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那些都沒跑出來。」


    「……都還……活著嗎?」夏萊問,嗓音裏帶著絲顫抖。


    「有動靜,應該活著。」


    忽然有孩子說,「我看到你說的那個小女孩了,一隻耳護著她一起往出跑,但是跑到門口我迴頭看見一塊屋頂正好朝他們頭頂落下去了。」


    「……」夏萊攥緊拳頭,牙齒咬的咯吱響。是她的錯,如果她不跟著去山上,如果她能早點察覺異常……


    「是我的錯。」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不是我臨時下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夏萊喘著粗氣,「救人!」


    ……


    長夜漫漫,要等到救援的人前來還要很長一段時間,希浦帶著人趕上來之後組織所有還能用的燈都打開,沒受傷的先清理周圍的碎礪,受傷的人就朝下麵喊,讓孩子們聽見聲音迴話,好準確的定位方向。


    場麵一度極其混亂,但救援工作卻在希浦的指揮下陸陸續續進入有條不紊的狀態。


    夏萊此時深深覺得自己正在經歷「多災多難的異次元生活」,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都是一場夢,一覺醒來她仍然在自己充滿科技感的房間內過著周末。


    然而此時一張張受傷的臉和一整片廢墟卻在提醒她,眼前這一卻才是真實的。


    那個活了七歲卻生平坎坷的小姑娘再一次遭遇了生活的磨難。


    「小葵——」


    夏萊趴在廢墟上再次大聲喊著。


    沒有人迴應。


    「小葵——小葵——」她一聲接一聲的喊著。


    喊了不知多少遍之後,倏地,她耳朵動了動,自覺捕捉到一絲細細小小卻格外耳熟的聲音。


    「夏萊……是你嗎?夏萊,嗚嗚嗚……」


    第86章 休息日(八)


    久違的聲音撞進耳朵,夏萊猛地喘了一大口氣,心裏驟然鬆懈,隨著溫度重新迴歸身體她才發覺自己這個恆溫冷血物種都已經手腳冰涼。


    「小葵——」她朝廢墟下麵大聲喊,「你怎麽樣?」


    聽見小姑娘說「我沒事」她才真正鬆了口氣,但是小葵又說,「夏萊,小野的腿被壓住了……嗚嗚……」


    沒關係,隻要人都活著就好,受傷不要緊,她手裏有治癒藥水,而且是升級版的治癒藥水,再配合她的治癒術,大概隻要喘著氣都能救迴來。


    「別害怕!」她安撫兩個孩子,「我在這兒陪著你們,很快就能出來的!」


    「我、我不怕!」小葵哽咽了一聲,「夏萊,你一定要陪著我們不要走開啊——」


    「我不走——」


    天還未亮,就算有一些微弱的光亮對目前的現場救助也起不到太大作用,能把夜裏當成白天視物的人大概隻有夏萊自己,但是怕造成二次坍塌她也不敢擅自行動,隻敢清理一些旁邊的廢礪。


    第一波最大的震動已經過去,現在時不時還有餘波晃兩下,接下來的時間她隻能不停的陪小葵說著話,安撫她不要害怕。


    希浦已經聯繫院長,把這裏的情況第一時間上報,院長接到消息嚴肅的叮囑他們不要擅自行動,一定要等專業救援隊過去。


    大部分孩子都沒來得及跑出來,包括幾個慰問團成員,等待的時間極其漫長,尤其在無邊的夜裏更覺得遙遙無期。


    「小野,你的腿怎麽樣?」夏萊有點擔心被壓時間長孩子受不了。


    小野的聲音有點虛弱,夏萊聽不清他說什麽,還是小葵難過的替他迴答,「小野有一個捲軸,擋住了掉下來的屋頂,但是他、他為了救別人把自己的腿壓住了……夏萊,你幫幫小野吧,他的腿已經沒知覺了嗚嗚……」


    「在流血嗎?」


    「已經不流了,小野是不是……」小葵嗚嗚哭,想起自己的父親抱著自己跳樓最後化為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直覺想避開死亡的畫麵,沒敢把這這句問出口。


    夏萊定了定神,雖然從前在老家的新聞上看到過不少關於地震的報導,但親身經歷也是頭一迴,難免會慌亂。她現在隻盼著救援能早點到,給她的治癒藥水一個救人的機會。


    「不要怕小葵,救援很快就到了,你相信夏萊姐姐嗎?」


    「我相信!」小葵馬上迴答,抹抹淚,「可是……」


    夏萊打斷她防止她胡思亂想,「你還記得夏萊姐姐有很神奇的醫術嗎?曾經幫你治療傷口,是不是很快就恢復了?」


    小葵馬上想起夏萊幾次在自己身上使用的神奇治療,隻要她在自己身上撫過一遍立馬就不疼了,還癒合的特別快,立馬不擔心了。


    她拉住小野的手轉頭安慰他,「你也別怕,夏萊醫術很厲害,我有一次都快被母親打死了還是被夏萊救迴來了!還有上次,父親抱著我跳樓,夏萊直接從窗戶飛下去救我了!有夏萊在,不怕。」


    小野:「……」


    小野偏開頭嘆了口氣,他以前非常渴望能得到父母的疼愛,也很羨慕小葵有夏萊這個非親非故的姐姐對她好,但現在聽她對自己父母的描述忽然覺得沒有父母也不是什麽壞事,除了不能擁有他們的愛也避免了可能遭受的虐待。


    ……很矛盾。


    黑夜漸漸撤離,學生們自己清理的同時救出來一批離出口比較近的孩子,但這批人裏仍然沒有夏萊等待的兩個孩子,雖然離出口不算太遠,但小夥伴被壓住小葵不可能放棄他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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