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冷風吹拂在林立高樓之上,發出唿嘯的聲音,如同鬼哭神嚎一般,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簡桉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後第一時間迴復了信息:


    【鬆亭你等等我,我馬上過去!】


    以前季鬆亭雖然經常夜不歸宿,但從來都沒有在外麵喝醉過,對方今天是怎麽了?難道遇到了什麽傷心事?


    他停下了一切蜂擁而來的想法,抬頭和司機焦急地請求道:


    「師傅麻煩你快一點可以嘛?我有急事,謝謝你了,我可以多付你一些錢。」


    「行,我盡量,更快就違章了。」


    車子停在了姚市有名的紐卡斯爾酒吧前,司機不禁瞥了眼穿著外套加睡褲的簡桉,默默地搖了搖頭。


    怎麽看起來長得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都喜歡來這種地方消遣嗎?


    酒吧裏的鼓點音樂震耳欲聾,混亂的人群忘我陶醉,非常吵鬧。


    簡桉從小到大都沒來過酒吧,第一次獨自麵對眼前的情景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無助地縮著身子,極力避開擁擠的人堆和不斷搭過來的手臂。


    「帥哥,要去哪裏?過來玩啊~」


    「不了……我找人。」


    簡桉慌忙拒絕,看著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野蠻瘋狂的人,他有些害怕。


    終於,在前麵不遠處的卡座上,他第一眼就看見了單手搭著沙發的季鬆亭。


    而且他懷裏……還靠著沈初言?


    第7章 那就看你能喝多少了


    沈初言趴在男人的胸膛前,雙手攬住他的脖頸,小巧的鼻子輕輕地蹭了蹭,眼眸含春,就像一隻溫順的小貓。


    他漆黑的一雙眸子透過季鬆亭的肩膀直直地看向簡桉,像是得意地宣誓主權。


    那眼神裏帶著占有和挑釁,似乎在告訴簡桉,他和季鬆亭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對方也永遠不會愛他。


    而一旁的季鬆亭卻寵溺地颳了下沈初言的鼻樑,絲毫沒有醉酒的樣子。


    這樣的舉止如同一對熱戀期中的情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愛人。


    即使早就知道自己才是那個局外人,可見到自己的心上人和別人這般親昵,簡桉的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了般難受得緊。


    難道深夜匆匆打車過來僅僅隻是讓他來看這如膠似漆的一幕嗎?


    他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去想像在那三年的漫長日夜裏,他們背著自己有過多少親吻和擁抱。


    簡桉緊咬著下唇,灼熱的心漸漸冷卻,轉身就要默然離開,季鬆亭的聲音忽地從身後傳來:


    「既然都來了,走什麽?過來。」


    沈初言假裝驚訝地看向簡桉,眼裏盛滿了得意之色,招了招手,朗聲道:


    「哎!小桉哥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快來一起玩呀~」


    簡桉僵硬地迴過身,硬著頭皮走到兩人麵前,語氣難得帶上了一絲質疑:


    「鬆亭,你不是喝醉了嗎?」


    聽到他有想反駁的意思,季鬆亭眸色一瞬間冷若冰霜,聲線低沉道:


    「我怎麽樣需要跟你匯報?」


    這樣的迴答讓簡桉一時哽住。


    難道不是對方叫自己來接他的嗎?


    餘光之間,簡桉看見季鬆亭的手機此刻正在沈初言的手上。


    原來那條信息不是他發的……


    沈初言下意識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平時嬌柔的嘴角在燈光下勾起一抹冷笑,隨後象徵性握著酒杯晃了晃,又放下,說:


    「阿亭,桌上的威士忌不喝都浪費了,我雖然喝不了,但是可以讓小桉哥哥代勞呀,你說好不好啊?」


    季鬆亭指腹輕柔滑過他的唇角,低哄道:「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連這人都同意了,沈初言更加肆無忌憚地將酒杯推過去,眨著眼乞求道:


    「小桉哥哥,我們這麽好的關係,你應該不會拒絕吧~拜託你啦~」


    簡桉看向桌上冷氣翻騰的加冰威士忌,胃裏一陣痙攣,低聲拒絕道:「抱歉,我身體不舒服,可能喝不了了。」


    此話一出,沈初言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神像裹著刀子,麵露不善。


    對方為了能永遠待在季家一直都是唯命是從,不敢反抗,今晚居然吃熊心豹子膽了?敢不聽他的話?!


    沈初言失落地垂下頭,作勢要拿過酒杯,「啊?那可惜了哦,我自己喝吧!」


    他手剛碰到玻璃杯,季鬆亭立馬握住那隻手,推開了酒杯,盯著簡桉威脅道:「你像有病的人嗎?喝完它,不然離婚。」


    聞言,簡桉凝滯了片刻,嘴唇被他咬得發白,極力扯出一句話:


    「是不是我喝完這些,你就不會跟我離婚了……?」


    「那就看你能喝多少了。」


    季鬆亭眼底浮現出一絲揶揄的笑意,抬起手往前輕輕一揮,吩咐道:


    「服務員,再來三瓶威士忌。」


    他就不信了,簡桉這個平時菸酒不碰的人,能將5杯43度的烈酒一飲而盡。


    服務員很快就將三大杯霧氣蒸騰的威士忌放到了桌上。


    吧檯後麵的梁祈年忽地停下了手中調酒的動作,目光徑直越過人群看向杵在卡座旁的簡桉,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由於距離太遠的問題,他隻隱隱約約看見了側臉,沒能看清楚。


    他一把拉住送完酒的服務員,揚了揚下頜,「季鬆亭旁邊站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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