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小言不會背叛他的,而自己,沒理由不相信那麽一個真誠的人,別人的三言兩語怎麽能和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比,又怎麽會這麽容易被破壞。


    季鬆亭隻能認為是自己多想了,才會被簡逾風那些胡言亂語影響到。


    他臉色有兩分陰沉,微蹙了眉,目光落在沈初言臉上,極認真地看著那人,眨了眨眼,似乎是在確認,又如迴想。


    良久良久,在青年緊張不安的注視中,他終於才輕聲開口問道:


    「他確實打電話的時候說一些不幹不淨的東西,那你被騷擾了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難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嗎?」


    「不是的,沒有,不是這樣的!」


    沈初言第一時間急忙否認,繃緊的唇線稍稍鬆懈,內心同時也很意外、很慶幸簡逾風僅僅隻是說一些難聽的話,並沒有捅破自己其它見不得人的事情。


    對方那點微乎其微的喜悅,季鬆亭還是迅速捕捉到了,卻猜不到那人是因為自己有耐心在這裏聽解釋,還是別的。


    那個別的東西……會是背著他和簡逾風在暗地裏尋歡作樂嗎?


    要不然簡逾風不會說得那麽真實,他寧願覺得是那個少爺在尋釁滋事,畢竟自己沒有親眼所見,也隻能半信半疑。


    昏暗的光線下,他那張淡漠的臉暈染出隱隱的怒氣,按在桌上的指尖都有些發白了,聲音更如同在牙縫裏擠出來似的:


    「那為什麽不跟我說?」


    這個說話的語氣,沈初言從來都沒有聽過一次,而男人也不會這樣對自己講話,這迴看來季鬆亭是真的懷疑了!


    他暗暗在心裏恨簡逾風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那個人。


    但表麵上,沈初言還是有些慌亂,抬起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抓著男人的衣角,眼淚撲簌簌地滑落,委屈的眼神純良又邪魅,開口的聲音就破碎地令人心疼:


    「我覺得這點小事我可以處理的……阿亭你平時那麽忙,我不忍心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打攪到你,那樣不懂事。」


    他濕漉漉的眼眶微微發紅,乖巧的樣子和有意討好的聲音運用得恰到好處,無論是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心軟。


    果然,季鬆亭還真吃他那一套,原先浮現在臉上的怒火很快便熄滅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憐惜和疼愛。


    他將青年溫柔地攬入懷裏,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沈初言的後背,隨後鬆開,雙手放在他嬌小的肩上,凝眸看他,安撫道:


    「小言,你在我這裏不需要懂事,隻要不欺騙和背叛我,我會一樣愛你,以後有什麽事不要藏著掖著,告訴我,我會替你解決,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嗎?」


    聽到那一番話,沈初言壓抑在內心的害怕和恐慌在這一刻用眼淚全部發泄出來,他低著頭,輕輕咬了咬唇瓣,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斷斷續續地抽泣道:


    「我知道了,阿亭,我以後一定跟你說,不會瞞著你的,你真好……」


    男人點了點頭,抬手輕輕擦拭著他臉頰上流下來的淚水,語氣溫柔至極:「嗯,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好,我聽阿亭的,不哭不哭!」


    沈初言趕忙擦幹眼角的淚痕,努力扯開嘴唇,露出一個稚嫩天真的笑容,但眼神卻還是那般的尖酸刻薄。


    察覺到剛才凝重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些許,他才剛抬起頭,試探性地問道:


    「對了,阿亭,除了那些不幹淨的話,簡逾風還有說過……別的嗎?」


    聞言,季鬆亭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那點好不容易呈現出來的溫柔一掃而空,隻剩下一片冰冷,眼底閃爍著駭人的寒意。


    這個問題,是巧合?還是刻意?


    如果是巧合的話,但他前麵都已經告訴這人,簡逾風在電話裏頭說了噁心的話,並沒有提及別的東西……


    所以沈初言是真的有事瞞著自己嗎?


    見他神色瞬間僵住,周遭的空氣都冷得宛若結霜,沈初言冷不防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強自鎮定道:


    「阿亭……怎、怎麽了嘛?」


    他不知道簡逾風到底說了些什麽,才會讓季鬆亭一瞬間臉色難看起來。


    難道是自己接近季鬆亭、然後和這人在一起,就是為了偷到季氏公司機密讓簡氏振興的事情被抖出去了?


    可他是真的愛季鬆亭,答應偷機密的事情也隻是為了應付簡逾風而已,誰會那麽傻,傻到讓自己的男人破產呢?


    他已經在努力找一個機會徹底擺脫簡逾風了,而且不會的,簡逾風就算喝了酒,也不會愚蠢到拿簡氏的前途和權勢開玩笑,這樣弄得魚死網破,誰都沒有好處。


    所以究竟是什麽啊……?!


    他好想知道,但又不能立刻問出口,這種感覺折磨得他整個人快要瘋掉了!


    季鬆亭緊抿薄唇,半晌才緩過來神,他深邃如海的眼眸裏閃動著複雜難解的光芒,看向青年時,仿佛帶著探尋、疑惑,還有一絲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


    隨後,他抬起手,將沈初言的臉頰輕輕地捧在掌心裏,指尖摩挲著他柔軟而細膩的肌膚,沉下聲音,意味不明地問:


    「簡逾風說你藝術大賽的作品是拜託他複製簡桉的,還答應贏了冠軍之後和他上床,沒有這迴事,對吧?小言。」


    青年的皮膚很好,細緻得仿佛是剛剝殼的雞蛋,又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白皙光滑得讓人想要用力掐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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