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冷,何純熙也餓得越來越快。不知道沈澤帆要帶她去哪兒,她坐在車裏就怕肚子叫出聲。


    “沈少帥需要我怎麽做?”


    “我今天出來是為了逃相親,現在實在是需要一個夫人堵住別人逼婚送美姬的路子。”


    沈澤帆說罷餘光發覺何純熙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突然停下了車。


    “何小姐有沒有什麽法子替我消災解難?”


    “早聽人說沈督軍想跟黎司令聯姻,沈督軍的大兒子沈少帥跟黎司令的大女兒年紀相仿,很是相配。”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若是願意就不會逃出來躲這一遭。”沈澤帆臉一沉,那威嚴樣子叫何純熙立馬收起了笑容。


    “那沈少帥就沒有喜歡的人嗎?跟家裏的長輩表明心意就是。不過這天底下如今能像黎大小姐這樣尊貴的姑娘可沒多少。黎司令隻有義子,兩個親生的女兒那可是炙手可熱。”


    聽著何純熙坐在副駕自以為是地分析,一邊沈澤帆抓著方向盤地手關節發白,恨不得把這方向盤掐斷揉碎。


    “夠了,我沒有喜歡的人,卻也不想娶黎大小姐做我的夫人。”


    “您今年二十五了吧,難道少帥是不婚主義?”何純熙撇嘴,這沈少帥可真難伺候。


    “罷了,你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麽法子,我真是莫名其妙。”沈澤帆不再說話,最後把車停在了永江邊上。


    “這麽大的風,還有些冷,少帥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等一個人。你應該見過。雲將軍當年在昌城讀書沒有參加那場戰爭的三兒子,雲阿雨。他現在組了一個民間團體,企圖幹擾社會秩序,推翻統治。”


    何純熙一聽,原來哪是什麽偶遇,這沈澤帆是處心積慮要來找她,大約是想讓她以宮家少夫人的身份勸降雲阿雨。


    “沈少帥,難道這是我向你投誠的第一個考驗?”


    沈澤帆凝眸看江裏波瀾層層,眺望遠處水天一線,交界之處風起雲湧,天空也是灰蒙蒙的。


    “是,也不是。你也可以當人質,宮家少夫人在我手裏,雲家多義士豪傑,豈能不救?”


    “要是雲阿雨不救我,你難道要當著他的麵殺了我嗎?”何純熙白了一眼沈澤帆,要不是如今形勢比人強,顧元征又投靠了沈家,她才不想跟沈家和平共處。


    沈澤帆側耳聽見不遠處有些動靜,當即掐住了何純熙的脖子,把她推在身前朝遠處的荒草叢喊了一聲。


    “出來吧。”


    “砰”草叢之人放了冷槍,子彈從何純熙耳朵旁邊飛了過去。


    震耳欲聾的槍聲,何純熙看到沈澤帆的右肩上頓時被血暈染開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澤帆迅速拉到身後,又擋在了她的前麵。


    “沈澤帆,沈少帥,沒想到吧?我今天要為宮氏一家報仇。”


    四下沒有任何守衛,雲阿雨覺得勝券在握,便站在了沈澤帆麵前,決心替自己的好友宮梓桓除掉這個沈澤帆,這個害的宮氏一族家破人亡,處處通緝宮氏在逃人員的賊人。


    “你就是雲阿雨?背地裏放暗槍可不像雲家人的手筆。”沈澤帆平靜地看向雲阿雨,泰然自若。即使血從肩頭漫到袖口,如雨點滴滴答答。


    “雲阿雨,你要冷靜些!”何純熙立馬從沈澤帆身後站了出來,嬌小的身體擋在沈澤帆的前麵。


    “是你?你怎麽跟他在一起?你和他在密謀什麽?你這個貪生怕死攀附權貴的女人給我滾開,我今天可以看在宮少帥的麵子上不殺你,我隻殺他。”雲阿雨一步步逼近,槍口一直對著沈澤帆。


    “雲阿雨,你還有母親在家等著你養,你今天殺了沈澤帆絕不能活著迴去。”何純熙企圖動之以情勸退雲阿雨,因為她知道他這樣的舉動無異於來送死。


    “因為知遇之恩,同袍之澤,同窗之情,兄弟之誼。你能懂嗎?你根本沒臉來問我,你可是宮少帥的妻子啊,就算女子嬌弱不能提槍報仇,你也不該跟這個人混在一起!你真該跪下來求我,求我饒了你,求我不要殺你,我或許會看在梓桓的份上放過你,但是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前些天我親手殺了陳湛,那個害死你妹妹跟你父親的混蛋,那時候你怎麽不出現?我也險些活不下去,可是我若死了,這世上能記得他們的人就不多了。你是雲家唯一的血脈了,你不保全自己,就是不孝!”


    何純熙試探向前,她的心裏是在賭的,隻要最後雲阿雨放棄攪弄風雲或者及時離開,她能勸一句沈澤帆放過他。雲阿雨朝著她腳下的石磚開了一槍,再進一步,又開一槍。


    “何純熙,你不再往前了,我前麵兩槍已經給了你認識的情分了。你再敢往前,我會一槍崩了你,送你下去跟梓桓懺悔。”雲阿雨怒吼,握著槍的手仿佛麻木,不自主地抖動著。


    “砰,砰”


    何純熙身後兩聲槍響,麵前的雲阿雨被沈澤帆兩槍打斷了手指,手裏的槍掉在了地上。何純熙見狀急忙趕在雲阿雨的前麵搶走了他的槍,倉促間絆倒在地,立即把雲阿雨的槍朝沈澤帆扔了過去。


    “你們,你們卑鄙無恥,一個吸引我注意,一個偷襲我!”


    “我並不想要你的命,你卻想要我的命。”沈澤帆一句沒有溫度沒有憤怒的陳述,上前扶起何純熙,上下打量了一眼見她沒事。


    “沈澤帆,他打了你肩膀,你打了他的手,算是扯平了,你能不能放過他,他已經沒有槍了,不會再對你造成傷害了。”


    何純熙記得雲將軍對宮家忠心耿耿,就算沒有守住澴川,也不應該死絕。


    “既然已經落在你的手上,給個痛快吧。”


    “你走吧,敢打槍的華夏男人應該去戰場上,保衛國家,而不是愚蠢地送死。”沈澤帆收起了槍,讓雲阿雨離開。


    何純熙在一旁,突然發覺沈澤帆也並不是傳聞中那麽冷血可怕的閻王。她又看向雲阿雨,看到雲阿雨一言不發地離開,終於能把吊著的心放下來。


    “少帥,我先幫你包紮一下吧。”何純熙自認為搞砸了勸降雲阿雨這事,也不知道沈澤帆對她的實力是否產生了質疑。


    “不必,我迴去再說。”


    “總得先止血,你難道想血盡而亡?”


    何純熙撩開外麵的裙子,解下了自己的襯裙。那棉質的襯裙柔軟又結實,她撕不開。


    沈澤帆見狀,伸出左手跟何純熙一起用力,把那襯裙撕成幾條比繃帶稍寬的布條。


    何純熙慢慢幫沈澤帆褪去外套,解開他的襯衫,看到肩膀處子彈深深紮在皮肉裏。


    “你忍一下,可能會有點痛。”何純熙咬緊牙關,深吸了一口氣,在子彈的創口按上一折疊成方形厚布塊,把撕好的布條壓著布塊斜著纏在沈澤帆的腰間,動作相當快速一氣嗬成。


    沈澤帆全程沒有吭一聲,他目視前方江中的小沙洲,那裏清靜遠人似乎是個好去處。


    “好了,你這樣也不必再穿外衣了吧,趕緊去醫院吧。”


    何純熙無處去擦手上的血漬,偷偷在沈澤帆脫下的衣服上抹了一把


    “謝了,今天算你又救了我一迴。”沈澤帆走在前麵,何純熙默默跟著,來到吉普車前。


    “你肩膀受傷是不能開車的吧,不掙著傷口可止不住血。要不我開?”


    何純熙已經站在了駕駛位那側,沈澤帆見狀便同意了她的請求。


    “我以前學過開車的,不會把你帶進溝裏。雖說今天沒能把雲阿雨規勸好,可是我可不是沒用的人,給我些時間,我能成為顧元征之於沈督軍那樣的人。”


    沈澤帆聽何純熙還在為剛才的事找補,隻叫她專心看路。一路上專注開車,兩人沒有過多話語,從江邊到督軍府隻用了半小時。


    何純熙緊跟著沈澤帆從車上下來,進了督軍府。


    “大哥你怎麽了?怎麽剛才一聲不吭出去,現在弄身傷迴來了?怎麽迴事呀?”沈澤帆拜把子的三弟譚立偷偷喝酒喝得飄飄然的,正想找個地方睡一覺,就看到沈澤帆從外麵迴來,肩頭包裹的白布都沁出了血。


    “剛才遇到了個不懂事的毛孩子,偷偷拿了我的槍不小心打了一槍。”


    “什麽?那毛孩子在哪兒?我非去揍爛他的屁股,給大哥報仇。”


    譚立看見沈澤帆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他欠著身子往後看了一眼,是個年輕的姑娘。


    “大哥,你說的毛孩子不會是,她吧?”譚立指著何純熙一臉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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