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早晨,雲山早起了一會兒,煎了雞蛋,熱了牛奶,簡單的烤了幾片麵包,準備好後,看她在衣帽間已經換好了衣服,一件中袖的鵝黃色馬海毛短毛衫,下麵穿了條牛仔褲,頭發很隨意的盤了一個簡單的丸子頭,白淨的天鵝頸盡顯。雲山悄悄拿出昨晚給她買的珍珠項鏈,幫她戴在了脖子上。


    “這是什麽?”


    “南洋金珠,喜歡嗎?”


    索拉看著鏡子,一顆金色的珍珠中間穿過了一條18k金的細鏈,珍珠不大不小,剛好卡在她的鎖骨窩,極簡又很顯優雅。


    “這是珍珠嗎?”


    “對,一種金色的珍珠,叫南洋金珠。我沒買太大顆的,這種大小的和你很配,適合你的年紀。你的脖子本身又細又長,戴太大的顯得老氣。我還給你配了一樣大小的南洋金珠耳釘。白色的珍珠我也給你買了一模一樣的一套,你可以根據衣服顏色換著戴。”雲山把盒子遞給她。


    “結婚的時候,媽媽也送的是這個牌子的珍珠項鏈,不過那套是珍珠項鏈,都好大顆,不適合日常戴。”


    “奧,對,我都忘了。這種簡單款的你是不是很喜歡?”


    “嗯,挺可愛的!”


    雲山親了她的鎖骨一下,“是很可愛!好,去吃飯,你看天氣預報了嗎,穿中袖的毛衣琴房會不會冷啊?“


    “不冷,今天要彈琴,我外麵會穿這個夾層的薄棉衣。”


    雲山看了眼她手裏拿的一件白色薄棉衣,摸了一下厚度,似乎還行。


    雲山把她送到學校,看著她的背影走進學校後,才離開,他能感到她情緒不太高,不知道在想什麽,路上也是和他一句話都沒說。剛到單位,雲山泡了杯茶還沒顧上喝,就聽見電話在響,一看居然是楠薇從微信上打來的語音電話,他迅速接了起來。


    “wai,楠薇。”


    “雲山,不好意思,打擾了,是我,楠薇。昨晚拉兒和我聊了會兒天,我覺得她情緒很低落,不太對勁,有些擔心,想了一天,還是決定給你冒然打個電話。她告訴我你們和好了,但你現在逼著她複婚。嗯,,其實,她現在特別的悲觀。雲山,她不是不想和你複婚,是害怕和你複婚後再離婚,害怕你會繼續犯渾,害怕你讓她變成一個離過兩次婚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她現在很恐懼你提複婚,她沒有信心,她不是不相信你愛她,她是不相信你會有所改變,最後,讓離婚這件事再經曆一遍。


    她告訴我,即便和你不複婚,她也不會再結第二次婚了。她說結過一次,離過一次,在她的人生裏已足矣。我讓她把這些都告訴你,但她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你應該知道,她一直都是這樣,很多事情藏在心裏,不擅表達和發泄出去。我知道你著急複婚估計是害怕她和別人好,,其實,雲山,你想過沒有,她這麽單純的一個人,對付你一個都對付不過來,怎麽可能再去和別人談感情,她要是這樣的人,怎麽會在遇到你之前一直單身?


    追她的人確實一直都很多,我知道現在也不少,但拉兒是一個會將這些自動屏蔽的人,她根本看不見也不會理會那些人的追求,她是一個用情極其極其專一的人,自從和你在一起後,即便你們離婚後,她的身邊也一直隻有你一個男人。你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她是那種一旦接受了你,就幹脆不會再給別的男人任何機會的女孩。我真的不理解,你追她、和她結婚一直到現在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你還不了解她嗎?你怎麽還會去猜忌她心裏有別的男人?她這麽單純善良的一個女孩,被你逼的閃婚又閃離,你要是有心,能不能好好善待她,能不能給她些時間,不要再這樣逼她?


    她不讓我給你打電話,但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和你談談,我不希望你再無端的整天瞎猜忌她。原本,我說,讓她請一周的假來美國散散心,可她說答應了別人的什麽比賽,無法走開。但我最近忙著畢業的事幹脆沒辦法迴去看她。雲山,你感覺不到她有些抑鬱嗎?她本身就怕你,而你總是亂懷疑她,不信任她,她心裏想的什麽都不敢和你說。


    還有,你有沒有想過,她如此思維簡單的一個人,為什麽會接受你的求婚,為什麽會最後答應和你閃婚?她是一個不喜歡的人連多看一眼都不會的女孩,我們一起長大,她就像我的親妹妹,我對她不是一般的了解,可以說我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雖然她從來沒對我說過,但我知道,她嫁給你是因為她是喜歡你的,否則,你再用什麽手腕,她都不可能和你結婚。我不明白,你比她大那麽多,難道就感受不到,看不明白嗎?


    拉兒成長在一個自由寬鬆又幸福的家庭,她一直活的非常簡單開心,但昨晚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情緒不是一般的低落,整個人變得非常悲觀,我真的很擔心,想了一天,最後還是決定給你打電話,想告訴你她的一些想法,希望你不要再逼她,給她時間。雲山,你知道嗎,你折騰和她離婚,讓她很受傷,她還沒有從離婚的傷痛中走出來。雖然,她什麽都沒說,但我知道,離婚對她的傷害特別大。她現在願意和好,願意和你同居在一起,不就等於是事實婚姻嗎?我知道,除了你們倆的家人,基本上沒人知道你們離婚了,所以,你為什麽要那麽在乎那個本兒呢?你為什麽就不能珍惜現在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呢?你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的善待她呢?


    好了,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你好好想想。另外,麻煩你不要告訴她我給你打過電話,我希望我們之間保守這個秘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說的這些話,能更懂她,能好好的真正的用心愛她。”


    “謝謝,楠薇!真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知道,她確實是什麽都不說,所有的事都藏在心裏,我全靠瞎猜。非常感激你,我不會再逼她,我會等她從離婚這件事走出來,直到她願意談複婚。好,好,謝謝,謝謝,真的謝謝你今天能告訴我這些,有情後補,,有事咱們再聯係。謝謝,再見。”


    雲山掛了電話,心情很複雜,很自責和內疚。他撥通了索拉的電話,


    “wai,怎麽了,我在上課。”


    “沒怎麽,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天比較幹,你多喝些熱水,中午大約幾點下課,我到時候再給你打電話。”


    “可能到一點左右了。”


    “好,我中午再給你打。”


    這一天對於雲山來說,極其難熬,他無心工作,眼前全是她的影子,他迫切的想快一點見到她。中午打了電話,交代讓她不要擠地鐵,打個車迴家,可她說害怕堵車暈車,還是地鐵更快更舒服一些。下午,剛到六點,雲山就衝下了樓,開了十來分鍾就到了約好的川菜館。走進包間,她和父母也剛到,她穿著早晨的鵝黃色針織衫,隨意的編了一個鬆散的斜麻花辮,很可愛,雲山很想親她,但因為嶽父母在,克製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頭。她看上去情緒一般,依舊不怎麽開心。


    “媽媽,你去洗手間嗎?”她和媽媽去了衛生間。雲山給嶽父簡單說了一下,因為他昨天又提了複婚的事,她很不開心,非要今天迴家。


    “奧,我說呢,怎麽今天中午迴來了,問她,啥都不說,中午也什麽都沒吃,就吃了兩塊蘋果就睡了。一直睡到剛才才起來。我還和媽媽說是不是和你吵架了。”


    “沒有吵架,我就是有些心急,昨晚提了複婚的事,她好像現在不想提這個事,一提就很不開心。”


    “雲山,你再等等,這個孩子總是比別人慢幾拍,她得自己想通這件事,你逼她是沒用的,我和媽媽都不敢在她麵前提這個事,所以,你不要著急,按照她的節奏來。”


    “好,我知道了。您看看菜單,媽媽愛吃什麽,您看著給點一下。”


    索拉從衛生間迴來,雲山問長問短,讓她點自己愛吃的東西,“你一會兒先吃點不辣的,然後再吃辣的。爸爸說你中午沒吃飯。”


    “嗯。”


    “老師今天聽了你彈的那個曲子有說啥嗎?”


    “說挺好的,估計下周得和樂隊一起排練了。明天看王子還有沒有要改的地方。”


    “是那個你們作曲係老師的作品嗎?”嶽母問。


    “是,上周日在家沒休息,整整練了五個多小時。以後不要再接這種活了,太累了。”


    “這也是一種鍛煉嘛!”


    嶽父給雲山擠眼睛。


    “嗯,嗯,好,你喜歡就好,我主要是害怕你累壞了。”


    “上大學的時候經常一天差不多十個小時的練呢,有一次練的太猛了,迴家胳膊疼的抬不起來,害的熱敷了好些日子才恢複。”嶽母說。


    “那迴也是因為要比賽,那天胳膊力量沒用對。”


    “那你最近練這麽多,要不要找個地方去按摩熱敷一下,讓肌肉放鬆放鬆。”


    “嗯,我看看家附近有沒有。”


    “雲山,你給拉兒買的這個珍珠項鏈真好看,太適合她了。”嶽母總是對雲山這個女婿特別的好,找機會在女兒麵前誇他。


    “是,很好看。一開始我以為是金的。”嶽父附和。


    “媽媽你喜歡,我也去給你買一個。”


    “這種款式就是小女孩戴的,媽媽不適合。我不要。”


    “囡囡,媽媽要是喜歡,爸爸來買,不用你買。改天爸爸帶媽媽也去這個牌子看看。”


    一家人吃完飯,坐雲山的車返迴,中途嶽父嶽母下車說遛彎走迴去,讓他們先迴。


    “你爸媽真恩愛!”


    “嗯,我爸爸對媽媽特別好。”


    “我也會對你好的,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恩愛!”


    索拉低著頭沒吭聲,雲山摸了摸她的頭。


    迴到家,一進門雲山就瘋狂的開始親吻她,這是他早晨接完楠薇的電話後,等了整整一天最想幹的事:擁抱她,親吻她。


    索拉覺得他怪怪的,也不敢推他,任由他抱了好久。


    “爸爸媽媽一會兒迴來了!”


    “我知道,再讓我抱一會兒。”


    “有什麽事嗎?感覺你怪怪的。”


    “沒有,就是想抱抱你。”


    “我要渴死了,我去燒點水。”


    “哈哈,好 ,我去給你燒,你上樓先去換衣服吧。”


    索拉躺在床上偷偷看了眼雲山,覺得他今天很不一樣,一晚上不僅給她說話的語氣很溫柔,連觸碰她的肢體語言也是極盡的細致溫柔。而且他一整晚都喜歡這樣緊緊的抱著她,讓她喘不過氣。索拉心想一定是有什麽事,否則他不會如此反常。但她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心裏有些慌慌的。


    “明天下午沒課吧?”


    “嗯。”


    “那你中午迴家睡一覺,晚上我們去逛逛宜家好嗎。你不是喜歡看家居嗎,我們去看看有什麽好玩的新鮮的東西,可以添置在別墅那邊的。你睡起來,打車到商場等我,我下班就過去,一起吃個飯,然後再逛,好嗎?”


    雲山感覺自從發生密碼鎖的事情後,她的神經一直很緊張,再加上自己最近又逼著複婚,才導致她鬱鬱寡歡的。而,能快速讓她開心放鬆的就是帶她去逛逛街,購購物。


    “你說的是南麵的那個宜家啊,好,我都沒去過。是不是坐地鐵更近啊。我坐地鐵吧,離得很近。你幾點能到?”


    “我下班不堵車也就40分鍾就到了。那邊商場很大,你在裏麵逛逛,看看想吃啥,然後選一個店,在那等我。“


    “嗯,好!”


    早晨起來,嶽父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豆腐腦、油條、還有涼拌的青菜,糖油餅、雞蛋、榨菜。雲山很久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了,吃的非常開心。


    “你一會兒把我放在地鐵口就行了,不用送我,我坐地鐵。”


    “對,雲山,你不要送囡囡了,她坐地鐵很順,你送她過去,來去費時太長,弄不好你上班要遲到,這樣不好。你就直接去上班就好了。”


    “送一下吧,這個點兒地鐵裏人太多。”


    “不用,二號線還好,這個點堵車,你送還容易遲到。”


    “雲山,你聽拉兒的,不要送了,她以前也是坐地鐵,地鐵也不用換乘,半個多小時就到了。你再吃個雞蛋,嚐一下這個爸爸新買的蘿卜幹,非常好吃。“嶽母熱情的招唿雲山。


    “我吃了,是非常好吃。”


    晚上,雲山趕到薈聚購物中心,遠遠就看到了她。黑色衛衣配搭黑色瑜伽褲,外麵穿著一件黑色羽絨馬甲,背著他給她買的一個香奈兒黑色小包,梳著利落的丸子頭,腳穿著一雙ugg的毛毛拖鞋,亭亭玉立的,非常搶眼。估計是逛街了的原因,心情看著很好。


    “我第一次來這,沒想到這麽大。”


    “你怎麽開的這麽快。”


    “往南走不堵車,你想吃什麽?”


    “隨便吃一些吧,我不是特別餓。”


    倆人隨便吃了點東西,開開心心的逛了兩個多小時,買了幾個小推車置物架,裝飾的彩色小邊桌,雲山還給她買了幾個小玩偶。


    迴家後,雲山發現她把自己買給她的小玩偶都排排坐的擺在了鋼琴上,很是可愛。看著這幾個玩偶,雲山有些自責,這是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給她買這些小東西,其實他早該知道,生性單純的她喜歡這些小玩意,但他隻顧著急著逼她嫁給自己,而忽視了她的很多興趣和愛好,也沒有好好的去想過她真的喜歡什麽,總是在忙著擔心她到底喜歡不喜歡他。他在心裏又一次哀歎,幸虧楠薇的電話點醒,否則自己還在糾結一些不重要的東西,而忽視了最為珍貴的東西。


    雲山又在親熱纏綿之後,緊緊的抱著索拉,讓她喘息都困難,她不知道雲山這兩日其實反反複複的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她越是對他溫柔的百依百順,他越是覺得愧疚。他像過電影般迴憶著他們認識、結婚、婚後的點點滴滴,越迴憶越覺得自己對她的歉疚越多。他緊緊的抱著她,很想對她說抱歉,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弄的我都沒法唿吸了!“索拉推他。


    “哦。對不起。我用太大力了。”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嗯,明晚周末有個飯局,部長讓我帶上你,他夫人也去。你要是不想去也沒關係。”雲山忽然想起了這事。


    索拉看著他,原來,這兩天他這麽不對勁是因為這事,他是害怕自己不去,所以才一直不好意思開口?


    “嗯,我去。要穿什麽啊?”


    “別穿衛衣運動褲就行。”雲山說著親了一下她的翹鼻子。


    “在哪啊,幾點?”


    “六點多,明天我把定位發給你,就在東麵,你到時候打車,別擠地鐵,稍微早一點出門。”


    “好!要打扮的好看些,還是一般好看。”


    “哈哈,當然是好看些了。”


    “那吃完飯是迴別墅嗎?”


    “你想迴哪邊?你想迴這邊也行,別墅那邊我們周六早晨過去也行。這個周末就不迴你父母家了,行嘛?”


    “那明晚吃完飯迴這邊吧,去別墅那邊的話我得帶周一上班的東西。這周末不迴父母家了,但下周末我要去看看姥姥姥爺。”


    “好,下周我陪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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