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在一邊的太監虛虛地看了臉色陰晴不定的順安帝一眼,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迴皇上的話,據道清寺的子弟說……說法相大師已經於三天前離開寺廟,到外邊雲遊了,歸期……歸期不定……”


    “咳咳……”順安帝氣得翻白眼,順手想抄起身邊的東西砸下去,不料抄了個空。


    這才想起來皇宮上下全被盜空了,連他身下躺的床還是那些低賤的奴才睡過不要的。


    他一口鬱氣堵在心頭,狠狠捶了幾下床,又想吐血了。


    “找!給朕去找!無論花費什麽樣的代價,也要給朕找到法相大師!”


    “這妖孽一日不除,朕便一日不得安生!”


    “是……是。”太監點頭哈腰,生怕惹怒了如今還在氣頭上的順安帝,趕忙叩首退下。


    順安帝躺在床上,這床破破爛爛,一點沒有龍床舒坦不說還沒有龍床寬敞,人睡在上麵隻覺得床底下唿唿穿著冷風。


    偌大的皇宮連床像樣的棉被都搬不出來,一國之君竟過得連普通百姓都不如。


    想到招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順安帝恨之入骨,對他的殺心甚至都遠遠超過了陸家。


    正要叫人來了解一下陸家那邊的情況,就有人帶著浮陽縣的消息迴來向他稟告了。


    “皇上,昨日中午浮陽縣縣令在府內慘遭殺害,縣令府被盜一空,全府上下不留一物,其情況跟昨天晚上皇宮被盜如出一轍!”


    縣令府被盜的消息是以最快速度傳迴來的,然而順安帝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


    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死死瞪著前來稟報的人:“你說什麽?此消息確信屬實?”


    浮陽縣縣令府昨天中午被盜,皇宮昨天晚上被盜,兩地相隔好幾百裏路,就是快馬加鞭也要跑上一天,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難道出來作祟的妖孽不止一個?!


    順安帝渾身氣壓沉沉,臉色幾經變換,最後凝結成了眸底森冷的殺意。


    “皇上,你派過去監視陸家人的玄影大人已經核實過了。”


    也就是說確有此事!


    順安帝脊背一寒,那種不受掌控的未知的危險讓他坐立難安。


    “陸家人呢?可是全都押入了大牢?還有宋家那個,最近可有與外界之人接觸?”


    “迴皇上,陸家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全都扣押在了浮陽縣,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宋氏接觸過可疑之人。”


    不可能!


    之前安插的人莫名其妙就暴斃了,而且派出去的幾波人手也有去無迴。


    順安帝懷疑這些事情跟宋家那突然會武功的丫頭脫不開幹係。


    想到之前的傳聞,原本已打消的疑慮又重新開始浮現出來。


    流放隊伍剛好經過浮陽縣,浮陽縣就出了問題,這世上哪有這麽湊巧的事?


    宋潘山那女兒定然跟那些妖孽有聯係!


    這要是放在之前,順安帝肯定會牢牢抓住這一點不放,毫不猶豫給陸家安上一個勾結妖邪禍亂北魏的罪名,把他們連同宋氏一起處決了。


    但是倘若宋氏真的跟那些妖孽有關係,那他這麽做無疑是打草驚蛇,到時候別說是拿迴國庫的金銀財寶跟丟失的玉璽了,很可能連一個妖孽都抓不到。


    不行,必須找出那些妖孽的致命弱點,再想個辦法將他們一網打盡!


    然而,沒等順安帝想出辦法將宋明鳶一網打盡,當晚,宋明鳶就再次造訪了皇宮。


    她沒忘記自己跟陸婉貞的約定,這次來特地帶上了藥材跟大包小包的東西。


    有暖被,有米糧,還有能囤著吃的菜幹肉幹,長時間放置也不用擔心會壞的地瓜跟芋頭,以及油鹽醬醋跟一應生活用品。


    保管她們主仆二人在冷宮也能吃得飽穿得暖。


    楊嬤嬤擔心宋明鳶不會來,今兒個娘娘的病情又重了幾分,她在這冷宮裏也就靠著之前積累的些微人脈才討迴來兩副藥。


    但是人情總有用完的一天,昔日說得上話的姐妹,如今都對娘娘避之不及,生恐禍臨己身。


    她們在冷宮無人照應,舉步維艱,這些奴才又個個都是捧高踩低的。


    今日楊嬤嬤四處求了個遍,都求不來一次給娘娘診治的機會。


    “嬤嬤別憂心,咳咳……這麽晚了,你去歇著吧,我會熬過去的。”


    屋裏用廢置的木頭生了個火盆,楊嬤嬤看著外麵黑沉的夜色,搖了搖頭,滿目憂色:“娘娘,老奴得等昨天晚上那位姑娘來,說不定她真能給咱們拿到藥。”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煎熬的,加之又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隻覺得等了很久。


    “她許是不會來了,咳……”


    話音剛落,荒寂的庭院裏就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就響起了熟悉的人聲:“出來拿東西。”


    陸婉貞愣了一下,想要靠坐起來,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無法隻能靠在床頭先緩一緩。


    楊嬤嬤快步走出去,看到宋明鳶的瞬間,心裏便是一喜。


    “姑娘,你可算來了!”


    “這些是吃的。”宋明鳶將早就準備好的熟食遞過去給楊嬤嬤:“我去給娘娘熬藥,你把這兩床棉被拿去把床鋪厚一些吧!”


    楊嬤嬤熱淚盈眶,心中感激不已。


    難得她才來一次就注意到了這些細節,還特地給娘娘準備了這些緊缺的物件。


    雖然還叫不出對方的名字,但楊嬤嬤就是莫名相信這位姑娘不會害自家娘娘,若是有心加害何必多此一舉。


    於是一疊聲應下:“哎,好,老奴這就去,多謝姑娘!”


    宋明鳶將拿來的東西交給楊嬤嬤,便在屋裏支起小灶用靈露水給陸婉貞熬起了藥。


    “還不知道姑娘怎麽稱唿?”


    楊嬤嬤要鋪床,陸婉貞便下了地,她笑容略帶幾分蒼白病弱。


    目光在宋明鳶身上不同於宮中的衣裳停留了一瞬,像是什麽都沒察覺到一樣,很快便移開了。


    “娘娘叫我阿鳶便是。”


    不得不說,陸家出美人。


    幾個小崽子生得粉雕玉琢聰明可愛也就算了,陸裴風雖然時常冷著一張臉,但也是獨一份的俊美。


    眼前這位娘娘已是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可看著就跟二八少女似的,未施粉黛也掩不住精致的眉眼,讓人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隻可惜,美人此刻病歪歪弱嘰嘰的,倒是損了幾分好顏色。


    “你之前說想殺了狗皇帝,怎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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