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診後,劉郎中給開了藥,村長墊付了五兩銀子,讓山子跟著劉郎中去鎮上抓藥。


    劉郎中上了馬車,二蛋就去村長那說,出診預付的一兩銀子是李魚兒出的,還有車馬費二十個銅板。


    村長擺擺手,說知道了,便讓他先走了。


    村民根據綠荷的比劃,將山崽兒抬進了他自己的臥房。


    綠荷就守著兒子,寸步不離。


    村長見她如此,也不好意思談錢,想著等馬大強跟他說。


    “這馬大強也是的,這是跑哪兒請郎中了,還不如二蛋機靈。”


    秋娥嬸也說:“這爹當的,可真是不靠譜。”


    綠荷已經不尋死覓活了,山崽兒也醒了,村長安撫了幾句,就揮散村民,抬腳往家走。


    綠荷子之所以上吊,是因為來他家報信的那個村民,進屋就喊著山崽兒被打死了。


    村長打算迴去了,再問問老幺事情的經過,明天少不了該問責的問責,該處理的處理。


    福水村的風氣不能讓那麽幾個玩意給敗壞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光天化日就敢攔路搶劫,這是要上天啊!


    劉郎中的馬車剛到村口,就被蔡承平夫婦攔住了。


    “籲——”車夫停下馬車,不悅的問:“你們是什麽人?幹什麽的?”


    車夫見蔡承平穿著長衫,像是讀書人的打扮,旁邊還領著婦人,不像是劫道的。


    蔡承平一拱手,說明來意:“我們是福水村的村民,剛才見劉郎中救人,醫術了得,家中老父前不久半邊身子突然不能動了,想請郎中務必去家裏看看。”


    “罷了!你帶我去便是。”車廂裏傳來劉郎中的聲音。


    既然來都都來了,就一遭辦完了吧。


    蔡承平歉意的說:“對不住了,通往我家的路被雪壓塌了,馬車不能通行,勞您步行。”


    說著蔡承平從袖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十文錢,遞給車夫,說:“老哥,勞您在村口樹下稍等一會了。”


    車夫見還有車資賺,自然高興的答應了,等一會就多十文,這買賣劃算。


    蔡承平主動幫劉郎中背藥箱,等走遠估摸著車夫聽不見的時候,他才對劉郎中說了實話。


    “劉郎中,對不住了,剛才沒和您說實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其實,我家要看診的不僅有我爹,還有我兒子,他前不久傷了右手,吃了一位郎中的藥,一直不見好,反而病情更加嚴重,今日恰巧看到您治病救人,簡直乃華佗轉世,懸壺濟世啊,就想請您幫犬子看一看。”


    劉郎中擺擺手,說:“當不得,當不得,治病救人是我們郎中的本分。”


    蔡承平夫婦迴家的時候,蔡老太太和蔡老爺子都已經迴屋休息了。


    他們年紀大了,精力不行,聊了大半天有些乏了。


    見到劉郎中的那一刻,蔡俊毅並沒有多抗拒,這讓趙氏鬆了一口氣,她太害怕兒子會拒絕了。


    劉郎中見到蔡俊毅的那一刻,就說了一句:“體虛不足。”


    當他拆開蔡俊毅傷口的那一刻,震驚不已,他盯著蔡俊毅說:“此子心性極其穩重,善於隱忍,若是換了尋常人,早就疼痛難忍,喊叫出來了。”


    蔡承平夫婦疼惜的看向兒子,眼含希冀,他們多希望兒子能告訴他們真相啊。


    而蔡俊毅隻是垂著眸,不和他們對視。


    像是想到了什麽,劉郎中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嚴肅的看向蔡承平夫婦,說:“你們將先前郎中開的藥取來給老夫看一下。”


    趙氏立刻轉身去灶房將藥取了一包過來。


    劉郎中打開藥包,一樣一樣仔細辨別,時而聞一聞,時而撚一撚。


    “難怪,難怪傷口久不愈合。”


    劉郎中直接說道:“這裏邊有紅花和當歸等一些活血化瘀的藥,這些藥內服會導致傷口久不愈合,若這時候出現感染,就會化膿潰爛,如他這般。”


    此時,蔡俊毅右手的傷口已經完全暴露出來,一道切口整齊且深可見骨的傷口正橫在他右手的筋脈間,開口處大張,猙獰可怖。


    傷口周圍已經紅腫化膿,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潰爛。


    看到兒子右手真實情況的那一瞬,趙氏強忍著心痛,捂著嘴哭著跑了出去。


    劉郎中歎了口氣,說:“不僅如此,這藥裏邊還有一些傷人氣血的藥,三棱、莪術、木香久服會讓人體虛倦怠,而雷公藤長期服用則會損害肝髒,致人斃命。


    說吧,他之前的郎中是誰?如此心腸歹毒,利用藥物害人的醫者,必不能讓他隱匿杏林,不然以後難保不會禍害其他人。”


    劉郎中活了一把年紀,自然不會一點門道看不出來,料想到蔡家可能是的得罪了什麽人,才會被人暗地裏加害。他不想參與蔡家的恩怨,但有醫者用藥害人,他不得不防。


    見劉郎中如此嫉惡如仇,蔡承平之前那點顧慮也就消除了。


    他曾經也擔心過,劉郎中會不會認識黃郎中,但他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兒子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拖不得,因此隻能賭一把了。


    不過現在看來,劉郎中是個嫉惡如仇的性情中人,應該跟此事無關。


    蔡承平也就實話說了:“是黃郎中。”


    “黃郎中?”劉郎中心中立刻想到一個人,“黃南星!”


    蔡承平心下大驚,“您認識此人?”


    劉郎中捋著胡須,幽幽的道:“何止是認識,也算是一個故人。”


    蔡承平緊張的不得了,劉郎中不會將這事告訴黃郎中吧?


    卻聽劉郎中說:“很多年前,黃家是鑫浦鎮第一醫藥世家,迴春堂也是百年老字號,黃家醫術高明,要價公道,為百姓所愛戴。


    可是,等迴春堂傳到黃藥光,也就是黃南星的爹手裏時,便開始沒落,他醫術不行,卻貪得無厭,經常以次充好,販賣假藥,害死了不少無辜的百姓。漸漸迴春堂引起了民憤,這時候,鑫浦鎮又開了一家醫館,就是現在的濟世堂,價格公道,藥材純正,百姓們爭相來濟世堂看病,漸漸的迴春堂就倒閉了。


    黃藥光卻依然花天酒地,生活極盡奢靡,很快敗光了家業,他經常流連煙花之地,最後染了髒病死了。


    尚且年幼的黃南星,沒了父親,母親受不了他父親的所作所為跟人跑了,他成了孤兒,生活困苦,加上受他父親名聲的帶累,他處處受人排擠,日子越發艱難,可以說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後來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再也沒有在鑫浦鎮出現過,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之所以能聯想到他,也是因為黃藥光曾經也用這種方式害過人。


    當年,黃藥光收了一個大戶人家大夫人的錢,用這藥方子毒害了一個得寵的姨娘,真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這種害人的藥房還能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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