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


    墨白的爹墨跡失去記憶後,瘋瘋癲癲。墨白有時候忍不住會在街上尋找他的蹤影。雖然他為了給墨白續命,壞事幹盡,但是他自始至終都疼愛他。


    墨白聽他爹墨跡說他們祖上是有名的陰陽師,墨家使命便是驅逐妖鬼。但是墨跡為了救墨白,不惜違背了祖訓,豢養了黑蛇,還草菅人命。


    自打墨白記事起,手腕上就已經綁了枚山鬼錢了,似乎是隨著墨白一同出生的一樣。


    從五歲後,墨白就跟著父親行走江湖,也繼承了墨家衣缽。


    隻是這兩年,墨白身體每況愈下,才不得已在綠城安居下來。而墨跡為了給他續命,總是以替少年驅邪祟為由,取了少年們的心頭血,折了他們的陽壽。對此,墨白厭惡至極,又無可奈何。


    行璃曾經對他手腕上的山鬼錢非常好奇,摸了下。山鬼錢上的奇怪符號瞬間亮了起來,嚇得行璃縮迴了手。


    行璃不滿的嘟嘴:“墨白哥哥,這東西邪門,你把它扔了吧。”


    墨白手覆蓋上山鬼錢,山鬼錢很燙手。


    墨白心中大驚,山鬼錢隻對妖魔鬼怪有反應,難道行璃並非常人?也是,那晚行璃、行沈與黑蛇決鬥便用了法術,本以為她們是和拂容君一般的神仙,但這山鬼錢對她有反應,想必她不是神仙了。


    “墨白哥哥,你在想什麽呢?”行璃扯他衣角,仰頭看他。


    墨白比行璃大了八歲,行璃在他肩膀之下。他蹲下身子,捏捏她小鼻子:“沒什麽,走,我請你吃冰糖葫蘆。”說完,拉著行璃的小手,朝街角走去。


    “讓開,讓開!”突然身後傳來稚嫩的兒童聲音。


    兩人轉頭一看,原來是行沈正在遛鳥。


    白雪如同風箏飛在空中,行沈牽著繩子在人群中奔跑。


    大家都已經對這一人一鳥的相處方式習以為常。


    自從行沈頓頓給白雪喂肉,白雪心甘情願當他的小寵物。吃喝玩樂連睡覺都一起,兩人關係越來越融洽。


    拂容君感歎:白雪像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收不迴似的。


    墨白、行璃、行沈、白雪在街上吃飽喝足玩夠了後,已經傍晚,便手挽著手一起迴家。


    行璃摸著自己圓圓肚子,心滿意足笑道:“哥哥,真希望阿娘阿爹在金娘子那裏多待幾天。”


    墨白笑問:“為什麽?”


    行沈撫摸白雪炸開的毛:“因為她不想被爹娘管,想當個野人。”


    行璃吐舌頭:“你才是野人。”


    看著倆兄妹鬥嘴,墨白嘴角止不住泄露笑意。他喜歡和行家走近,是因為行家總讓他有很熟悉,很溫暖,很有愛的感覺,不像他家。


    他家總是冷冰冰的,陰沉窒息。現在李奶娘死了,爹瘋了,整個家裏隻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連鬼都沒有。


    他家房子曾經被稱為陰宅,自從他家搬這裏以後,這裏的鬼也就被他爹超度了。


    “墨白哥哥,你到我家住吧。”行璃黏著墨白。


    行沈則立刻反對:“不行?”


    行璃叉腰:“為什麽不行?”


    行沈眼睛轉了轉:“阿爹說了,男女授受不親。”


    懷裏的白雪差點把嘴裏吃著的冰糖葫蘆吐了出來。白雪嘀咕:乖乖,這小孩怎麽什麽都懂?


    墨白則紅了臉,立刻放開行璃的手。


    行璃惱了:“白雪也是女的,那你為什麽和白雪同吃同住?爹娘為什麽要睡在一起?”


    白雪翻了白眼,唉,老娘躺著也中槍了。


    行沈:“那可不一樣。白雪隻是一隻鳥,爹娘可是成親了的。”


    行璃眼睛轉了一圈:“那我要和墨哥哥成親。”


    “什麽!”白雪驚詫,嘰嘰喳喳叫起來,“哈哈哈,我讚同!我讚同!”


    白雪掙紮著想從行沈懷裏飛起來,一副看戲的模樣。


    行沈敲白雪腦袋:“白雪,你再鬧,今晚不給你吃肉了。”白雪隻得偃旗息鼓,乖乖待他懷裏。


    墨白臉紅了一大片,但嘴角止不住揚起弧度。他溫柔地對行璃說:“阿璃,你還小,我們不能成親。”


    行璃拉他手:“墨白哥哥,那你一定要等我長大。長大後,我一定嫁給你。”


    墨白摸了摸她腦袋,不再說話,心裏卻柔成一湖水。


    “墨白哥哥,明天見!”行沈拉著行璃先一步進了自家院子。


    墨白目送兩人後,徑直迴了自己的家。


    兩家雖然隻有一牆之隔,但是卻如同冰火兩重天。行家是熱的暖的,墨家卻是冰的冷的。


    夜深人靜,墨白還在燈下看書。突然手腕上的山鬼錢晃蕩起來。這是十年裏,它第一次晃蕩。


    有人敲墨白家門……


    “嘶……嘶……”屋外大風不止,疾速的氣流劃過墨白耳朵,似乎要把墨白耳膜撕碎,天色陰沉無比,像一張布滿裂痕的臉,黑雲向地麵低壓下來,雲之間的間隙似一張牙齒參差不齊的嘴……


    “咚……咚……咚……”無力而沉重的敲門聲再次傳來,顧不得想太多,墨白冒著大風舉步維艱地去開了院門。


    門剛露出一條縫,一個矮小的黑影便擠著衝了進來,並快速地躲墨白的臥房。墨白無意間瞟到,一張慘白,眼睛充血的臉……


    懸著心進了屋,看見一個頭在燭架後發著抖,細一看,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小男孩,渾身哆嗦著,似乎是被什麽嚇著了,墨白忙前去安撫,好一會兒,他帶著哭腔張口問:“你,你是會請仙家幫忙的,對,對嗎?”


    墨白不禁一怔,他又接著說:“我爹被附身了!”話音剛落,屋外便傳來異響……


    一個男人踉蹌著撲在門檻上,披頭散發,目光呆滯,口裏不停念叨著什麽,看見了墨白,突然像餓狼看見獵物一般兩眼放光,伸著肮髒的雙手向墨白撲來,墨白心一靜,默念:“甲日狐黃路中行……”


    霎時間,墨白的身邊升起一圈靈場,身後現出了一隻巨大的青灰色狐狸,兩眼閃著紅光,瞪向那朝墨白撲來的男人。


    隻見那男人又像是身上著了火,掙紮著不顧一切地想要逃離院子,狐狸向前一步,將男人堵在門口,那男人見狀逃不掉,便一轉身向墨白跪下,連磕三個響頭,用幽怨的聲音說到:“不知是鬼家大仙,小的無意冒犯,還懇求大仙放過小的一命。”說著,這男人身體裏的邪祟便出了形,那男人便一頭栽到了地上,昏死過去。


    那邪祟便是隻眼球吊出,臉色發紫的女鬼,隻見她脖子上有著一條深深的勒痕。


    “待陰間好好的,又出來作祟幹什麽!”話音未落,那女鬼眼神一變,身旁出現了一圈黑霧,又用惡毒的聲音說道:“奴家無意害人,這男人是鄉紳,在奴家生前搶了奴家糧食奪了墨白家田地,奴家反抗而被其吊死,奴家死後,他掘奴家墳,將奴家屍首萬斷,奴家要將他折磨致死……讓他親手殺掉自己的兒子……”


    看著躲在屋角的小男孩,墨白漸漸明曉了來因經過,對她說:“你隻管迴你陰曹,我請仙家還你說法!再出來害人,你永不得轉世!”話畢,那女鬼便消失不見,守在門口的狐狸也隨著消失了。


    墨白將那男人拖迴了屋,灑了點香灰在他後腦。


    安頓好小男孩後,墨白坐在一旁點起了煙,耳邊聲音嘈雜,墨白一語不發,因為墨白知道,請了仙家,用了靈氣,現在這屋恐怕不隻是有墨白三人,它們也在屋內……


    行沈感到隔壁氣息不對,披了衣服,來到院子。


    拂容君也站在院子裏。


    行沈背著手,像一個小大人:“沒想到墨白哥哥竟然會降妖除魔,還會請仙家。”


    拂容君:“真是天道輪迴,看來這一世,他是來贖罪的。”


    行沈:“拂容叔叔,墨白前世到底是怎樣的?”


    拂容君摸了摸他腦袋:“你以後問你爹娘吧。”


    聽到裏麵響動,行沈有些緊張:“拂容叔叔,我們要不要去幫幫他?”


    拂容君看著大樹的黑影:“你爹娘臨走囑咐我們,絕對不要輕易插手人間的事情,否則要被天道責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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