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心慌意亂。


    太監也不敢揣測皇上的意思,隻覺得麗妃侍寢被趕出來這事多少都有些奇怪。


    畢竟麗妃深得聖寵,這樣的事情怎麽想都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但是一朝從雲端跌落的人又不是沒有,前頭的婉妃不就是這樣的嗎?


    這麗妃多半是要走婉妃的老路了!


    心中雖是這般想的,但麵上卻不敢表露出分毫,隻低垂著眉眼,用尖細的聲音說道:“娘娘,咱家也隻是聽命行事,做奴才的萬萬不敢逾矩擅自揣測皇上的心思,您不如先迴去吧,這外麵天冷,仔細別凍著了。”


    麗妃一點都不想走。


    她要是走了,明天她失寵的消息肯定會傳入那幾個死對頭的耳裏,到時候免不了被奚落嘲諷一通。


    而且失去聖寵的妃子最後是什麽下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才不要老死在深宮,一輩子孤苦伶仃任人欺淩!


    麗妃不相信皇上真的對她這麽狠心,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咬咬牙,頂著刺骨的冷風,膝蓋一彎,對著寢宮門口跪了下來。


    太監見她執意要留在這裏,也不多勸,隻垂首行了個禮便繞過她去傳召許美人了。


    許美人是半個月前被提拔上來的,年輕貌美頗有幾分姿色,以前麗妃從沒把她放在眼中,隻把她當成一個胸大無腦的蠢貨。


    可是現在,卻要被這樣一個人奪走侍寢的機會。


    看著被人裹了被子抬進去的許美人,跪在殿前的麗妃滿腹心酸,狠狠剜了她一眼。


    這賤人!以往真是小看她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麗妃死死盯著眼前合上的門,心中危機感越發強烈,隻覺得再不行動,恩寵就要被許美人這狐狸精給搶走了。


    屆時失了聖寵,她連自己都保不住,更遑論替弟弟報仇。


    麗妃一狠心,猛地掐了下大腿,立時豆大的淚珠子便從臉上滑落下來。


    “皇上,臣妾知道錯了,惹您不快一定是臣妾哪裏做得不夠好,臣妾跟在您身邊這麽多年,自以為皇上知臣妾性子愚鈍,若有哪裏做得不夠好,還請皇上指正,臣妾一定會改的。”


    “您不能什麽也不跟臣妾說,就冷落臣妾啊,皇上……皇上……”


    “皇上……這麽多年的情分,難道臣妾就不配得到一個解釋嗎?”


    麗妃苦求半天,人都快凍成冰雕了,寢宮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心有不甘,又覺得委屈極了,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裏。


    正要繼續哭喊,一聲陰冷至極的暴怒聲就傳了出來:“滾!”


    麗妃嚇一哆嗦,冷不防一屁股跌坐在地,嚇得噤了聲。


    完了完了,皇上更加厭煩她了!


    正當麗妃以為順安帝那一聲怒吼是對著她的時候,寢宮裏忽然傳出許美人被嚇哭的聲音。


    “皇上……妾身已經盡力了,真的已經盡力了,您饒了妾身吧!妾身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啊皇上,這不關妾身的事!”


    “要不然您再給妾身一次機會吧,這次一定能行,妾身會好好服侍您的。”


    “住口!”順安帝額頭青筋直跳,目光陰鷙,滿是暴戾。


    許美人嚇得瑟瑟發抖,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連著踩了兩個雷,慌張哭訴道:“皇……皇上,這真的不關妾身的事啊!要不然您請個太醫過來看看吧,說不定是您的身體出了問題,對,肯定是您的身體出了問題!”


    跪在殿外的麗妃驚呆了,料想到許美人蠢,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麽蠢,這是能直接說的嗎?


    皇上不舉?!


    麗妃如遭雷擊,一想到自己剛剛跟許美人同樣的狀況,刷的一下臉上血色盡失。


    “啊!皇……皇上,呃……救……救命!”


    寢宮裏傳來許美人的驚懼到顫抖的聲音,隻不過這叫聲僅僅維持了短短的一瞬,很快就消失了。


    偌大的宮殿一片安靜,麗妃整個人如墜冰窟,寒氣瞬間侵襲了四肢百骸。


    看到執著滴血的劍走出來的順安帝,她緊張得嗓子都在收縮:“皇……皇上!”


    她什麽都沒聽到,她真的什麽都沒聽到!


    她一邊搖頭,一邊縮著身體往後退,驚懼得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順安帝赤紅著眼睛,心中隻有無盡的暴虐跟戾氣,隻消一想到自己那物件用不了了,心就像被火燒了一樣痛苦。


    怒火跟怨恨灼燒著他的理智,順安帝陰狠地看著麗妃,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脈脈溫情,隻剩下殺人滅口的衝動。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得死!


    他舉起染血的長劍,一刀朝麗妃劈了過去,伴隨著一聲慘叫,溫熱的鮮血滋的一下撒在瑩白的雪地上,在宮燈的映照下,染成了一朵朵梅紅色的花。


    順安帝一把將劍扔在了地上,看也不看睜大眼睛氣絕身亡的麗妃一眼。


    “處理幹淨。”


    “給朕將太醫請來!”


    影衛迅速將屍體處理幹淨,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很快宮殿就恢複了平靜,一如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順安帝坐在床邊,從沒有這麽一刻對一個人恨之欲狂,將其扒皮拆骨都不足以泄恨。


    偷空了他的皇宮,將他打得鼻青臉腫,還用此等卑鄙惡劣的手段讓他不舉。


    光是想想,就氣恨到咬碎一口牙齒。


    太醫很快就被帶過來了。


    替順安帝探過脈後,又聽說了他的疾症,大半夜的愣是給嚇得後背冒汗。


    “皇上,憑借微臣多年的行醫經驗來看,您這像是中了毒,隻不過這毒看起來頗為複雜,要等太醫院院眾商議過後,才能拿主意,敲定治療的方案。”


    敲定個屁,根本就沒有得治!


    就連中毒都是信口胡謅的,憑借他多年的行醫經驗來看,根本看不出來中毒的跡象。


    但是就這麽當著皇上的麵把話說死了,他離死也就不遠了。


    順安帝陰鬱的臉色稍緩:“你是說還有得治?”


    “皇上,這世上沒有治不好的疾症,隻是需要花上一些時間。”太醫戰戰兢兢。


    這莫約是他這輩子撒過最大的謊了,這世上沒有治不好的疾症,隻有他們不會治的疾症。


    確實沒有治不好的,治到皇上殯天了,不舉之症自然就消了,這樣一想好像也沒錯。


    “需要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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