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會站出來為薑懷珠說話,讓在場的公主貴女們都頗為意外。


    尤其是靜宜公主,她把困惑都寫在了臉上。


    她這皇兄平日裏那麽精明冷靜的一個人,如今怎麽會為薑懷珠這種萬人嫌惡的女人質疑自家兄弟?


    難道說,他當真看上薑懷珠了?


    靜宜公主雖然長在宮闈之中,卻是在曲貴妃無微不至的愛護下長大,所以她雖然聰明,心思卻比較單純。


    薑銜草就比她想得要複雜。


    太子這麽做,恐怕不是為了維護薑懷珠,甚至也不是看在薑錦言等人的麵子上保住他們心愛的妹妹。


    太子是為了他自己。


    他是皇後所生嫡長子,自幼占據儲君之位,十四歲就上朝堂幫著雍帝處理政事。


    可眾所周知,雍帝最寵愛的兒子卻是不務正業的九王爺。


    而且雍帝與皇後不和的傳聞,也是從未斷過。


    別看太子這麽多年積攢了不少自己的擁護,在朝中的名聲也一直不錯,但曆史上像他這樣靠著母族的勢力早早當上太子,卻在後期被帝王忌憚廢黜,最後扶持自己心愛的兒子上位的例子難道還少嗎?


    太子心思多,他早早開始未雨綢繆,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對付沈聽肆,這很正常。


    薑銜草也注意到他方才的說辭。


    他甚至都沒有和她這個九弟單獨說一句話,全部的重點都放在尋求沈逾白的支持上。


    薑銜草立即想到,太子這是眼見沈逾白和九王爺走得近,心裏生出危機感,想要盡快試探出沈逾白真正的態度。


    隻要沈逾白這一次沒有當眾維護她,那對太子來說,他就仍是值得他花大價錢去拉攏的盟友。


    而若是沈逾白維護了她,那麽他和他所掌的皇城司,就成了東宮和皇後娘家的敵人。


    薑銜草雖然從未和誰學過權謀之道,但她從小生活在最惡劣的環境裏,見慣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這裏麵的脈絡,她稍稍一梳理,就什麽都通了。


    於是她把目光投向沈逾白。


    她也想知道,沈逾白會選擇誰。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坐在輪椅上的俊美男人溫柔地淺笑,他雲淡風輕的表情,仿佛隻是在欣賞今夜的月色。


    但他說出的話,卻讓眾人都為之變色: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方才我是與小九兒一起趕到的。我親眼看到,給薑二小姐下迷藥的賊人是天命閣的餘孽。”


    即便是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主貴女們,也都知道天命閣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跪在地上的薑懷珠臉色又慘白了些許。


    原本有太子忽然出現為她說話,她還以為轉機已到,湛王可以不把薑家放在眼裏,但總要給太子這個一國儲君幾分薄麵吧?


    卻沒想到,沈逾白居然連天命閣的事都知道了。


    那個叫鬼影的廢物不是號稱是江湖上的頂尖殺手嗎,他到底是怎麽辦事的,居然連來曆都泄露了出來!


    太子聽到“天命閣”,原本波瀾不驚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皇叔確定,真是天命閣的餘孽重新現世,不是有人假冒?”


    沈逾白嘴角的笑意不變,眸光卻變得鋒芒畢露,“和天命閣有關的事,本王什麽時候弄錯過?”


    太子沉吟了一下,然後畢恭畢敬地朝他作揖:


    “侄兒隻是覺得天命閣的殺手來行刺一個閨閣女子,頗有些令人費解——”


    薑銜草在這時開口,她略帶諷意地詢問太子:


    “太子殿下說這麽多,莫非是在質疑湛皇叔的判斷嗎?”


    太子眸光微變,他克製地看了薑銜草一眼,神色仍然溫和,“皇叔為大盛立下的戰功累累,孤絕不敢質疑他的判斷。”


    說著,他又對沈逾白道:


    “既然皇叔都已認定此案的確與天命閣有關,那侄兒當然不敢耽誤您辦案。對了,若是皇叔所帶人手不夠,不如讓東宮的羽林衛來協助您。您若是有什麽用得上侄兒的,侄兒也可以留下來隨您吩咐。”


    沈逾白淡笑:


    “多謝太子的好意,但不用了。


    好好的祈福宴卻有陰溝裏的老鼠混進來,太子還是早些帶著公主貴女們迴到安全的地方,照顧好母後和幾位娘娘,以免之後還有不好的事發生。”


    在場的女子們一聽都害怕了,靜宜走到太子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


    “太子哥哥,快帶我們迴去吧!迴去的路這麽黑,有你隨身的東宮羽林衛在,我們還能放心些。”


    太子不好當眾拒絕妹妹的請求,隻能笑了一下先答應著,眸光卻瞥到還跪在地上的薑懷珠身上。


    這一瞬,他眼裏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厭惡。


    這個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隻會拖他的後腿,居然還敢打嫁入東宮的算盤!


    也不知道薑家那幾個兄弟是怎麽想的,還真把她當成寶了。


    依他看,就是那在人前永遠夾著尾巴做人的薑二小姐,也比薑懷珠多出了幾分自知之明。


    薑懷珠見太子朝她看來,決定抓住她全身而退的最後機會:


    “既然湛王殿下和九王爺都已經認定,要暗害臣女妹妹的是天命閣的人,那這件事又和臣女有什麽關係?”


    太子原本要邁出的腳步頓住,隻聽薑懷珠哭泣道:


    “難不成九王爺認為,臣女有機會去使喚天命閣的殺手為我做事嗎?”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議論紛紛。


    雖然大家都對她沒有好印象,但也沒有誰認為她能有這個本事。


    即便是朝堂上的官員們,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去和天命閣合作的,更何況是薑懷珠一個閨閣女子?


    難不成真是九王爺記恨她險些害了自己的心上人,所以故意把這筆賬算到她頭上?


    薑銜草聽著這些人的竊竊私語,隻是讓人把添香帶來。


    看到添香還活著,薑懷珠心裏發虛,臉上卻強硬道:


    “添香是九王爺的貼身婢女,方才在宴上,就有人看見是添香領著薑二小姐來這裏的。如今九王爺推她出來,總不能是想說臣女買通了您身邊的人,來陷害您吧?”


    說著她還自嘲一笑,“臣女以前是因為妹妹奪走了您對臣女的愛意,做出了一些無法挽迴的錯事。可您應該明白,臣女傷害誰,都不會傷害您!”


    她言語的可信度十分高。


    聞言便有貴女喃喃低語,“我方才確實看見薑二小姐和添香走了……”


    本來對她嗤之以鼻的靜宜公主都有些動搖。


    難道這件事真是九哥哥冤枉了她?


    但她也不懷疑添香真是奉九哥之命去帶走薑二小姐的,隻覺得一定是天命閣的人暗中做了手腳。


    薑銜草卻笑了一下,不慌不忙道:


    “薑大小姐似乎對本王身邊的事很是了解,但你剛才說錯了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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