,你看不見,還在找門牌號碼呢?這麽熱的天。”趙博士看不下去了,瞪著他說。


    “沒事,一會兒就找到了!” 雲山莫名的大男子主義開始爆棚。


    “雲山,這遠遠看已經讓人心動的不行了,有點理解你為啥閃婚了。哈哈!”前幾個月迴國的王燦說。


    索拉終於看到了要找的門牌號,按響了門鈴。大門開了,男服務生把她引進了大院兒。


    “小丫頭。上來!”


    索拉一抬頭,看到了一大排人站在露台上注視著她,除了招唿她的趙博士,還有穿著一身灰白色亞麻套裝的雲山。她的臉瞬間一下紅了起來,忽然有些生氣,雲山明明站在露台上看到她在胡同裏來迴找,卻不下來接她一下,居然和同學一起,就這樣站在上麵圍觀她。她站在廊簷下把遮陽傘收起來,裝到包裏,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後,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上樓梯。


    雲山在樓梯口接上她,把她給同學們一一介紹了一番,有幾位她見過,有幾位是第一次見。


    “雲山,你這是老牛吃嫩草啊,我說老趙怎麽一直叫小丫頭,真的是一位仙女小妹妹啊。哈哈哈!”王燦看著雲山說。


    “雲山閃婚的謎底徹底揭曉了啊,我的天哪,你這是娶了一個小仙女嗎?哈哈哈!”剛子附和。


    索拉聽著雲山同學們的調侃,臉紅著微笑迴應。


    雲山摟著她坐定後,看著她鼻尖的汗和微紅的臉,疑惑的悄悄說:“你沒打車?坐地鐵過來的?”


    “嗯!”


    “我不是說讓你打車嗎?這麽熱的天。”


    索拉沒吭聲,接過了趙博士遞過來的冰果汁,“謝謝,趙博士!”


    “你管小丫頭怎麽過來的,你自己不去接,還管得這麽寬。”


    索拉衝著趙博士感激的笑。


    雲山仔細打量著索拉,她穿的這條裙子是很法式的一款褶皺棉麻質地的無袖長裙,胸前開的很低,好在有綁帶抽繩上下綁了兩個蝴蝶結,但胸前雪白的肌膚還是若隱若現。獨特的藏藍色,將她的肌膚襯托的白得透亮。隨意又鬆散的發辮讓她看著乖巧又可愛,濃密纖長的睫毛下,一雙大眼睛異常的幹淨清澈。整張粉嫩近乎素顏的臉上,就淡淡的塗了點唇膏。雲山輕輕幫她把落下來的頭發別在了耳後。


    “小丫頭最近忙不忙?是不是快放假了?”趙博士熱情的問索拉。


    “對,快放假了,最近就是期末考試,還好,不是很忙。你忙嗎?”


    “忙,一天天的瞎忙。”


    “你從地鐵口那邊走過來,熱不熱?”雲山皺著眉頭問她。


    “還好,今天有風。不太熱。”


    “你穿裙子下次不許再去坐地鐵了,聽見了沒?”雲山說著手放在了她的後脖頸上。


    索拉看著雲山輕輕的說了聲:“好!”


    “你不去接,還總不讓小丫頭這樣那樣,她一定是沒打到車才去坐地鐵嘛,對不對小丫頭?”


    索拉看著趙博士笑著說:“是!”


    “來,小丫頭,我們這邊再開一桌,和我們一起玩會兒牌吧!”王燦拿著一副麻將走到他們三個人坐的這一桌。


    “你們玩吧,我不會,我坐在一邊看就好了。”說著她看向雲山,她今天是真的不想玩這東西。


    “把張璞叫過來吧,他不是在那邊圍觀呢嗎?”趙博士幫著解圍。


    “也行!張璞過來,我們這邊湊一桌。”


    “你中午吃了嗎?想吃零食嗎?我讓服務員送一些過來。”雲山看著索拉說。


    “嗯,有冰激淩嗎?我想吃冰激淩。”


    “行,我去看看還有啥。”


    王燦看著雲山一下樓,趕緊問索拉:“小丫頭,說說吧,雲山是怎麽把你騙到手的?”


    索拉一聽,笑著說:“這得問他!”


    “這還用問,你想想就知道,雲山一定是使出了所有的計策,對不對小丫頭?”剛坐定的張璞說。


    “一會兒雲山上來了,你們問雲山,我也想聽聽他到底都用了什麽絕招,哈哈。”趙博士說。


    “問我啥,我這剛離開幾分鍾,你們就在這八卦?”


    “我們很好奇,你都用了什麽辦法,把小丫頭騙到手的。”王燦說。


    “不用好奇,我們是一見鍾情!”


    三個人一聽開始狂笑。


    “我最佩服的就是雲山的自信和誌在必得!”王燦說。


    “雲山這話我還是相信的,你們這一對兒,是目前咱們班我見過的夫婦裏最般配的一對兒。”張璞說。


    “雲山,咱們班那幾個追你的姑奶奶今天沒來,要來了,看見索拉估計得嫉妒死。一看,您這居然現在都成了能親自下樓給老婆端冰激淩的主了,哈哈哈。”


    “去年聚會,來了一位,一整晚盯著索拉呢,哈哈!”趙博士補刀。


    “對,關鍵雲山一整晚都表現的含情脈脈!哈哈,直接給氣的夠嗆。估計,沒想到雲山最終找了一個這麽可愛的小女孩。”張璞笑著說。


    索拉看了眼張璞,想起來了,她去年是見過他的,似乎是自己開公司的,戴著眼鏡,看著很書生氣。


    “哎,小丫頭,冒昧的問個問題,你們家祖上是不是有白人血統啊?我還真沒見過亞洲人白成你這樣的,直接白的晃眼。”王燦好奇的問。


    “嗯,我爺爺是。”


    “你爸爸的爸爸?我說呢,你爸爸怎麽像個老外,當時還想是不是少數民族。”趙博士第一次聽說,好奇的問。


    “我爺爺是英國人。”


    “看,我這眼睛,我就說嘛。”王燦激動地說。


    “咦,你的五官看不出特別明顯的混血,是很溫婉的東方長相。”張璞說。


    “我長得像我媽媽,不太像我爸爸。”


    “小丫頭的媽媽可是京城大美女。”趙博士說。


    “哇,難怪了!老趙,你見過啊。”王燦說。


    “結婚的時候見過,直接把我們給震的一塌糊塗,完全就是小丫頭的姐姐,身材也是一流。”


    “娶妻先看丈母娘!雲山,你是不是先見到的小丫頭的媽媽啊,猜測女兒一定不會差,然後開始了瘋狂計劃。”王燦說。


    “你電視劇看多了,哪有那麽戲劇化的事。”雲山冷冷地說。


    索拉坐在雲山身邊,看著他們玩牌,實在無聊,就拿著手機開始看書。雲山看著她直直的坐著,實在是累,忍不住說,“你去那邊沙發上靠著看,這椅子這樣坐著不舒服。”


    “沒事!”索拉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去靠在那邊看,這樣坐著低著頭,一會兒脖子會不舒服。”


    索拉於是起身,去了靠近露台的沙發上,舒舒服服的開始看自己的書。


    “雲山啥時候變得這麽體貼了,啊!?”張璞驚訝的看著雲山


    “真沒看出來,哈哈哈,你小子現在變得這麽好了。”王燦笑著說


    “小丫頭看的啥?在手機上看書呢?”趙博士好奇的問。


    “對,看的還是一般女孩不愛看的史類書籍。一開始我以為人愛看電視,愛追劇啥的,特意買了一個大電視,結果,我們家的電視一個月都開不了一次。人根本不愛看電視。”


    “那你也不看嗎?”


    “我是想看啊,但她每晚七點多開始要練琴,一直練到九點。要不是擔心吵著鄰居,能練到12點。”


    “小丫頭自律性這麽強啊?佩服!”張璞說。


    一把結束,雲山起身走到沙發邊,彎身親了一下索拉,把索拉嚇了一跳,紅著臉瞪著他,輕聲說:“你幹嘛啊?這麽多的人?”


    “餓了嗎?”


    “沒有。”


    “我下去給你拿瓶水,喝果汁還是喝礦泉水。”


    “礦泉水。”


    雲山轉身下樓了。


    “嘿,你去哪?等你呢。”王燦衝著他喊。


    “馬上上來。”


    幾分鍾後,雲山端著一個果盤,拿著一瓶礦泉水上來了,果盤放在了索拉沙發前的茶幾上,又把礦泉水給擰開,遞到她手裏,“你先吃點水果。我們再玩一會兒。”


    “我們的果盤呢?哈哈,為啥不給我們也要一份。”王燦笑著說。


    “自己下去要。”


    “靠,你這變化直接讓我驚掉下巴。哈哈!”


    “雲山現在是愛妻模範。這就叫愛情的力量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人。哈哈,傻了吧,王燦!”


    “我給大家下去拿。”趙博士轉身下樓了。


    “不過雲山,小丫頭真是要豎大拇指的,萬裏挑一啊。”王燦說。


    “萬裏都未必能挑出來這麽一個。你是幹脆沒見過小丫頭彈琴時候的樣子。”張璞說。


    “啥樣子?”


    “人琴合一,整個人放光。發揮你的想象!”


    “見著本人我已經震撼了,被你這麽一說直接勾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雲山,安排一下啊?”


    “過段時間,等我忙完這段,你們幾個來家裏玩。讓索拉給你們彈。”


    “你說話算數啊,我可等著了。”


    “算數。”


    索拉陪著雲山和同學吃飯聊天,散夥時已經九點了。


    一上車,雲山幫她邊係安全帶邊說:“以後穿這裙子不許再去坐地鐵,前麵開的這麽低。”


    “這怎麽低了啊,這不是就是很正常的位置嗎?”索拉皺著眉頭看向雲山。她很不理解,裙子的這個v領又不是很深v,是差不多在胸位以上,且有兩道抽繩綁著蝴蝶結,隻是稍微露了一點肌膚。


    “我說低就是低,這麽性感你還去擠地鐵,我都說了讓你打車,你為什麽不聽話呢?”雲山提高了嗓門。


    本來索拉就為他今天不下來接她,站在上麵和同學一起圍觀她有些生氣,現在又見他開始找自己的不是,一下子就爆發了:“你幹嘛總是沒事找事,總是看我不順眼,總是挑我的毛病啊?”她沒想到自己說這句話會忽然聲音特別大,而且非常的情緒化,話一說出來,一下子委屈的眼睛都紅了。


    她反應這麽大,把雲山嚇了一跳,這是她第一次對他發脾氣,之前,即便是雲山找茬吵架,她也是基本不吭聲,從來都不會反擊他,哪怕他說些傷人的話,她都總是默默的不吭聲。


    “你怎麽了,我沒說什麽啊,就是說裙子領子有些低,不想讓你去擠地鐵嘛。”說著,用手摸她的頭,索拉一下把他的手推開了,頭扭向了車窗。


    雲山發現她不太對勁,迅速解開她的安全帶,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懷裏,看著她泛紅的眼睛說:“今天發生什麽事了嗎?你怎麽了,這麽反常?”


    “為了陪你參加這個聚會,這麽熱的天,我專門跑了一趟去買的裙子,可你,和你那幫同學站在房頂,故意圍觀,看著我在胡同裏來來迴迴找不到地方,明明看見了,你卻不願意下來接我一趟。你這輩子都別想讓我陪你參加聚會了,這是最後一次!”索拉氣憤地說。


    雲山一下恍然大悟,瞬間明白了是怎麽迴事,“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就是想,你找一圈就會找到的。大家圍在那,是因為趙博士喊了一聲,小丫頭來了,大家都想看你,所以,瞬間就圍了過來,我們沒有要看你笑話的意思。別生氣!”雲山抱著她忙安慰。


    話說出來了,一下午憋在心裏的氣也就釋放了,索拉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情緒失控了。


    “寶貝,別生氣,我今天做的不好。剛才說話沒注意,你怎麽會覺得我是在找你的事呢?我沒下去接你,就是懶了一下啊。對不起,我應該出去接你的。大家看你,是因為你穿著裙子,打著傘,在胡同裏畫麵特別美。”


    索拉聽著雲山解釋,為自己的情緒失控和敏感有些心慌,她快速調整自己的情緒,提醒自己不能讓他發覺什麽。


    “迴家吧,我沒事。”她推開他說。


    “在你父母家沒發生什麽事吧?怎麽今天這麽反常?”


    “沒事。”


    雲山摸了摸她的頭,看了眼時間,已晚,心想迴家再說吧,於是啟動了車。一路上,雲山時不時用餘光觀察著她,她一直眼看著窗外,情緒很不好,看著有些哀傷,是很少見的一種狀態,至少雲山是從沒看到過。


    迴到別墅,雲山看到換完衣服的索拉拿著浴袍進衛生間,連忙叮囑了一聲:“晚了,你別泡澡了,衝一下淋浴就好。”


    她沒吭聲。


    雲山衝完澡躺在床上看書,可是拿著書根本沒看進去,直覺告訴他,她有事。因為,從認識以來,她一直是一個情緒極其穩定的人,想事永遠很簡單,從來都不會和他斤斤計較,但今天有點不同,她似乎異常的敏感。


    看著她穿著白色棉布吊帶睡裙,披著一頭長發走進臥室,雲山把書放在了床頭,看著她。


    “和我談談,今天到底怎麽了?”雲山看著她躺下後,把她轉向自己說。


    雲山發現她兩隻眼睛水汪汪的,似稍微一刺激就會徹底“潰堤”。


    “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一個小心眼,喜歡斤斤計較的人,就為了我今天沒下去接你,同學圍著看你,你就這麽生氣?到底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索拉很平靜的說。


    “我覺得有事!我希望你對我能誠實、坦率、毫無保留。你不說,總讓我去猜,我也許能猜到,也許永遠猜不到。你希望你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和理解都沒有嗎?”


    “我就是很傷心,這麽熱的天,我去參加你的同學聚會,你明明看到我了,居然都懶得下來接我一下,站在上麵像看戲一樣,對你來說,我好像是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我本可以穿t恤和牛仔褲就去的,但因為你非要我穿裙子,媽媽家那邊的裙子都舊了也不適合這種場合,我專門跑了一趟去買的裙子,可是,你不但不誇我,還沒完沒了的挑毛病,下午當著你同學的麵已經說過一次了,晚上居然還要再說一遍,雲山,我好像不欠你什麽吧!”她在心裏說了一句:“這可是我最後一次陪你參加聚會!”


    因為害怕引起雲山的懷疑,索拉盡量表現的對雲山今天的表現很介意。


    “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應該下去接你的,就是犯懶了一下。實在沒想到,傷到你自尊心了。對不起,今天穿裙子真的很漂亮,就是因為太漂亮了,我才不想你去坐地鐵,希望你能打車,這樣安全一些。對不起,我給你道歉,以後我注意,以後一定去接你。”


    “沒以後了,我不會再參加你的任何聚會了。”


    “別啊,怎麽還說上氣話了。我道歉,對不起,以後一定注意。我同學們都很喜歡你,別不參加啊。我保證以後一定去接你,不會再讓你找來找去。別生氣。我很真誠的給你道歉。”


    雲山明顯感到她比平時敏感很多,猜測是不是快到生理期了。今天他和大家那樣站在露台上看她,也許讓她心裏不舒服了,因為平日就很害羞,估計被那種圍觀的陣勢傷到自尊心了。她以為大家是在看戲,實際上不是她想的那樣。雲山有點後悔,他當時應該聽趙博士的,下去接她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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