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


    隨著匈奴單於副將的一聲怒喝,所有匈奴士卒,用著他們那較為落後的攻城器械,開始衝向關牆。


    而張懿身旁,一眾官吏皆是麵露愁容。


    張懿不撤,他們也不好撤退。


    但匈奴那鋪天蓋地的的殺喊聲,要說他們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刺史,那個趙昊..真的能擋得住嗎?”


    看著那名年輕的副將,張懿冷哼了一聲。


    “他不行,難道你行?看看外麵的百姓,外麵的士卒,他們聽你的話,還是聽他的話。”


    “額..這跟守不守得住有什麽關係...”


    啪!


    張懿恨鐵不成鋼的甩了自己這個副將一巴掌,對方是自己親自提拔上來的並州兒郎,卻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反而是冀州來的小子,沒有絲毫背景,卻能做出連他都做不到的事。


    他開始反思,自己那麽多年識人的眼光..


    是不是,出了點問題?


    “秦宜祿,你..走吧。”


    秦宜祿一愣,立馬噗通跪倒在地。


    “刺史,屬下追隨你那麽久,怎能棄你而去!屬下哪裏做的不對,還請刺史教導,屬下一定聽取教訓!”


    張懿歎了口氣,負手背身沉吟道。


    “既然你想留下來,就不要再懷疑常山那小子了。雖然對方比你年幼一歲,升為郡尉的方式方法不太常規,但現在看來...對方確實有大才。


    說不定,我們這次都能托他的福,立下大功!宜祿啊,你要多向人家學習才對。曾經的你戰功遠勝於他,自然有兩分不服與傲氣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昨日你我親眼所見,對方萬軍從中,直取胡將首級。這樣的人,又怎會不知兵?”


    秦宜祿無話可說,隻是不甘心拱手迴應。


    “刺史有言,宜祿必定遵循。隻是若這小子不能驅逐匈奴,還請刺史納聽屬下諫言,撤離雁門!”


    “...你啊,罷了罷了,都好好休息吧。吾料想趙郡尉今日雖然能守下來,但麾下士卒必定疲憊不堪。到時候就輪到我們去守關了,切莫讓人小看了刺史府之勇士,知道嗎。”


    “諾!”


    “嗯,撤退之事,休要再言,下去吧。”


    ...


    “放箭!”


    雁門關中還存有的長弓與箭矢,並不算多。


    即便加上趙昊在商會中購買的普通弓箭,也不過是湊出三千張長弓,一萬餘支箭矢。


    如此,三輪箭雨下,箭矢便消耗殆盡,而對麵倒在地上的匈奴人,不過六七千。


    剩餘的,不是射空,便是射傷了匈奴攻城士卒,卻未致死。


    “衝啊!”


    “單於有言,先登城牆者,賞牛羊百頭。殺敵甚眾者,賞賜百匹戰馬。陣斬賊將者,官升五級,最高可為左右大將!”


    此時此刻的南匈奴,因臣服漢朝多年,早就從中習得了先進的冶煉技術。因此不少人已然著甲執銳,曾經的骨刀,骨箭等落後裝備,比例已然大幅減少。


    然而,減少也不代表不存在,曾經先進的技術,也在這百年反複降叛之中,開始變的落後。


    原本就是馬上民族的匈奴人,此時即便學會用長梯攻城,攻堅能力也遠不如現在的漢軍。


    漢軍,此時都已經有簡陋的雲梯車製作技巧,攻城能力早就遠超匈奴。


    因此,擁有更加出色攻城能力的漢軍,又怎麽沒有更加優良的守城能力呢?


    “敵人架設長梯,弟兄們,放滾木,落石!”


    隨著趙昊一聲令下,數萬士卒抬起一旁的滾木,瘋狂向下方投去。


    不曾想,匈奴人的建造技術實在是太差了,竟然有無數長梯被滾木這麽一扔,被徑直撞爛。即便沒有被滾木摧毀的長梯,也會被接下來的落石,一一擊落!


    須卜骨都侯單於見初戰不利,並沒有下令大軍迴撤。


    反而是冷冷一哼,對著身旁的副將下令。


    “這些吃白飯的人,果然不堪大用。傳我軍令,督戰隊上前督戰,敢有怯戰者,殺!敢攜帶再造軍械者,同罪!”


    “是!”


    在須卜骨都侯單於的勒令下,在匈奴親衛督戰隊的監督下,所有匈奴士卒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攻城。


    見匈奴大軍攻勢不減,趙昊嘴角微揚。


    “傳我軍令,金汁準備!”


    “郡尉軍令,金汁準備!!”


    “金汁準備!!!”


    傳令聲成為廝殺聲中的異類,但卻不得不讓人聞之一顫。


    然而,匈奴人中隻有少數能聽懂漢語,更少有人知曉金汁二字代表著什麽。


    因此,即便其中少數人知曉了漢軍即將使用的戰術,也無法通過督戰隊匯報給後方的匈奴將領頭目。


    更別說,要他們在短時間內,想出抵擋金汁侵蝕的法子了。


    待到匈奴人的長梯重新搭建,再度靠在關牆上時,趙昊知道。


    自己苦苦等待的時機,已經到了!


    “放!”


    在趙昊的命令下,所有銳士瞬間傾倒那一大鍋一大桶的金汁!


    不僅如此,這些金汁還被加熱,高溫下的金汁要是燙到傷口,其後果可想而知!


    “啊!!可惡的漢人,竟然用這醃臢之物防守!”


    “噦!惡心,太惡心了!”


    “阿爹,阿娘,兒子沒能作為英勇的戰士戰死在沙場,今天反而要被這臭氣衝天熏死了...”


    比滾木,落石還要猛烈的金汁攻勢之下,匈奴人竟然硬生生衝破了督戰隊的防禦,往後方潰逃。


    不是重金賞賜,高官厚祿不夠吸引,而是雁門關內那源源不斷倒下來的金汁,實在令人膽寒。


    “哼,十數萬大軍加上十數萬百姓產出的金汁,能不厲害嗎...”


    城樓之中,趙昊雙手環抱,蔑視下方的匈奴大軍。


    雖然攻城之軍潰敗,任由督戰隊如何殺敵立威,都無法阻止士卒潰散。


    其實,一般情況下趙昊是收集不了那麽多金汁的。但奈何匈奴晚了一天攻城,這一天的時間裏趙昊靠著宗祠補滿十萬大秦銳士,隻留三萬於關牆上鎮守,其餘裝作百姓在民眾之間收集汙穢之物。


    再加上這些人都與趙昊心神相連,趙昊的想法隨時都能傳達到他們的腦海之中,因此收集行動才如此效率地完成。


    “主公!我等不辱使命,已集結三千騎軍!”


    不多時,扈三娘與李庭芝已經歸來。


    他們身上都染上了些許鮮血,興許是早早完成勇士招募後,便加入到守城眾人之中。


    “嗯,不錯..景略,有勞你帶著庭芝,繼續守城。三娘,且隨我去勇士麵前,好生訓話一番!”


    “諾!”


    ...


    “單於,我等該如何是好?”


    幾名氏族頭目或將領,都一臉無語的找到須卜骨都侯單於。


    他們哪能想到,漢人竟然這麽不要臉皮,用如此巨量的汙穢之物守城,難怪先前殺了不止上千的潰卒都無法阻止隊伍潰敗。


    要是他們自己親自上,恐怕都不願意靠近那臭烘烘的關牆。


    須卜骨都侯單於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大軍再次出師不利,必須想法子解決。


    隻是,一時半刻之間,他也無計可施。


    “哼,漢人興許也沒多少糧草,我等且圍而不攻,重整軍陣,徐徐恢複勇士們的士氣,再圖打下雁門關一事。”


    “我等,謹聽單於之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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