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鳶打量了她一眼,曾經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的嬌小姐,如今已經被流放的艱苦磋磨成了灰頭土臉麵黃肌瘦的模樣,哪裏還有一絲曾經的光鮮亮麗。


    不過她身上有一樣東西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那就是蠢。


    有所懷疑還敢私底下跑到她麵前來質問,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膽子,就不怕她為了保守秘密而殺人滅口嗎?


    宋明嫣越是想知道答案,宋明鳶就越是不如她的意。


    隻意味深長地笑問道:“我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嗎?”


    她知道?她應該知道什麽?


    宋明嫣懵了。


    可宋明鳶並沒有要為她解答的意思,將這個令人頭腦打結的問題扔過去之後,轉身便走。


    宋明嫣急了:“我應該知道什麽,你倒是說啊!你給我說清楚!”


    她追了上去,伸手想把宋明鳶拽迴來,卻不料一隻手先她一步把她的手揮開。


    陸老夫人拿著鍋鏟,怒目橫視:“你再敢碰我們鳶鳶一根手指頭試試!”


    “你……”


    老太太眼一瞪:“你什麽你,再讓我看到你私底下找我們鳶鳶的麻煩,我抽死你,給我滾!”


    一個滾字中氣十足,隻吼得宋明嫣嚇了一個瑟縮。


    正要開口為自己辯解兩句,就見陸老夫人拿著鍋鏟的手揚了揚,頓時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隻能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一邊往迴走,一邊腦子裏還止不住翻來覆去地想剛剛宋明鳶說的那句話。


    她究竟是什麽意思?她不是宋明鳶,難不成是她認識的什麽人?她為什麽要說那句話,她究竟是誰?!


    宋明嫣隻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心中抓耳撓腮,仿佛卡著什麽東西一樣不上不下,渾身都不得勁。


    她滿心煩躁,頗有種晚上睡著了都要跳起來搖晃宋明鳶肩膀瘋狂逼問她的抓狂感。


    宋明鳶已經被老太太領迴去吃晚飯了,今天晚上的晚飯有鐵鍋燉大鵝,大家圍在一起打邊爐。


    所有食材都切好備用,想吃的時候就下到鍋裏涮。


    一共分三個鍋,不夠凳子,大家就端著碗圍在旁邊吃,滿滿一大鍋飯架在餘炭上熱著。


    “真香!”


    “唿,太好吃了!”


    鵝肉質地鮮嫩,肥而不膩,蘸上醬汁,一口下去滿滿當當的肉,美味在舌尖炸開,好吃到說話都是含糊的。


    眾人迫不及待,爭先恐後,陸家人這邊單獨的一鍋才剛剛開動。


    宋明鳶還沒坐下,碗裏被堆滿了喜歡吃的菜,鵝肉剛剛入口,她就頓住了。


    不對味!


    陸裴風最先發現了她的異樣,布菜的手一頓,微微斂眉:“怎麽了?”


    陸老夫人跟陸家幾位夫人聞聲也望了過來,一看到宋明鳶臉上熟悉的神情,心中便是一緊。


    被押入天牢那天,鳶鳶也是這般模樣的,難道……


    她們的目光齊齊落在鍋裏的菜上,果然下一秒就聽得宋明鳶說道:“有毒。”


    她這聲音不大不小,坐得近的官差都聽到了,嚇得手裏的碗都掉在了地上。


    有有有有毒??


    林東滿臉霎白:“怎麽辦,我好像開始發作了,我唿吸有點緊張,心跳得很快,手腳發軟,頭暈目眩,有種想要往地上倒的感覺。”


    “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也有!我還渾身冒冷汗!”


    “完了完了,我看見我太奶了!”


    宋明鳶嘴角抽了抽:“這毒雖然劇毒無比,但毒素微量,沒那麽快發作,別自己嚇自己。”


    什麽!劇劇劇劇毒?!


    眾人冷汗飆得更多了,眼暈得讓他們想就地軟倒下去:“誰……誰他娘的往我們飯菜裏下毒啊!”


    “是不是有內鬼!”


    宋明鳶看他們一個個嚇得臉色霎白,說道:“也別太害怕,可能隻是給我們這邊下的。”


    眾人心頭鬆了一口氣,可緊接著一顆心又提了起來:“你們剛剛吃了沒?吃了多少?要不趕緊去催吐一下?”


    說話之人話音剛落,後腦勺就挨了個腦瓜崩:“鎮定點,少夫人都不慌,你慌什麽慌!”


    哦,對,對!少夫人懂醫!


    眾人一顆心落迴了肚子,看到一鍋美食白白糟蹋了,對下毒之人惱恨至極:“哪個王八羔子敢給我們下毒,活得不耐煩了!找出來非抽死他不可!”


    人群裏,陸香茹往後縮了縮身子,心悸不已。


    “不對啊,剛剛是我們幫著老夫人打下手的,都沒有人靠近過……總不可能是我們自己隊裏的兄弟吧?”


    “你可別瞎說,兄弟吃了多少頓老夫人做的飯菜了,能幹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要是咱們隊裏的,兄弟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噴死他!”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宋明鳶已經將三個鍋裏的肉挨個嚐了一遍,她放下筷子,看向大家:“都有毒。”


    吳達皺起了眉頭:“剛才做飯的時候,除了咱們自己人,沒有別的人靠近過。”


    若是自己隊裏的人出了問題,他都不知道要以何種顏麵麵對陸家人。


    “我知道,有可能不是在做飯的時候下的。”


    如果藥全都倒進飯菜裏,毒素不可能這麽微量,而且一眾官差都遭了殃,足以看出對方的無差別攻擊。


    宋明鳶說道:“去旁邊的水井看看。”


    驛站唯一的一口井,在院外的老村根下,連接著一個泉眼,井中的水都是岩石縫裏流出來的山泉水。


    若非如此,陸家幾位夫人也不會讓吳達他們在這裏取水做飯。


    一眾人簇擁著宋明鳶走了過去,看到這邊的動靜,在院外落腳的趙順心頭一驚。


    他剛剛隱約聽到裏麵出了事,現在看到這樣的陣仗臉都白了。


    那毒不是下在飯菜裏的嗎?他們過來看井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有人在井水裏麵投了毒?


    想到剛剛大家都打過井裏的水用,趙順臉色更白了幾分,顧不得其他,也跟著擠過去看。


    與他們一並提心吊膽的,還有陸二老爺一眾,他們剛剛可是都用了井裏的水的,如果井水被投了毒,那他們豈不是全完了!


    吳達在宋明鳶的示意下打了一桶水上來,用瓢舀了半勺,給她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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