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權給李同甫,並給他增派人手將其打發走後,陸謙也換了一身衣服並吩咐道。


    “再有官員來送禮記得全部收下。”


    “另外,若是有李同甫這樣的官員,替本帥接待一下,並詳細記錄下他們要說的事。”


    “是!”


    隨後,陸謙便溜出了府門,他是一點不想跟官場上這群老油條裝模作樣的客套了。


    “媽的,喝茶聽曲看大戲哪個不比跟這群老狐狸打交道舒服?”


    穿越過來一年就打了一年仗,也該享受享受了。


    “梨花香,梨花哪有姑娘香……”


    出了大帥府,陸謙走在街上一路悠閑的哼著小曲,感覺空氣都是甜的。


    路過前些天查封的牙行時,陸謙邁步走了進去。


    “大帥!”


    負責看守的士兵們趕忙見禮。


    “嗯,情況怎麽樣了?”


    士兵連忙道。


    “稟大帥,大部分比先前狀態好多了,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可以放他們出來了。”


    “隻是,有的本就在瀕死的邊緣,當晚就斷氣了,兄弟們已經拉去葬了。”


    “嗯。”


    陸謙點頭,但心中並未因此有一絲難過,實在是這一路走來見過的死人太多了。


    離開牙行,陸謙繼續朝久負盛名的京城風月街走去。


    行至一處名為趙府的大宅院時,裏麵的爭吵聲瞬間吸引了陸謙的注意。


    “滾滾滾,快滾,我們老爺聽你們唱曲是看得起你們,還想要錢,趕緊滾……”


    緊接著,幾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哀求。


    “老爺,您行行好,看在我們姐妹唱了幾個大曲的份上給點賞錢吧,玲姐她傷的很嚴重,要是沒錢抓藥,以後老爺們以後都聽不到她唱曲了。”


    “求求您……”


    “滾!”


    院內的男子怒喝一聲,嘩啦,大門打開,兩個穿著破爛,看著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徑直被扔了出來。


    陸謙眼疾手快,身形一閃一手抓一個將她們穩穩接住。


    她們那本就瘦弱不堪的身子骨要是摔到地上指定受傷。


    幾個下人愣了一下也沒多想,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小妹妹,你們沒事吧?”


    兩個小姑娘麵色慘白被嚇的不輕。


    直到陸謙將她們穩穩的放到地上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看到陸謙的穿著打扮,兩人下意識將他認作了城中那些有錢的公子哥,連忙跪下不停地磕頭。


    “對不起,老爺,對不起,髒了您的衣服,我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陸謙眉頭一皺,打量了一下身體微微顫抖的兩人,輕歎一聲。


    兩人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這得受了多少欺負才會活得如此卑微啊。


    他心中湧起一陣酸楚,看戲聽曲的興致全無。


    這時,他注意到二人懷中抱著的東西似乎是兩件破舊的樂器。


    聯想到剛剛院內的對話,便疑惑的問道。


    “你們會唱曲?”


    姐妹倆一臉茫然的看著陸謙點了點頭。


    “正好,我也準備去聽曲,就你們了,唱一曲,這些錢都是你們的了。”


    說著,陸謙從空間隨手抓了一把得有二三十個大錢,放到兩人身前。


    兩姐妹瞪大了雙眼,連連推辭。


    “不不不,老爺,這太多了,您要真想聽曲,給三個大錢就夠……”


    三個大錢!


    陸謙神色一怔,這麽說兩個小家夥唱一場的酬勞是三個大錢。


    他迴眸看向身後裝飾豪華的趙府,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怒火,踏馬的,家大業大的三文錢酬勞都不給?


    陸謙深唿吸一口,平複好心情,將錢分成兩半不由分說塞到二人手裏,輕言淺笑道。


    “拿著吧,其他就當哥哥的賞錢了。”


    兩個小姑娘愣住了,見陸謙平易近人,笑容真誠,她們這才敢收下,對著陸謙又是一陣叩頭。


    “謝謝,謝謝大哥哥……”


    而此時,趙府大門內,幾個下人正趴在門縫上觀察著外麵的一切。


    看到陸謙花幾十個大錢聽這倆丫頭唱曲不禁眉頭一皺。


    “這人腦子有病?想聽曲還用花錢?”


    “就是,真是人傻錢多,那錢給老子多好?”


    在他們眼裏陸謙就是個傻子,對這些最底層的樂戶,想聽曲直接讓他們唱就是了。


    樂戶是一個十分特殊的群體,他們既可以說是體製內的職業群體,可實際地位卻比娼妓還要低下。


    娼妓還能明著做買賣,而她們卻不能,若是生的漂亮被官老爺們看上了,等待她們的隻有無盡的折磨,玩膩了被扔掉。


    樂戶世代以歌舞為業,一年到頭都要為官家效力,即便是衙門裏的小嘍囉招唿一聲,她們就得立馬上門賣力表演,可表演完了卻經常拿不到一分錢酬勞。


    很快,悠揚的樂聲響起,配合上兩個姑娘清脆的歌聲十分動聽。


    一曲唱罷,陸謙仍有些意猶未盡,這和去勾欄聽曲感覺截然不同。


    “唱的不錯,有賞。”


    方才聽說有人傷了需要錢治病,陸謙笑著又從身上掏出幾十個大錢塞給兩人。


    這下趙府門後的幾個下人徹底坐不住了。


    “媽的這小子幹嘛呢?故意在我們老爺門前找事?”


    “沒錯,咱們沒給錢他卻大把大把的給,這是在羞辱咱老爺呢。”


    就在兩個小姑娘推辭著怎麽也不肯收下時。


    咯吱!


    府門打開,幾個下人走了出來怒聲質問道。


    “小子,你想幹什麽?”


    下人們一聲怒喝,嚇得兩個小姑娘身軀一抖,下意識縮到了陸謙身後。


    陸謙把錢塞給兩人,不緊不慢的轉頭,冷聲道。


    “我沒找你們,你們倒先不樂意了,那正好,把這兩個小姑娘唱曲的酬勞給了吧。”


    幾個下人聞言愣了一下,隨後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道。


    “酬勞?你跟我們要酬勞?哈哈哈哈。”


    “是啊,她們兩個人的酬勞,一共3000個大錢,拿來!”


    陸謙此話一出,在場雙方都愣住了。


    “3000個大錢!小子,你他娘的存心找茬?”


    “敢在趙府門前撒野,你知道我們老爺誰麽?”


    幾個下人大吼大叫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周圍不少人也駐足。


    “什麽情況?”


    “不清楚,好像這年輕人在替這倆小姑娘要酬勞,說是3000個大錢。”


    “什麽?!竟然還有人敢向趙大人要錢,還3000個大錢?”


    “這人誰呀?腦子沒病吧?”


    人們議論紛紛,趙家老爺是誰?那可是朝廷命官,更是出了名的鐵公雞,誰敢跟他要錢那不找死麽?


    “嗐,這倆丫頭也是的,不就唱幾個曲嗎?讓這年輕人替她們要錢,怎麽想的?”


    眾人的議論讓兩個小姑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嚇的不知所措,都快哭出來了。


    為了安撫兩人,陸謙俯身輕聲在姐妹倆耳邊說道。


    “別怕,哥哥的官比趙家大多了,看哥哥給你們討個公道,聽曲不給錢還有理了他。”


    說罷,陸謙不顧呆愣中的兩姐妹,轉身怒喝道。


    “我最後再說一遍,叫你們老爺給我滾出來給錢,否則,後果自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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