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辛見她語氣前所未見的沉凝,心頭越發惴惴不安,急步搶聲:“金姐,你不要怪王為民,那晚是我不對你要罰就罰我,塗塗年紀小想事情單純,我找她談,保證她以後不會在犯同樣的錯。”


    金牡丹端著花茶遞上,順勢拉人坐下:“我不反對店裏小姐交男朋友,可不能影響上班,咱這又不是公辦單位,不至那麽嚴重。迴頭我最多嚇嚇那小妮子,讓她長些記性也就罷了。”


    初辛鬆口氣:“謝謝金姐。”


    金牡丹垂下眼睫,踟躕道:“初辛,幹咱們這行都有自個故事,我從不幹涉,可自忖年長你們幾歲,也當的起長輩之稱,丫頭,說句實話,你有沒有找男人的打算。”


    初辛脫口而出,堅定道:“從未打算結婚,可——”


    金牡丹笑:“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可以找個男人。”


    初辛赧顏,低聲:“以前倒也沒往這方麵想,以後若遇到合適的,應該會耍耍流氓。”


    其實,早在原若航之前,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找男人,為了錢已經出賣笑臉,沒必要在出賣身體,隻是沒想到一夜放縱,終是招來個尾巴,她現在已經悔不當初。


    金牡丹摩挲著握在掌中有些涼意的手,長久沉默著,終是強撐了笑意:“你和過世的金夫人很像,而金光遠又是個情種,他有個五歲的女兒,又不缺錢,真不能考慮嗎?你相信我,他不至對女人薄情。”


    初辛昂臉,凝視著擲重道:“金姐,如果他不是情種,我不介意來段你情我願的交易,各取所需罷了。可誠如你所說,他也是有孩子的人,又是奔著結婚,而我的事不是錢能解決的了。”


    話至此,已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金牡丹恢複往昔調笑模樣:“好,我有數了,不過初辛,如果可以先找個男人,幫你分擔些也好。”


    初辛躬身道謝,怔了下才道:“金姐,如果為難,我可以離開的。”


    金牡丹刹時花枝亂顫,笑過後撫著尖俏下巴戲謔:“我可舍不得這個妙人,你不曉得自個現在是我這台柱,白花花的銀子誰可能放過,丫頭,迴去幹活。”


    “謝謝。”初辛誠懇深躬,這才朝門外而去。


    迴到大廳,終是稍鬆口氣,若不是被逼到絕境,誰願意帶著孩子四處奔波。金光遠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至到強人所難,不著痕跡絕了他心思就是了。


    “初辛,你跑那去……”玉容喘著氣奔來拽著人朝樓,低聲:“安吉找你,他點了十瓶洋酒。”


    那個英國佬怎麽突的大方起來,初辛迅速調正心態,卻見她拉著自已徑直走向二樓僻靜角落,悄聲:“安吉有話對你說。”


    “歐,心寶貝,你又躲起來偷懶讓我好找。”安吉沒喝酒,誇張的朝她抻著雙臂,寶藍色的眼珠忽閃著宛如鑽石般晶亮。


    玉容笑著點頭轉向旁邊,初辛了然,親熱的貼了他麵頰:“小安安,好久不見,還以為你早忘了我。”


    安吉並沒素日小動作,相反紳士的鬆臂,壓著誘人的沙啞:“心心,我今晚有事要請你幫忙。”


    初辛聳肩,難怪鐵公雞拔那麽多毛,優雅曲膝:“樂意之至。”


    安吉湊身俯向她耳邊,初辛麵露難色:“抱歉,你也知道我酒量不好。”


    “開什麽玩笑,你酒量我豈能不知,心心,求你了幫幫我——”他雙手合十,滿臉誠懇:“我會在旁邊幫你。”


    初辛想到那十瓶洋酒的價格,咬牙:“我盡量。”


    安吉無聲笑著在次展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拍了肩頭,朝包廂走去。


    安吉今晚請的是位華國客人,蘇城富豪,他想借機打開華東市場,周旋了好久,可老家夥東拉西扯就是沒個準話,無奈之下才想到初辛,想她幫自已拿下這個東都富豪。


    初辛下樓,換了件相對性感禮服,朝包廂走去。


    推門就看到酒桌正主位坐著個年近五旬,挺著將軍肚的男人,半邊銀發映襯著蕩著魚尾紋的精光,心頭暗凜,她到希望對方是個看起來色眯眯的登徒子。


    多年酒桌經驗告訴她,越是表麵看起來端莊有禮的斯文男人,手段越是不堪,相反那些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男人反倒更好應付。


    初辛先是曲膝,旋即抻出纖手含聲:“河先生好。”


    河於基禮貌的握上她的手,蒼老的眼中迸出晶亮:“初辛,沒想到在這冰天雪地能遇到同鄉,丫頭,幾十萬平方公裏不夠你打拚,跑到異國他鄉找罪受。”


    初辛順勢坐在旁邊讓出的位置,鳳眸微閃:“來這,可不就是為了遇到河總。”


    “啊哈哈,嘴甜,成,隻要你今晚陪我喝開心了,明天就和安安簽合同,新公司的副總監留給你,唉,我可聽說你會八國語言,真的假的?”


    初辛扭著身子嘟囔:“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河於基攥著小手放在腿上來迴拍著:“假的你就喝八杯,我就原諒你,若是真的我就喝八杯,怎麽樣?”


    初辛奪迴小手,來迴噌著肩頭嬌嗔:“這不公平,若是真的你至少要喝十六杯。”


    河於基哈哈大笑,爽郎拍著大腿:“要得,上酒上酒,換大杯。”


    桌上除了安吉司機外有好幾個小姐做陪,明顯都是被下了任務,倒是和初辛同哄著河於基朝他灌酒。


    幾輪酒下來,河於基晃著腦袋戳著初辛笑罵:“鬼機靈使詐,光是方言你都說了十數個,不行,重來重來。”


    初辛裝出醉醺醺的樣子,搭在肩頭哧聲:“河總想怎麽玩?”


    河於基對著旁邊侍生招手:“把店裏最貴的酒拿來,要白酒,勞資華國人,喝什麽沒滋沒味的洋鬼子酒。”


    初辛對侍生使個眼色,他躬身下去,沒多久就抱著箱白酒上來,恭敬道:“河總,你看這可以嗎?”


    河於基眯著老眼看了,竟是自個最愛的老茅,當即大笑著:“這個好,有多少上多少,唉,你往那裏倒,一人一瓶要什麽杯子。”


    旁邊小姐臉上的笑有些僵,這可是高度白酒,初辛沒喝多少,盡哄著老頭喝了,揮手淺聲:“按河總說的辦,我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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