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已經打了一天一夜了。


    沒有人加入戰鬥,加入不進去。


    我開始還支撐著欣賞,後來,在如此精彩的打鬥中,我睡著了。


    我睡了一覺醒來,還在打。


    他們都不餓不累的嗎?不煩嘛?


    他們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就打上癮嗎?


    最後已經沒有了技巧和法術,成了純力量的比拚。


    這麽精彩的打拚大家都在看都在模擬,但我……還是掙紮著找吃的,去做飯吧。


    ……


    真懷念沒有起爭端起戰火時候的靈山呀,好歹有吃的,就算不是座上賓,有東西吃好歹可以偷啊。


    現在,啥都沒有,一片稀巴爛的感覺。


    因為找食材,我找到一個山洞,真是很難想象啊,靈山還有這麽破舊的山洞啊。


    這是幾萬年的山洞啊,坑坑窪窪,石壁剝落。光線陰森幽暗,地麵凹凸不平。洞內還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味道。


    這種地方不可能有任何食材,就連蘑菇和木耳也不可能會長在這種地方。


    我轉身要走,發現裏邊竟然有……人?


    不是一個人,是三四個的樣子。


    那明明是人的形狀,我看到卻感覺像是活見鬼


    如此局促壓抑不安的山洞裏,如此寂靜荒涼的山洞裏,竟然有……人。


    誰?


    被人關起來的嗎?


    關了多少年了?


    我趕緊躲了起來,聽到一個蒼老嘔啞的聲音說:不要費勁了,不要亂用點化了……


    點化?


    他們莫非還是神仙?


    \"不用就不用,你們守護佛祖,這樣的佛祖不能讓他出去,我去會會那個猴子。\"


    其中一個灰蒙蒙的人影轉身出來,站在陽光下,華美豐贍,儀態萬千,輕紗飄灑,羽衣飄蕩,竟然是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那山洞裏的人又是誰呢?


    什麽人竟然值得菩薩去守護。


    菩薩心隨意化,一轉眼,變成了……我一看到差點兒都跪了,這是菩提祖師……


    我的腦子嗡嗡響,菩薩是怎麽知道孫悟空的師傅是誰的?不是都不說的嗎?我們花果山的猴子知道的是我們大王在西牛賀洲拜了一老祖,學了個不死之法……我自己是孫悟空把我扔到斜月三星洞才知道的。


    我等菩薩出去之後,哪裏還顧得上吃東西,飛奔


    \"大王萬歲,大王萬歲!\"


    \"拜見妖王……\"


    現場隻剩下了孫悟空,大鵬金翅雕呢呢?我一直以為大鵬金翅雕對戰孫悟空是有優勢的。那可是傾盡整個靈山之力才捉住的金翅大鵬雕啊?孫悟空自己要是沒問題為啥還找如來?他……我腦子再次卡殼了……


    \"都迴來吧,什麽尊者啊,佛祖啊,護法呀,該迴來都迴來吧,我猴哥也不是記仇的人。\"豬八戒樂嗬嗬的招唿著。


    這什麽情況呀,靈山的佛陀佛祖護法踩著踏著祥雲紛紛歸來,樂嗬嗬行禮:\"不愧為鬥戰勝佛!這才是鬥戰勝佛啊!我等心服口服……\"


    而沙和尚也在這裏說:\"大家都知道了,我大師兄可不是記仇的人,你們看以前天宮都鬧成啥了,如今見麵可不都是樂嗬嗬的,大家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唐僧點頭:\"說的是啊!說得是……\"


    而玄奘法師感歎:\"這裏也是強者為尊嗎?\"


    群妖歸來,諸佛迴歸,諸佛俯首,諸妖低頭。


    就在孫悟空的巔峰時刻,傳來一句:\"悟空,你好威風啊!\"


    \"啊?師父!\"孫悟空應聲就叫了一句,情真意切,就好像朝思暮想了幾百年的人驟然眼前。


    菩提祖師踩著斷井殘垣,慢慢走來。


    \"孫悟空有師父嗎沒聽說過啊?\"


    \"有師父的話為啥他在五行山下不去救他呢?\"


    \"這個師父是真的還是假的呀?\"


    不用看,不用驗證,隻看態度就能知道,這個才是真正的師父。


    如果隻看孫悟空保護唐僧十四年,不管怎樣被誤會,被貶低都繼續自己的保護任務,而唐僧又是緊箍咒,又是猴頭長猴頭短的罵,孫悟空也不計較,繼續為他化緣,為他除妖,為他解決大大小小的麻煩。


    但唐僧就沒有底氣在孫悟空武力全開的時候喊停,更加不敢在佛與妖的的歡唿聲中走過來?


    \"師傅,師傅,你看,這個猴哥哪裏又來了一個師傅,你看呀。\"豬八戒嚷嚷著。


    \"這個……才是教大師兄功夫的師傅吧?\"沙和尚說 。


    \"孫悟空!你還記不記得師父說過什麽?\"觀音變的須菩提祖師說。


    \"師父說,從今以後,我不是你的徒弟,也不許我說你是我的師父,師傅還說若是我透露出半個字來,您就知道,就會把我剝皮銼骨,神魂貶在九幽之處,教我萬劫不得翻身!”五百多年前的話,孫悟空一句都沒有忘記。就這麽一句一句迴答出來。


    \"什麽?這才是孫悟空從來不說師父的原因嗎?


    \"誰?誰透露了孫悟空的真正師父?\"


    \"師父是來懲罰他的嗎?\"


    ……


    \"你這個猴子,是你透漏的嗎?\"一個花豹子精一把鎖住我的喉嚨。


    \"一定是他,他一看就是花果山的猴子。\"蒼狼精也惡狠狠盯著我。


    \"把這個猴子交給大王發落。\"花豹精他倆商量。


    \"咳咳,咳咳,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喘不過氣來:\"全花果山的猴子……都知道大王曾經在西牛賀洲學藝,但真的不是我……\"


    菩提祖師就一個人,身披一件淡灰色道袍,手裏拿著佛塵,看起來並不起眼。


    但他一步步走來,孫悟空不自覺定在哪裏,眼睛一眨都不眨看著,連金箍棒都直接撒手了。


    ……


    \"大王,大王,菩提祖師,我見過最新的菩提祖師的,你有火眼金睛的,你看看啊,那不是真的師父……\"我喊起來,我現在已經不知道尊敬的觀音菩薩是敵是友,但是在通天河之後,我對於大慈大悲的菩薩總有幾分怕怕。


    聽了我的話,抓住我的花豹精把手放開了,這種事關孫悟空師父的話,他不敢不讓我說。


    \"猴子,你仔細看清楚,這是不是你師父!你師父在你大鬧天宮的時候不露麵幫你,在你被壓在五行山下的時候也不救你,他現在過來幹嘛?\"一直沒有說話的牛魔王對著孫悟空喊。


    \"你最好想一想,你到底跟誰提過師父,以前你無法無天不敢提師父,後來,你保護唐僧取經,覺得這是好事,難道也沒提過嗎?\"牛魔王繼續提醒。


    \"說過的,悟空,你跟黑熊精說過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唐僧忽然插了一句。當孫悟空口口聲聲喊他師傅,他就潑猢猻潑猢猻的喊,等今天看到自己介紹了十四年的徒兒對另一個誠心誠意喊師傅,唐僧忽然就受不開了。


    \"一點誠心曾訪道,靈台山上采藥苗。那山有個老仙長,壽年十萬八千高。老孫拜他為師父,指我長生路一條。他說身內有丹藥,外邊采取枉徒勞。得傳大品天仙訣,若無根本實難熬。……你跟誰這麽介紹過,我想想,是黑熊精,那個偷袈裟的黑熊精……\"唐僧的記憶力忽然出奇得好。


    \"黑熊精後來不是跟觀音菩薩了嗎?這是……這是菩薩……\"


    現在就連小妖們都喊了起來:\"大王,大王那是假的,那是假的,是菩薩變的……\"


    但勢不可擋的孫悟空已經扔下了金箍棒,顯然不準備反抗。


    那怕所有的小妖們都能猜出那是假的,那怕他有火眼金睛,他也不肯對著菩提祖師動手,那怕那個人隻是有菩提祖師的樣子。他自己也知道僅僅是一個樣子而已。


    那是他今生唯一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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