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周一早晨,雲山把索拉送到學校門口,叮囑她先去食堂吃早餐,看著她下車,目送她往校門口走,正打算離開時,從後視鏡看到一位穿著風衣的男子從後麵一把拽住了她,雲山看清了男子的臉,是王子,帥氣的如漫畫裏人物一樣,他把手裏的肯德基早餐遞給索拉,索拉開始沒接,不知道王子說了什麽後,又接住了,倆人並肩往學校裏走,雲山看到有學生笑著迴頭在看他倆。他在心裏冷笑,行,他的這個老婆真是省錢,鮮花有人送,現在連早餐也有人給買了。


    索拉上了一早上的課,下午排練一直到六點才結束,打車迴到家換了衣服就躺下了,躺下還沒睡著,雲山就迴來了。


    “你迴來了,我剛迴來,還啥都沒買呢?晚上怎麽辦,你想吃啥?”說完就趴著閉上了眼睛。


    “你下午排練了是嗎?”


    “嗯!”


    “那行,你先躺會。我看看弄點啥吃。你想吃啥?”


    “泡麵!”


    “不行!”


    雲山看了眼冰箱,隻有速凍水餃,算了叫外賣吧。他換了衣服,轉身走進臥室,一看她居然瞪著一雙大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怎麽沒睡,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這會兒睡了,晚上會睡不著了。”


    “下午幾點開始排練的?”


    “兩點。”


    “兩點排到六點了?”


    “嗯。”


    “怎麽搞了這麽長時間?”


    “因為周五下午要錄音。”


    “那是不是,接下來這幾天每天都要排練?”


    “嗯。”


    “我明天要去上海出差,估計周五才能迴來。”


    “奧,那我明天排練完迴父母家。”


    “行。你排練完直接打車迴家,不要去擠地鐵。”


    “就坐地鐵吧,那個時間堵車厲害,如果結束的早我就打車。”


    “去沙發那邊吧,我把按摩器拿出來,你把肩部和後背按摩按摩,讓肌肉放鬆一下。一會兒就在那吃飯。我叫了外賣。”


    “嗯,好!”


    雲山站在床邊,看她起床都很累的樣子,索性一把把她抱了起來。索拉有點被雲山的這舉動驚到,她發現他最近變化非常大。她輕輕的摟著他的脖子說了句:“謝謝!”


    雲山幫她把按摩器打開,讓她舒服的靠在沙發上,幫她打開電視。外賣送來時,雲山幹脆把飯菜都擺在了茶幾上,幫索拉盛了一口飯,各種菜都給她夾了些,“吃完了,我再幫你夾。你想看哪個台?”


    “我都行,你看你要看什麽。”索拉看了眼雲山,她對他忽然變得這麽溫柔有耐心一下子有點不適應。


    “那我可看新聞了啊。”


    “嗯,好。”


    雲山吃飯時,猶豫了半天要不要問她早晨王子給她買早餐的事。後來一想,算了,既然她都說過了,她對王子沒意思也早就在很多年前拒絕過了,那這王子送早餐估計也就是純為了希望她能幫他把作品彈好。雲山勸解自己要大度,不要總是像個愛吃醋的小男人一樣,為這些事斤斤計較。於是,他在心裏把這事翻篇了。


    “排練都是在下午嗎,還是過幾天會在晚上?”


    “都在下午。”


    “那你今天中午吃飯了嗎?”


    “去食堂吃了點。”


    “這兩天排練,中午吃完飯你稍微眯一會兒。不要再練琴。”雲山說著,又給索拉夾了不少菜。


    “嗯!我吃不動了,別給我夾了。”


    “你才吃了幾口啊?把這些都吃了。你這比貓還吃的少了。”


    索拉吃完飯,剛好也按摩結束,為了解乏她泡了個精油浴,護理了一下肌膚,折騰了半天才從浴室出來。也才九點剛過,雲山已經衝完澡躺在床上在看書了。索拉心裏明白,他在配合很累的她早睡。


    “這味道真好聞,你弄了什麽?”


    “嗯,一款英國泡澡的精油,可舒緩放鬆助眠的。”


    雲山看著她粉粉嫩嫩的臉,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她現在洗完澡總喜歡把頭發編成發辮,看上去像個可愛的小女孩。雲山撫摸她的臉,看著她半天不說話。


    “怎麽了?”


    “這周都見不到你了。”


    “你周五不就迴來了嗎?”


    “嗯,今天才周一。”


    索拉看著他,知道他不想出差,但凡可以推掉,估計他一定不會去。她把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抬頭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親了一下,然後把頭貼在了他的胸前。雲山被她的這一舉動,給弄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剛才是在親他,雖然如蜻蜓點水般,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雲山知道她害羞、內斂、不善表達,所以從來沒有強求過她做這些。但今天她如此主動的行為,讓雲山無比感動,他覺的她的心在一步步向自己靠近。雲山低頭重重的吻上了她的雙唇。


    早晨送她到學校,雲山又是吻別又是交代她必須每晚到家後給他打電話報平安,目送著她下車,雲山沒有很快離開,而是依然在後視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然,她轉過頭給了他一個微笑,這淺淺的微笑成了雲山心中永恆的記憶,以至於,後來他每每想起這一瞬間,心裏都無比溫暖。


    她穿著雲山買給她的那件香奈兒黑色斜紋軟呢大外套,內穿了一件白色羊絨衫,下搭了條celine 直筒牛仔褲,腳穿了一雙黑色的樂福鞋,一頭微卷的長發隨風飄動,很是優雅俏麗。


    早晨,雲山好奇問她為什麽最近上班開始穿的漂亮了,她解釋,這一周排練時會有很多學生還有學校和外麵的老師來看,穿的太隨便似乎不太好。走的時候,她還又帶了兩條羊絨裙和celine 羊毛外套,因為父母家的衣服大多都是帽衫什麽的,除了排練周五還要去錄音,所以衣著還是得稍微注意一下。


    雲山這次出差出的很開心,因為索拉很聽話,每天迴到父母家後,都會準時給他打電話,這讓他覺得三天時間很快,幾乎一眨眼就過去了。周五的中午,他抽空去了一趟恆隆廣場,給她又買了兩個goyard 的hobo包,一個白色一個灰色,他發現自從上次買了這個包後,她就一直都在背,幾乎就沒有換過,既然她喜歡背,就再買兩個顏色,她好配衣服換著背。路過louis vuitton店,走進去又在銷售的推薦下,給她買了一個適合上班背的老花carryall 中號手袋,銷售告訴他這款包很火,非常適合通勤,雲山很喜歡這款包的加寬肩帶和蝴蝶結係帶設計,很雅致隨性,非常適合她。


    知道她對奢侈品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心態,不太像很多女孩,新品一上來就會跟風買,她是有就會背一下,沒有就天天開開心心的背她的帆布袋。雖然,她的氣質和美貌完全不需要靠這些奢侈品再去做裝點,但雲山就想富養著她,像她爸爸媽媽從小寵著她長大一樣,作為老公的他,希望能繼續一如既往的繼續寵著她。


    雲山下午的航班,趕迴家已經七點過了。一進門家裏漆黑一片,她居然還沒迴來。雲山皺著眉頭迴憶,她昨天電話裏告訴他是下午兩點開始錄音,怎麽這個時間了居然還沒結束。他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於是發信息給她留了個言:我已到家。


    不知道她吃沒吃,雲山沒敢冒然買菜或者叫外賣,隻能先衝了個澡,躺著等她。結果不小心給睡著了。


    索拉錄音一直折騰到了快八點才結束,王子拉著她和樂隊的人一起去訂好的餐館吃飯,她拒絕了,實在太累了,她隻想迴家趕緊洗了睡覺。


    打車迴家,一進門燈亮著不見雲山的人影,推開臥室門,和聽到門響剛醒來的雲山直接對視了,“你怎麽才迴來,不是下午兩點就開始錄音了嗎?”


    “嗯,折騰了很多遍,錄到七點多了,最後才滿意。”


    她穿著一條鵝黃色的羊毛連衣裙,光著腿,穿著一雙灰色的過膝襪,高高的梳著一個鬆鬆的丸子頭,看著特別乖巧。雲山起身下床,走過來擁抱她,捧著她的臉一頓狂親。


    “哎呀,臉很髒,在外麵一天了。”索拉皺著眉頭推他。


    “我都不嫌棄,你怕啥?這個小裙子又是你媽媽給你買的?”


    “嗯,她看到團裏的美女們穿好看的衣服,就愛跟風給我買。”


    “哎,你媽媽是不是看你結婚了總還穿著過去的舊衣服,埋怨我這個女婿了?”


    “哪有啊!我媽媽知道你給我買了很多衣服包包啊什麽的。從小她就愛給我買漂亮衣服,這是她的愛好,她喜歡買,我捧場就好。花媽媽的錢和花你的能一樣嗎?”最後一句,她說的很小聲。


    “你最後一句說的啥,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索拉沒敢再坑聲。雲山其實是聽清了的,他沉默了半天,在她心裏依舊是非常介意花他的錢的。


    “你想吃什麽?我叫外賣?”雲山想了片刻,把剛才的話題結束了。


    “我有點累,什麽都不想吃。”


    “你中午吃的什麽?”


    “中午沒來得及,就吃了一個麵包。”


    “嗯,你去洗澡吧,我來叫外賣。你別泡澡了,衝一下就行了,然後出來吃飯。”


    “嗯。” 索拉本以為他會為剛才她說的那句話發飆,結果他居然就這樣很平淡的讓它過去了,這讓她有些意外。


    外賣到了沒幾分鍾,索拉就裹著她的藍色厚浴袍,包著藍色的幹發帽從浴室出來了。


    “你怎麽沒把頭發吹幹?”


    “有點累,我休息會兒再去吹。”索拉沒說,其實是這幾天的超負荷彈琴,她的兩個胳膊這會兒抬起來有些困難了。


    “在沙發這邊邊看電視吃吧。?”


    “嗯。”一天耳朵邊都是聲音的索拉,其實,迴到家就喜歡靜音狀態。所以,她不喜歡追劇,看綜藝,她更喜歡在無聲的世界裏看看書,但雲山似乎很喜歡吃著飯看電視。


    “你給我要的麻辣香鍋啊,謝謝。”


    “嗯,你稍微吃點米飯,不要都吃辣的。我給你把空調打開吧,別感冒了,客廳還是有些涼。”


    看電視的雲山,用餘光發現她取頭上的幹發帽取的很費勁,似乎胳膊夠不到。


    “你胳膊怎麽了?”


    “這幾天彈太多了,有點肌肉勞損。”


    “是不是抬不起來了?以後不許你再接這種活,你聽到了沒?”說著他放下碗,幫她把幹發帽取了下來。


    “我說話你聽到了嗎?”


    “嗯!”


    “嗯,是什麽意思,這麽累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幹,又不是你比賽?”


    索拉的耳朵開始自動屏蔽外界的聲音,她現在已經學會了在合適的時間讓自己完全放空,什麽都不想,什麽也聽不到。


    雲山看著披著一頭淩亂濕發的她,吃著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整個人純淨如水,眼睛清澈的沒有一點點的雜念,他一下子有些自責,自己不該逼她變得越來越庸俗和過於看重利益,隻要她喜歡,願意去做,就讓她去做好了,自己真不該過多的去幹涉她的事業。


    “喝水嗎,我給你倒點水。”


    “我想吃雪糕。”她看向雲山。


    “不行。”雲山起身給她倒了一杯常溫的水,他每次對她說“不行”二字後,她幾乎從不和他吵鬧,也不會和他硬對著幹,總是很安靜的接受雲山的霸道。雲山當然知道,他不在家時,她一定是經常吃,因為冰箱裏總有囤貨。但,他在家,他就想管著她。


    “是不是太辣了?”雲山有點心軟,猶豫不行就幹脆給她拿個雪糕。


    “嗯,還好。不是很辣。”


    “明天我帶你出去玩玩。”


    “去哪啊?”


    “中午出去吃飯,然後看電影逛逛街,下午迴我爸媽那吃晚飯。這周不用再去你父母家了吧?”


    “嗯,我周日想去看看姥姥姥爺。”


    “行,那要是明天咱們逛完的早,就直接去看看姥姥姥爺,然後再迴父母家和別墅那邊,周日你好好休息,就別再出來了,行嗎?”


    “嗯,好。明天吃海底撈好不好,正好叫上我爸媽一起,行嗎?媽媽好久沒吃火鍋了,主要是爸爸不愛吃,再加上他們現在隻有兩個人,也就很少出去吃了。”


    “當然可以,那就在你們家那邊找一家,別讓他們來迴跑了。”


    “好,我看看哪家地點合適。”


    “你們的作品錄製的怎麽樣,你覺得會獲獎嗎?”


    “會!”


    “為什麽這麽確定?”


    “直覺。”


    “那你們參與演奏的也會獲獎?”


    “如果同時設立了演奏獎,就會也獲獎。”


    “奧,原來是這樣啊。”


    “你怎麽不吃幹鍋啊,你幫我吃掉一些嘛,我吃不動了。你嚐嚐,挺好吃的。”說著她給雲山夾了一塊土豆喂到了他嘴裏。


    “是不是很好吃?”


    “嗯,還可以。王子對你把他這個作品演繹的滿意嗎?”


    “很滿意,說超出了預期。”


    “那他怎麽錄完也不請你吃個飯?”


    “請了啊,他提前早就定好了餐廳。我沒去,特別累,隻想趕緊迴家,他和樂隊的人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迴家了,所以就想早點迴來?”


    “嗯!”


    “我發現,你隻要應付我的時候都是一個字:嗯!”


    “哈哈哈,,,”


    吃完飯,雲山啥都不讓她動,幫她把頭發吹幹,又讓她好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按摩了半個小時。


    “按摩完了是嗎,你跟我來衣帽間。”雲山洗完澡出來,叫她。


    “怎麽了?”


    “今天在上海我又給你買了三個包。”


    “三個?你為什麽要買這麽多啊?”


    “你不是喜歡現在背的那個包嘛,我又給你買了兩個顏色,你換著背。路過lv進去看到這款好看又給你買了一個,都是適合上班背的。”


    “這款包不是現在國內很難買到嗎?你怎麽能一下子買了兩個?”


    “你怎麽知道不好買?”


    “學生給我說的。”


    “奧,我找了人,提前說了一下。這倆顏色喜歡嗎?我沒敢給你拿鮮亮的顏色,這兩個顏色好配衣服。”


    “喜歡。”


    “lv的呢?你背上我看看?嗯,好看,喜歡嗎?”


    “喜歡,那我周一就背這個吧。我把東西換過來。”


    雲山看到她很喜歡,非常開心,“你把周一穿的衣服鞋子也一起都裝到袋子裏,明早直接放車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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