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替我還債是真的嗎?”


    昏暗逼仄的房間內,隻有一盞昏黃的燈像是不要命一般盡情的宣泄著自己所剩無多的壽命。


    門口的女人更是軟趴趴的靠在門板上。


    有一搭沒一搭的同門外的人應著聲。


    突然她卻像是被注入了什麽生命針劑一樣,整個人都煥發了生機。


    若是不聽她話裏的內容肯定會這麽以為。


    “自然。”


    “隻是我想從你這裏拿走一樣東西。”


    門外的人低沉的嗓音,話裏話外像是撒旦降臨。


    引誘著人們去拿自己的靈魂做交換。


    “什麽東西。”


    女人轉身看了一眼屋裏,一貧如洗。


    但凡有些價值的東西全被那些追債的人搶奪走了,即便這樣,她還是欠了一屁股的債。


    若是再不想辦法還上的話,下次那些人來怕是拿走的就是她的命了。


    這樣的她,到底還有什麽是對方所需要的呢。


    她問的謹慎。


    整個人精神也跟著緊繃,隨時打算撤退。


    “你不是還有個兒子,流落在外嗎?”


    “你怎麽知道?”


    女人驚訝於對方對她的了解。


    她也是聽到對方這麽說,才努力的從記憶裏搜尋了一番。


    確實。


    她應該還有一個兒子的。


    隻是很久之前,她們就分開生活了。


    以至於如今那個孩子多大了,在哪裏,又過得如何,她是一概不知的。


    不過聽到對方想要的居然是那個孩子,她倒是鬆了一口氣。


    起碼不是她給不起的別的什麽東西。


    “那個野種,早就和我離了心了。”


    “如今在哪裏我更是不知道。”


    “你們若是想要,直接找到帶走就是。”


    女人毫不在意的說著,話語裏全然都是不在乎。


    甚至連對方究竟想要找那孩子做什麽,她也不在意。


    “若真是如此,我們何必多此一舉過來找你。”


    “還要替你還債呢。”


    對方嗤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女人的淺薄。


    “那你們什麽意思。”


    “你們可是答應了替我還債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已然成為女人最後的救命稻草。


    哪怕如今還不太清楚對方的身份,但是已經不重要了。


    若是她無法將債務還清,怕是她也就不必站在這裏了。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一定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前提是你要將我們要的人帶來。”


    “否則別的一切都免談。”


    對方並沒有使用多麽嚴厲的語氣來陳述這句話。


    可是女人就是從中聽出了不可違抗的意味。


    甚至她隱隱有一種感覺,若是不能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


    怕是連她自己都要搭進去。


    “那怕是要費上一番功夫了。”


    “畢竟我們也很多年沒有聯係了。”


    “如今再去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呀。”


    這話倒不是作假的。


    女人顯露在光線外的一半麵容上,也真切的顯現出了為難的神色。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找到人之後,會有人來同你講後續的計劃。”


    隨後門外再也沒有了動靜。


    等到女人穩住心神打開門的時候,門外走廊上早就空空如也了。


    三天後。


    女人終於從自己紛繁複雜的關係網裏,尋摸到了失散多年的兒子的信息。


    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拿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她便馬不停蹄的奔向了目的地。


    “小丁,公司樓下有人找你。”


    “誒,關哥,有說是什麽人嗎?”


    丁薄行自從大學畢業之後,便背井離鄉獨自一人來到了這座城市。


    這裏沒有半個他相熟的人。


    除了眼前的這些同事。


    但同事到底是同事,即便每天朝夕相處也不可能成為多麽親密的人。


    除此以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突然出現在公司樓下點名要見他。


    “前台那邊說是一個女人,算是上了年紀的那種。”


    “可能是你的家裏人吧,誰知道呢?”


    被稱作關哥的人說完便已經轉過身忙工作去了。


    丁薄行拿著僅有的一點兒信息,卻仍舊拚湊不出來來人的身份。


    索性便直接下了樓。


    他手頭還有今天的工作沒有完成呢。


    下去看一眼,他還得接著工作。


    想著之後的安排,丁薄行一路到了樓下。


    卻沒有想到一抬頭看到的是多年前早就斷絕了關係的母親。


    “你果然在這裏工作。”


    “如今到是翅膀硬了,得了勢了也不知道迴報我。”


    “這麽大的公司想必工資少不了吧。”


    “卻還放任自己的親生母親住在那樣糟糕的環境裏。”


    丁薄行實在是想象不到,一個親手將自己年幼的兒子,推出門外。


    任由其自生自滅的人,是如何有臉說出這樣的話的。


    這麽多年來的不管不問,一見麵卻是急著數落對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也不認識你,你快離開吧。”


    丁薄行還勉強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強忍著才沒有將這些年艱難求生的心酸化作戾氣還給對方。


    他隻是想要平靜的生活而已。


    “好呀,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娘生養了你,你卻在這裏跟我裝什麽不認識。”


    女人聽見丁薄行的話,當時就來了氣。


    一個健步衝過來,就開始對著丁薄行動手。


    而前台的接待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


    當時就嚇傻了,反應過來才手忙腳亂的去喊保安。


    “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自然就是不認識的人了。”


    “這不是你當年說的嗎?”


    “趕我走的是你,斷絕關係的還是你。如今說生養我的是你,要求迴報的還是你。”


    “可是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你管過我嗎?”


    “我的學費,生活費,書本費,哪一項是你的付出。”


    女人明顯被丁薄行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可是短暫的怔愣過後,想到自己的債台高築。


    女人又迸發出了新的力量。


    “沒有我,哪裏有的你。”


    “這麽不知恩圖報,當初就該直接將你丟進下水道。”


    女人的火焰高漲,一旁圍觀的人也從這三言兩語中間聽出了原因所在。


    一旁的保安也沒了上去的勁頭。


    直言這是家務事,他們沒法插手。


    隻能勸告他們有事出去說,不要在公司裏喧嘩。


    丁薄行本也無意讓別人看自己的笑話。


    眼看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他當即便撥開人群朝公司外麵走去。


    而女人一看,便也立馬跟了上去。


    “若是你當初真的沒有將我生下來倒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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