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沒有想到呢。


    若非先國師熱愛這些,他這殿裏也不會憑空出現這麽多關於毒物的典籍。


    所以這明顯就是先國師的提醒嗎?


    “先國師離開前,有說過關於這些典籍的事情嗎?”


    丁薄行低聲嘟囔了一句。


    同時在腦海裏瘋狂迴想之前同國師在一起的日子。


    想看看有沒有錯過什麽關鍵的信息。


    不過也不應該呀,國師若是真有什麽,直說就是了。


    何必要用這種方法。


    “國師,國師。”


    丁薄行抬手撐著下巴,指尖一直點著頭。


    拚命迴憶著曾經的一切。


    “不對,他留了。”


    猛然間,丁薄行想起了什麽。


    國師離開的時候不是還留了一封信給他嗎?


    信。


    應當被他收在書架上了。


    隨即丁薄行立馬撐著書案起身,就往書架那邊跑去。


    “什麽留了。”


    “誒,國師要找什麽。”


    “需要幫忙嗎?”


    丁薄行突然起身,將一旁站著的祝楊都嚇了一跳。


    到了書架跟前,就不停的在那些書籍之間翻找著。


    祝楊連忙就往書架那邊去。


    可還沒等他到跟前,丁薄行就拿著一本書衝了迴來。


    “國師。”


    祝楊實在是搞不懂,也弄不明白。


    想幫忙也幫不上。


    “你...先下去吧。”


    也就是這時候,丁薄行才注意到一旁的祝楊。


    察覺到他這麽久都沒有離開,便直接出言讓他先下去。


    隨後才鄭重的將手中的書冊放在書案上。


    輕輕翻開,裏麵夾著的赫然就是國師留給他的那封信。


    這封信不是現在才在他這裏的。


    可卻是現在他才有資格拿出來的。


    國師留下這封信的時候就有說過,若是沒有學完他留下的那些術法,是絕對不可以打開這個這個信封的。


    現在他能學的都學完了。


    去了一趟巫族經曆了那麽多,也算是得到了曆練。


    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現在都是打開它的最好時機。


    若真要較真的話,那怕是隻有療愈之法,還差最後一步沒有得到圓滿。


    不夠無所謂了。


    丁薄行將信封放在書案上。


    鄭重的對著書案的方向拜了一拜。


    像是先國師還在的時候一樣。


    隨後才將信封拿起,剔除了信封的蠟印,從裏麵拿出來信紙。


    待丁薄行將信上的內容細細看完之後,才驚覺這裏麵寫著的居然就是盛朝如今麵臨的困境的化解之法。


    隻是.......


    “獻祭?”


    對,沒錯,就是獻祭。


    丁薄行像是恍惚間明白了什麽。


    信裏仔細講述了獻祭的整個流程,和相對應所能解決的問題。


    而這一切全都和先前國師離開的事情有著莫大的關聯。


    所以國師是為了盛朝萬萬人的未來,獻祭了自己的一切。


    去壓製那些莫名的災禍。


    “原來真的隻有三年。”


    哪怕國師已經為了盛朝獻祭了自己的所有,卻仍舊隻能壓製這些蟲氣三年。


    三年內蟲子會休眠。


    暫時不會對莊稼造成更多的傷害,哪怕依然存在,不能被完全殺死,卻也不會在釋放什麽毒性了。


    而三年後......


    國師沒有說,丁薄行也明白。


    三年後會如何,要麽看藍穀那邊的招數,要麽就靠他了。


    且國師也在信裏說了,不是每個國師都要靠這種方式去壓製這些的。


    每一任國師都有自己相應的獻祭方式。


    這字字句句都在告訴丁薄行,想要同藍穀那邊對抗,需要盛朝的國師一代代的去犧牲。


    “這算什麽法子。”


    丁薄行合上信,卻陷入了沉思。


    若是一直都需要人犧牲去穩定一個國家的安定。


    那這國家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這和那些信奉河神,獻祭童男童女的村民又有什麽區別。


    能做國師的人,哪個不是天賦異稟。


    結果卻不能為了盛朝的未來增磚添瓦,隻是為了獻祭而存在。


    “沒法子,可以不想,拿這些誤導人。”


    丁薄行本以為找到了什麽破解之法。


    卻沒想到是給套裏麵了。


    “真的沒有法子可以破解這個局麵嗎?”


    他並非不認可獻祭的方式,這種為了蒼生而做出的犧牲,對於他本人來講是有加持的。


    隻是他不願意每一國師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犧牲。


    “若是有人能夠終結這種局麵呢?”


    丁薄行伸出手放在眼前,細細的查看著。


    他沒有忘記,他和別人可是不同的。


    那些國師再如何修煉也不過就是地麵法師罷了。


    連成仙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可他不同。


    他本就是個有仙骨的體質。


    若是這一局,他來解,可能最後就是一勞永逸了。


    想到這裏,丁薄行隻覺得腦子裏像是有一道光閃過。


    他似乎悟到了什麽。


    人間這一趟,本就是屬於他的曆練。


    不管遇見什麽人,碰到什麽事,都是屬於他的劫難。


    所以盛朝這一局,解題的法子就是要他以身入局吧。


    隻是連先國師也沒有想到他這獨特的體質。


    不光可以解決盛朝的問題,居然還連帶著將巫族那邊的事情也平了。


    哪怕隻是暫時的。


    也算是給了盛朝一絲喘息的餘地。


    想通這些事情之後,丁薄行便將信封整理完直接放在一旁的火盆裏燒成了灰燼。


    既然這件事情終究要從自己這裏結束,那也就沒有必要留著這個東西來讓看到的人心煩了。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有人需要犧牲了。


    至於書案上的那些書冊也全都不需要了。


    丁薄行看了看書案四周。


    這幾日為了能夠找到破解之法,他廢寢忘食。


    幾乎翻遍了這殿內的書籍。


    書案周圍攤開的全是他覺得有可能研究出方案的那些。


    可現在,這些通通都用不上了。


    丁薄行笑著將地上攤開的書冊一本本的收起來。


    全部摞在了書案的旁邊。


    隨後便離開去了央祁那裏。


    甚至一連好幾天像是約定好一般,天天都過去央祁那邊坐坐。


    說些有的沒的。


    連著央祁都開始察覺到了不對。


    “國師,近日怎麽突然愛來我這裏了。”


    前幾天為了找出毒物的解法,閉門不出的不就是丁薄行本人嗎?


    最近這一日卻一反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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