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起身將人拉到自己旁邊,「小桉你不用騙我,他是不是逼你簽字了?」


    「爸,你為什麽要向著他說話?他害死了你妻子,害死了我媽,是整個季家的仇人,你為什麽還心安理得地護著他?」


    季鬆亭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了這段話,最後那句甚至是咬著牙擠出來的。


    簡桉頓時啞然,自卑地低下頭,從以前的極力解釋到現在的無力反駁。


    這道不可磨滅的傷痕在他的心裏反覆折磨了三年,已經變得千瘡百孔。


    重新坐迴沙發上的季驍長長嘆了口氣,額間刻滿了皺紋,「鬆亭,你媽她是自殺的,和小桉,又有什麽關係?」


    聞言,季鬆亭倏地站起身,難以平復的怒氣還是從聲音裏溢了出來:


    「到現在你還認為是自殺?作為她的丈夫,你一點都不了解她,我媽明明那麽樂觀的一個人,為什麽去見完簡桉突然就死了?你敢說不是他從中作梗?」


    季驍被他的話問住,顯然沒能找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簡桉被此刻沉重的氣氛壓抑得喘不過氣,身體剛向後麵退一步,手腕就猛地被人拉住,整個身體被強行往門口拽去。


    「這麽久了,你還逃避什麽?跟我去我媽的墓碑前贖罪!」


    季鬆亭緊拽著他的手,力度很大,直接無視了那人因疼痛皺緊的眉頭,卻莫名感覺那隻手腕比三年前小了一圈。


    他毫不留情地把簡桉扔進車裏,用力關緊車門,生怕對方會逃跑。


    姚市最近一直雷雨不斷,寒風凜冽,雖還未入冬,卻冷得厲害。


    簡桉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休閑裝,整個人站在風雨中仿佛隨時會被颳走。


    他被人在後麵推了一把,隨後踉蹌地栽倒在一座淋濕的墓碑前。


    「跪下去。」


    助理楊瑞給季鬆亭撐著傘。


    兩人站在墓碑的不遠處,靜靜看著跪在大雨中的簡桉。


    「季總,夫人他……」


    楊瑞看得於心不忍,但注意到上司的眼神,又連忙改口:「簡先生就這麽一直跪著淋雨,會不會出事?」


    季鬆亭默然片刻,漆黑的雙瞳似古井無波,聲音裏夾雜著涼薄和怒火:


    「他身體好得很,你擔心什麽?我母親的碑在這裏淋了三年的雨,他僅僅隻是淋了一個小時就不行了?」


    助理立刻閉上了嘴。


    雨沒有想停歇的意思,越下越大。


    簡桉麻木地跪著,身體僵硬冰冷,發梢不停落著水珠,從額角沿到下頜。


    他極力睜開被灌滿雨水的眼睛,忽而抬手輕輕擦拭著墓碑上的遺照。


    遺照上的女人眉眼如畫,笑容溫婉,就好像一朵綻放的曇花,美麗而又高貴。


    林秋婉,簡桉大學的美術教授。


    「老師,三年了,我到今天才來看你,你會不會怪我……」


    簡桉感覺睫毛重得抬不起來,突然,他雙手捂著臉,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著,淚水順著指縫無聲流下。


    記憶又迴溯到大學時期,他曾一度因為母親的阻撓想要放棄繪畫,是林秋婉發現了他天賦異稟的潛質,毅然地資助他,讓他重新拾信心和熱愛。


    那個時候的她就像一縷陽光注射在他身上,驅走了他身體裏那些無法磨滅的陰霾與絕望。


    正因如此,才導致後麵所有人都罵他簡桉是條白眼狼,忘恩負義。


    可他怎麽會殺死自己的恩師呢……從來都沒有人相信他,隻會看他笑話。


    連季鬆亭也對他冷嘲熱諷。


    長時間的淋雨加上胃病發作,簡桉虛弱地彎下脊背,身體完全吃不消了,隻靠著最後一點毅力強撐著。


    天旋地轉般的眩目瞬間湧了上來,他雙目一黑,如同一樁朽木,重重昏倒在雨水中,濺起陣陣漣漪。


    站在不遠處的季鬆亭心頭一震,蹙緊雙眉,木然了片刻卻沒有上前。


    簡桉又在作什麽?


    以前熬夜通宵在雪地裏站到天亮,第二天依舊精力充沛去授課,現在不過是淋點雨就暈倒了,果然越來越矯情了。


    楊瑞看不下去了,支支吾吾道:「季總,真的不管簡先生了嗎?」


    聞言,季鬆亭這才迴過神,隨後戴上手套,丟給助理一句話:


    「把車開過來。」


    他淋著雨疾步走向墓碑,蹲下身子搖了搖昏迷不醒的簡桉。


    對方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是真的徹底昏死過去了。


    季鬆亭臉上少見地露出一絲緊張,這一絲緊張絕對不是什麽在乎,而是他不想簡桉死得太。


    他打橫將人抱了起來,卻意外發現簡桉居然比沈初言還要輕,猶如一張白紙,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懷裏的人緊閉著眼,纖長的睫羽晃悠悠掛著幾顆雨珠,欲滴未滴,臉龐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季鬆亭麵無表情地移開目光,俯身不耐煩地將人放到車上。


    第5章 再留幾天好給他們偷情?


    醫院。


    簡桉被放在移動床上推進病房裏,季鬆亭正要跟著醫生進去,手機來了電話。


    是沈初言打來的。


    他順勢滑上接聽,語氣溫柔道:「喂,小言,怎麽了?」


    「阿亭,你忙完了嗎?我一個人待在病房很害怕,外麵還打雷。」


    季鬆亭臉色焦灼,連忙詢問:「張姨沒在你旁邊嗎?我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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