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之前賢妃娘娘難以入睡。”


    “是啊,為此沒少找太醫診治呢?“


    ”所以,賢妃娘娘是一直在吃瘋藥,她?”


    一時之間大家的眼神紛紛都有了變化,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之前都說皇後娘娘瘋了,原來,真正瘋的人是賢妃娘娘?


    賢妃她跪在那裏,眉頭蹙起,瞧著李勝那邊,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下意識地否認。


    “這不是我的,皇上,是有人陷害臣妾!”


    楚澤打量著賢妃,她現在的模樣狼狽不堪,就是不瘋,也是腦子有毛病了。


    “賢妃,那你說說誰要害你,是莫須有的仙姑,還是你的雙親,瞧瞧現在的模樣,賢妃你為何懼怕,是心底裏有什麽難言之隱嗎?神佛既然幫不了你,你說出來,朕來給你判一判。”


    楚澤的聲音沉穩,一雙眼,幾乎要掃入她的內心。


    賢妃被看的心驚,身形微晃。


    她現在是懵,但還沒傻,那些事哪能說出來。


    難道要告訴皇上,德妃幹那些事,是她引導的?


    怎麽可能。


    德妃因為那些事已經斷送了性命,連累家族,賢妃自然是不敢重蹈覆轍。


    肖春繕覺察出不對勁,趕忙挪著膝蓋上前,“皇上,皇上,臣有罪啊!”


    他一嗓子後,嚎啕大哭。


    肖春繕好歹是一品太尉,平日裏誰都要給他薄麵,眼下瞧見他的模樣,都唏噓不已。


    大都是看戲的,但也不得不佩服他耍的了威風,也能拉得下臉麵。


    “皇上,臣未能好好管教女兒,正如您看到的,賢妃她因為生病,日夜難眠,飽受折磨,所以才開始舉止異於常人,還請皇上開恩啊!”


    肖春繕知道,要是再讓皇上逼問下去,搞不好之前的事要被捅出來,那樣遭殃的就是整個肖家了。


    與其那樣,不如直接犧牲掉女兒,以保全肖家,未嚐不可。


    賢妃本來心疼父親一大把年紀還為她向皇上求饒,可聽到後麵,她的唇微顫,有些難以接受。


    “父親?”為何要說她瘋了?


    她明明沒有瘋!


    肖春繕扭著頭深深看了賢妃一眼,“皇上,賢妃娘娘是有錯,今日是瘋病突如發作,想來並不是有意攪壞畋獵的,肖家更不敢有此心,皇上,兩位公主年紀尚小,還請皇上饒命!”


    他低著頭,深深叩首。


    好一副大義的模樣。


    華姝心中冷笑,今日的情景她早就在心中略想一二。


    肖春繕眼下這般提及公主,怕是故意告誡賢妃,不要胡亂說話,一切都要以公主,以肖家為重。


    現在就是賢妃不瘋,也得瘋。


    這便是她贈與賢妃的一場戲。


    從賢妃算計自己的那一刻起,華姝就已經在鋪墊自己要做的事,


    賢妃每走一步都在她的算計之中,無論她往哪一條路走,都是死路。


    或許一開始的華姝是想看著她一點點的崩潰,真的自我發瘋起來。


    可誰讓她們肖家是真的礙眼。


    如父親說的那句話。


    文氏欺辱她的母親,那她便好好教訓教訓她的女兒。


    隻不過,母女一起收拾有何不可。


    賢妃淚不斷滑落,混合著狗血,整個人都顯得猙獰可笑,她愣愣盯著父親的背影,好似迴到了過去。


    她想牽住父親的手,可跳起來,怎麽都夠不著,而父親永遠朝著前麵走著,不會迴頭看她一眼。


    文氏早在皇上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害怕了,她左右看了幾眼,最終目光還是停留在肖春繕這邊,同樣叩首下去。


    足以表明,他們夫婦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楚澤坐在那裏,神色幽深,手指撥動著白玉扳指,“賢妃德行有失,瘋癲無狀,迴宮後,幽居明芷宮,非詔不得出。”


    他抬眼那刻,“肖太尉,你管教無方,後宅不寧,攪擾畋獵,就罰俸三月,思過三月。”


    皇上的話一出,就給此事定下了。


    肖春繕就算是心有不甘,也於事無補,在旁人眼裏,已經是皇上仁慈,格外開恩了。


    賢妃淚流不盡,她想說點什麽,為自己辯解。


    可她能說什麽,那名仙姑就算被查到,又如何,人是母親帶來的,事是自己做下的。


    楚澤站起身,他本就疲憊,腿早就開始有些疼痛了,這會衣服還沒換,他心情也是被攪得一團糟。


    華姝順著站起,來到他的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楚澤低眉,就瞧見她眼底裏的關切擔憂,顯然皇後是知道他不舒服的,想要攙扶他。


    他伸手反握著她的手,兩人從一旁離去。


    賢妃離得最近,他們這樣的動作全然落在了她的眼裏。


    她不由得緊咬紅唇,仰頭,恰好與華姝對視。


    華姝俯瞰,眼神平靜,瞧著她,就如看螻蟻般,一掃而過。


    賢妃看著他們離開在視線當中,聽著周邊人的恭送聲。


    她身上的一股力氣徹底卸下,癱軟在地,想笑,可盡是苦澀。


    從前她覺得自己什麽不輸皇後。


    可現在,她突然覺得自己好似一個醜角,被人設計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就是直到此刻,她依舊不確定,皇後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又是如何做到的。


    皇後,真的很恐怖。


    肖春繕已經站起身了,文氏哭喪著臉,就想找肖春繕算賬,剛剛他可是打了她的臉。


    這麽多年,就是此次在行宮,屢屢挨了他的打。


    簡直是奇恥大辱!


    肖春繕瞧著她的麵色,幾乎都能猜到她想說什麽,當即是怒斥了一聲,將矛盾對準了她還有賢妃。


    “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嗬斥完,肖春繕甩袖就走了,那些看戲的人,見他出來了,都退開在一旁,假裝什麽都沒看到的模樣。


    文氏氣得淚在眼眶打了個轉,可當著眾人的麵,她也不好說什麽。


    她捏著手帕就要跟著離開。


    誰的眼神都沒有看地上癱軟的賢妃。


    賢妃嗓子裏悄悄喚了一聲,“娘。”


    文氏終歸是停留腳步看了她一眼,此次賢妃被皇上下了禁足的令,以後再想見麵就難了。


    或許,未來,她都沒有機會再出來了。


    此次見麵,就是永別。


    文氏看著麵前狼狽不堪的人,她挪開目光,“你瘋就徹底瘋下去吧。”


    瘋了,至少能保住一條命。


    說完,文氏轉身就往外麵走,腳步絲毫不敢停留。


    隻是出去之後,淚不斷滑落。


    “這一切都是她蠢笨,技不如人,落得今日下場,怨不得別人。”文氏自顧自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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